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的埃德蒙•唐泰斯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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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我夢見自己走在了言家的老宅子裏,不是言燁現在住的這幢別墅,而是像城堡一樣的老宅,在C市郊外梵嶽山森林公園頂部,傳聞那曾經是軍閥混戰時期的一位督軍大人的別院,後來,言家的先祖發跡後買下了那座別院,本來是期望能夠安度晚年的,然而,那座別院像是受到了詛咒一般,當時的言家人竟然頻頻出了事故,不得已,言家開始搬遷,老宅便荒廢了下來。
然而,我卻離奇地走在了言家的老宅的空蕩蕩的走廊裏麵,我看到了漆黑的梁柱,看見了旋轉的樓梯,看見了晃動的華麗的吊燈,跟著,我與一雙翡翠色的閃閃發亮的眼瞳對視,在這漆黑的、森冷的、死寂的老宅裏,莫名地出現在了這樣一雙眼睛,是會讓人恐懼萬分的。
但我隻是頓了一下腳步,因為,那是屬於一隻波斯貓的眼睛。
它從我的身邊輕盈地跳了過去,落地無聲,躥入了外麵的花園裏。
我下意識地追了過去。
我聽見了悅耳的鋼琴聲,我猶豫了一下,轉身順著琴聲走過去,我看見了一間似曾相識的琴房,我輕輕地推開了虛掩的房門,我看見一位少年正專注地彈琴,他的身形和我有些相仿,頭發有些長,柔順地披散在肩頭上,他的眉眼跟言燁很像,似乎他們是一對兄弟。
貓兒不知何時又溜了進來,伸出粉色的小舌舔著少年露出涼拖的腳趾,少年停下了彈琴的手指,彎腰把貓兒抱了起來,揉著貓兒的腦袋上的毛,輕輕地說:“貝斯,乖……”他呢喃著,親吻著貓兒的頭部,眉眼間溫柔似水。
隻是,在下一刻,我發現他朝我這邊看來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陰暗,我看見他那優美嫣紅的嘴唇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接著,令我驚愕的是,我看見他忽然伸手掐住了貓兒的咽喉,狠狠地用力,貓兒在他手中無力地掙紮……
我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我倉皇地逃出了言家的別墅,跌跌撞撞地跑在了山野之中。
接著,眼前的畫麵急劇倒轉,變幻閃爍,等到我適應過來的時候,我看見了言燁滿臉不耐煩地站在喧鬧的酒店的宴會廳門口,望著裏麵的父母,還有他的弟弟言旭,他的腳步一轉,便要離開這個宴會廳。
“哥。”言旭叫住了他。
言燁冷冷地看著他。
“哥,別走,爸爸和媽媽想讓你和我們一起參加宴會,而且,今天你不是壽星嗎?”言旭拉住了他的衣袖,說道。
言燁甩開了他的衣袖,冷冷地說:“少他媽跟我擺出一副假惺惺的麵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好事?”
言旭一臉委屈地問:“哥,我幹了什麼?”
言燁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殺了那隻貓?你還把殺貓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
話音未落,轟然一聲巨響。
言旭擋在言燁的身前,像是要把他的哥哥推離危險的爆炸的中心,但我仔細地看時,我發現不對,那爆炸時的畫麵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我能看清言旭所有的動作------他不是想要推開他的哥哥,而是要把言燁推進宴會廳,隻是,爆炸的衝擊力將言燁往反方向推出去,使得所有的人都誤以為是言旭保護了言燁……
“哥,我們是同類,我等著你跟我一起下地獄……”
我渾身一個激靈,從床邊坐了起來,才看清自己還在言燁的病床邊,言燁還陷入沉睡之中。
我檢查了一下他的輸液瓶,這隻是今晚最後一瓶營養鹽水了,目前還剩半瓶。
我揉了揉眼睛,思緒還停留在那個讓我心驚的夢境裏麵,我走進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澆了把臉,然後,走了出去,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的吸煙區抽了根煙。
我沒有煙癮,但那個夢讓我的心情很不安。
一個護士推著裝滿了藥瓶和針筒的小推車慢慢走來,她戴著白色口罩,看見我走回來的身影,頓了下腳步,微微地向我點了點頭,我瞥了一眼她的小推車上的藥瓶,看她對我晃了一下本子,意思是病人要換藥,我朝她側了下身子,讓她從我身邊走過去。
那個護士進去之後,開始敲破一個藥劑瓶口,用針管注入藥液,然後,她抬起了言燁的胳膊,準備為他注射藥液,但一隻手緊緊地鉗住了她,身後有人冷聲說:“你想要對他做什麼?”
那人臉色一變,右手肘向我腹部狠撞而來,我立刻收腹側閃,抓住他的手,狠狠地給他來了個過肩摔,把他摔在了地上,那人的功夫顯然很好,立刻鯉魚打挺,彈跳而起,尖尖的注射針頭向我脖頸處劃來,我則毫不畏懼地與他打鬥起來,但我和他之間的搏鬥聲響太大,引來了護士站裏的護士和剛從下麵一樓乘電梯回到我們這層樓病區的趙森等幾個隨從和保鏢,那人見狀不妙,迅速地朝著門外奔去,把攔阻他的護士給撞倒在地,趙森也沒來得及抓住他的衣角,就讓他從走廊的一扇敞開的窗戶跳了下去。
“媽的,給我抓住他!”趙森氣急敗壞,指揮著身後的手下說,那些手下得令,兩個乘電梯下去,另外三個則奔向了樓梯。
“他想趁言燁昏迷的時候對他動手。”我捂著沁出血絲的手腕,走了出來,麵色冷峻地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趙森呆了一下,搖頭,繼而又問:“咦,她不是穿的護士服嗎?你是怎麼知道她是來殺言爺的?”
“優秀的殺手在殺人的時候,是會避免在殺人現場留下任何的氣味的,怕會給警方輕易地找到自己,但恰恰是這一點暴露了他,因為她身上太幹淨了,作為一個醫院的護士,連該有的消毒水味道都沒有。”我淡淡地說。
趙森驚訝地看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了?”我平靜地問。
這時,有護士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傷口,忙給我的手腕進行包紮。
“黃先生,你看起來不像一個音樂學院的學生。”趙森說。
我聳了聳肩,淡淡地說:“像什麼?”
趙森摸了摸腦袋,迷惘地搖頭:“說不上來,好像你對這種事很常見,反正不是一個學生應該有的反應……”
我嘴唇微微扯了下,說:“如果你被自己的哥哥虐待,還被他送進精神病院,並在裏麵待上幾個月,我想,你就會明白我是什麼人了。”
趙森愕然,臉色露出了羞愧之色,急忙向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多想。”
我麵色淡漠地一笑:“沒事,你們去做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我走回了病房,正好看見了言燁睜開雙眼,伸出一隻手,向我微笑。
我快步走向他,握住了他的手:“醒了?”
他點頭:“嗯……”
我把嘴唇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低低地說:“你的仇家太多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手術後的結果,顯得很虛弱,但他還是盡量在我麵前展露出迷人的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又親了親他的蒼白的嘴唇,說:“現在,換我來守護你。”
次日,我開車來到了梵嶽山森林公園的那座荒廢已久的別院,我找到了負責管理別院的一位中年大叔,我向他詢問關於言家老宅的事情,我知道他有很重的煙癮,特別喜歡抽軟中,我把煙遞給了他,並替他點燃,煙霧繚繞間,他的話頭打開:“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我微怔:“七八年前?不是說那別院受過詛咒,鬧過人命,言家的先祖把房子賣掉了嗎?”
大叔搖頭:“賣不掉……出過人命的宅子,即便再怎麼豪華,也沒有人敢買……那別院轉讓了幾次,最後……言家的人還是又把它買回來了……隻是,一直空置下來,雖然派人打掃過,可誰也沒膽子在裏麵住……”
“可是,到了言燁父親那一代,他們搬回過老宅住了一段日子,因為不信邪,對不對?”我問。
“嗯,言燁的父親言文川是個膽大包天的人,他常說自己命硬得很,連閻王爺都取不走。所以,他在妻子生產後的一個月,他搬回了言家老宅住了一段時間……”大叔說。
“是不是那幢房子?”我按照夢境中的記憶,目光投向了那巴洛克建築的白色洋樓,還有那深灰色的高高的圍牆,幾株洋槐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地掩映其中,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有著沉重的窒息感,從風水學上,這座別院,這幢洋樓也是給人不祥的,帶來災難的地方。
“對,就是那兒。”大叔說,“是不是看起來感覺很不好?像是鬼屋。”
“有點。”我扯了扯嘴角,問,“所以,後來言家還是出事了?”
大叔站起來,望了一眼那處別院,歎了口氣,說:“沒錯,那就是不祥的房子,我也勸過言家老爺,可他們不聽……”
我隨著他起身,想了想,說:“我可以去裏麵看看嗎?”
大叔有些不樂意,蹙起了眉頭。
我從衣袋裏又掏出了一些百元大鈔,然後說:“我隻是好奇看看,不會碰裏麵的東西的。”
大叔猶豫了一下,帶著我去了那座別院,用一把有些年頭的銅鑰匙打開了院子的門,那種蒼涼和荒廢的感覺就撲麵而來,院子裏到處都是蛛網、灰塵和雜草,還有幾隻野鼠在地麵上亂竄。看來,這裏已經有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不是我們偷懶。”大叔有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我們也想修繕一下,但言家似乎自那次爆炸事故後,就把這裏徹底地忘記了,看起來根本是再也不想回來了。以前他們的人還會定時地往我們的賬戶裏打一筆錢當做修繕費用,但現在,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打錢了,而先生你也知道,修繕這裏是需要很大一筆錢的……”
我表示理解地笑了笑。
“咦,那裏還有個花園……”我跨過腳下濕滑的泥坑地麵,走到了圍牆左側的一片較為平整的土地,彎腰盯著這片雜草和紫色繡球花盛開的花園,盡管這座別院那麼頹敗,這處花園裏的花卻突兀地開得很豔。
“嗯,這是言夫人曾經最喜歡的地方,她一直在照料著這片花園。”大叔說。
“這些繡球花不光是紫色的啊。”我好奇地看著夾雜在紫色繡球花之間的一些藍色的繡球花,對大叔說道。
“是啊,繡球花遇見酸性的環境會變色的。”大叔說。
“是這樣啊。”我若有所思地說,“大叔對這繡球花的特性知道的很清楚嘛。”
“因為我之前就是言家的園丁,這些花不光是言夫人,我也隨時料理著它們。”大叔說。
“那大叔是不是對這裏的土壤做了改變?讓它們成為了酸性的環境?”我問。
大叔搖頭:“沒有的事。我都快要把它們忘記了,而且,言夫人說,她隻喜歡紫色的繡球花……”
“不是大叔,也不是夫人……是什麼會讓這裏的土壤發生了改變呢?進而也讓繡球花的顏色改變了?”我細細地思索了一下,便動手迅速地拿起了一把不知是哪個工人丟在這裏的鐵揪,對著那些繡球花下的泥土鏟去……
“喂,你幹什麼?”大叔大吃一驚,趕緊上去阻止我。
我不由分說地將他推開,繼續荼毒那些繡球花,將花下的泥土鏟開,迅速地挖開了一個大洞,然後,果不其然,我在泥洞的中央看見了一塊金屬銘牌,上麵寫著四個英文:“BASS(貝斯)”,是那隻貓的名字。我沉吟了一下,丟掉了金屬銘牌,繼續開挖。
不多時,我看見了一具小小的動物的骸骨,像是我夢中的那隻貓。
大叔嚇得坐倒在地。
接著,我臉沉如水,繼續挖著,很快,又一具人的骸骨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媽呀!”大叔嚇得大叫一聲,眼皮一翻,直接暈厥過去。
我蹲到那具骸骨前,翻來覆去地看著,檢查著,我發現他不止胸骨骨折,渾身多處骨頭斷裂,粉碎,有著手術的痕跡,但致命傷卻是靠近他頭部的一處,是被某種鈍器擊打的痕跡,顱骨處已經凹陷下去了。
我冷靜地撥打電話報了警,盡管這具骸骨早已辨認不出身份了,具體的尋找死者身份的工作會交給警察,但我其實已經猜到了他是誰------
他就是言燁的弟弟,言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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