剛練劍回來的賀森看到白夜出來，說：“今天我們到主廳和我們爸媽吃早餐。”
    這正合白夜的意，他燦爛一笑：“好啊。”
    笑容底下帶著一抹不懷好意，賀森挑了挑眉：“你想吃什麼，我讓廚房的人給你做。”
    白夜目光一亮，說出一連串的名貴菜：“爆炒駝峰絲、燕窩銀耳湯、紅燒魚翅、人參鹿茸粥……”
    總之怎麼貴怎麼來。
    反正賀家有的是錢，當然要好好享受。
    賀森眼裏閃過笑意：“你這麼瘦，確實要好好補補，不過你等會要去學校上課，所以現做肯定是來不及了，等中午再做給你吃。”
    白夜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自己今天有課，興奮地跑回房裏把背包拿出來。他以前小時候成績特別好，還想過以後要考上名校，當一個有出息的人，可是因為家人身體原因，不得不在小學畢業後接管家裏店鋪跟家裏人學做生意，所以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隻要看到上學或是放學的學生就會非常羨慕，羨慕他們讀了書會有更多的出路，也羨慕他們能跟同齡朋友們玩在一起，在學校留下美好的青春回憶。卻沒想到十八年後，他還有機會到大學讀書，當然要趁機好好感受學校的氣氛。
    賀家主廳一如既往笑語聲不斷，可是當賀森和白夜走進來後，廳裏的人笑容頓時僵住，雖然賀森一早通知他們會帶白夜過來，但見到白夜時，心裏就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小森來了，那就開飯吧。”賀老爺子無視白夜，和賀老太太起身到飯廳。
    賀母走到賀森身邊，開心跟他說起賀鈞晉升的事情。
    白夜絲毫不在意大家無視他，反正隻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就是別人。
    他主動坐到賀森身邊，不等賀老爺子說開動，他自己勺起一碗肉粥，再手抓起切好的油條放到嘴裏哢嚓哢嚓嚼著，別提吃得有多香。
    除了賀森，其他人都發怔看著他。
    白夜喝口粥說：“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別客氣了，快吃，快吃，油條和粥都很香。”
    賀家廚子一定是花大價錢請來的高級大廚，連普通食物都煮得這麼好吃。
    “……”賀家人看他滿嘴油膩頓時沒了味口，而且白夜竟然筷子不用而用手，更是讓他們覺得不衛生。
    白夜吃完油條，把油膩的手指放到嘴裏吸了吸，用口水清理指上的油，再去拿桌子包子。
    太惡心了。賀家人深吸一口氣，強忍怒火，不讓自己生氣。
    賀老爺子看白夜吃得津津有味，氣得重重放下筷子，怒道：“你有沒有家教？懂不懂衛生？你用你的髒手抓食物，別人還怎麼吃？”
    賀老太太和賀父賀母皺了皺眉，也跟著不高興地放下筷子。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白夜根本不怕他們生氣，而且他們越生氣，他越是開心，最好是叫賀森跟他離婚。
    他無視賀老爺子，咬口包子對賀鈞說：“賀鈞，等會我坐你的車去學校。”
    賀鈞哼道：“跟你走在一起太丟人了，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學校。”
    白夜的家境不好，父母還特別愛賭，而且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白夜上學的錢都是村裏人東拚西湊的供他讀書，而每月的夥食費隻能靠白夜自己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一開始，同學們都非常可憐他，在他沒錢的時候給他買飯，不至於讓他餓死。可是他的母父非常討人嫌，每次賭到沒錢了就跑到學校找白夜要，白夜要是沒錢，他們就逼白夜找同學借。白夜害怕父母打他，隻能硬著頭皮向同學借了幾次，可是他又沒有錢還，久而久之，同學們都不願意再接近他。
    後來，白夜父母見白夜借不到錢就後臉皮的跑到學校，隻要看到誰跟白夜說話就向誰借錢，不借就破口大罵，還罵得特別難聽，更過份的是白夜的父親對一些漂亮的女學生起了色心，竟然敢上前去摸別人屁股，最後被警察抓到局裏關了半個月才消停了一段時間。
    從那次之後，白夜在學校出名了，也沒有人敢再接近白夜。
    白夜咬口麵包，用委屈的語氣說道：“阿森，你弟嫌棄我。”
    賀森涼涼掃眼賀鈞：“既然他不願意載你，那他的那些車都不用開了，以後自己坐公車到學校，每個月的零花錢降到一千塊。”
    “哥。”賀鈞難以置信看著他：“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對我。”
    賀森淡聲道：“他不是外人，是我伴侶，你嫌棄他就等於嫌棄我。”
    這話像是對在座的每個人說的，賀老爺子他們臉色特別難看。
    白夜十分意外，他都把賀家老爺子他們氣到了，賀森還這麼護著他，真心猜不透賀森的想法。
    他用油膩的手拿起一個包子放到賀森的碗裏：“包子好吃，你也吃一個。”
    “好。”賀森對他一笑，學他一樣用手拿起包子，但是吃的時候特別的優雅。
    白夜：“……”
    賀老爺子他們：“……”
    “我不吃了。”賀老爺子氣都氣飽了，起身離開飯廳。
    賀家畢竟有教養的人，說不出粗俗難聽的話。賀老太太看看賀森，又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白夜，歎口氣，跟著起身離開。
    賀父賀母顧及大兒子感受才忍著不快坐等白夜吃完早餐。
    白夜吃飽放下筷子，對一口還沒吃的賀鈞問道：“我吃飽了，我們去學校。”
    賀鈞為了保住自己的車子和零花錢，不情不願地站起身。
    賀森跟著他們一起去停車棚：“小鈞，在學校裏照顧好阿夜。”
    “哦。”賀鈞開車離開。
    賀森目送他們車子離開，等看不到車子時候，黑眸裏的笑意瞬間散去，變得如同冰淵又深又冷。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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