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卡西莫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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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跟我談?”安素一臉的戒備,大約是猜到我不太好打發。
“關鍵是你打算怎麼談?”我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對麵的辦公桌上,微笑道。
“你拍的那張照片根本不能做證據,那是偽造的。當時現場那麼大的煙霧根本不可能拍到那麼高清的照片。”安素說。
我點頭:“對,的確是偽造的。”
他錯愕,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痛快地承認。
“不過,你既然知道現場煙霧很大,連人都看不清,根本不可能拍到高清照片,證明你當時在現場。你看到我救人。但你選擇了旁觀,你當時在做什麼呢?”我淡淡地問。
他眼神顯得極其陰沉。
“你當時在做不能被暴露的事情吧?偷竊還是其他的……”我微微俯身,死死地盯著他,冷冷地說。雖然我現在的這具身軀不及安素高大,但我是高高地坐在他對麵的辦公桌上,我這麼俯視著他,連帶著我說的話都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安素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像是見了鬼一樣,幾乎快要跳起來:“你……”
“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我嘴角帶著譏誚的笑,“我就是那麼神通廣大。”
安素變了臉色:“你……”他正欲再說些什麼,電話鈴響了,他接起了電話,邊說邊向辦公室外走去。
我心裏冷笑,對1314說:“嗬,來了,他精心安排好準備上演的誣陷戲碼。”
1314說:“宿主大大一定會有辦法對付他的,是吧?”
我翹起嘴角,輕輕地一笑:“喲,對我還挺有信心的嘛!”
1314說:“嗯……”他家宿主大大是什麼樣的人,他這個跟過他四個世界的係統已經很清楚了,是絕對不會按牌理出牌的。換了其他的宿主,一定會老老實實地走正常的途徑,找能夠依賴幫助他們的監視者一起規規矩矩地查清原主的冤枉,而不是靠非常的手段,自己讓陷害他的人自亂陣腳。
我無所事事地坐在辦公室裏,果然,不一會兒,那個簡曆平的私人秘書小姐進來了一趟,和我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又出去了,我在裏麵待足了三十分鍾,這才施施然地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
“先生,請等一下。”剛走出辦公室,我就保安攔了下來。
“先生,是誰讓你去副總的辦公室的?”他毫不客氣地問。
我斜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替安素辦事的狗腿子,微微一笑,說道:“你家主人唄。”
“嗯?”保安疑惑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說的主人是指誰。
“安素安先生。”我說,“他帶我來這兒的。”
“不可能!安先生知道副總不喜歡別人未經允許就進他的辦公室,即便你們要商談事情,他也隻會帶你去他的辦公室。”保安說道。
我聳了聳肩,故作詫異地說:“那我怎麼知道他發了什麼瘋?咦,這裏真的是你們副總的辦公室?”
保安語氣有些不善地說道:“當然,這位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是商業間諜,想要從副總辦公室偷走他的重要資料--------”
“什麼事情這麼吵鬧?”一個低沉而帶著特有的冷漠與威嚴的男性嗓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簡總?”保安嚇了一跳,顯然,他沒有想到盛逍(簡一鳴)出現在了這裏。
“一鳴,你怎麼來了?他說我隨便闖進你們公司副總的辦公室,還說我是商業間諜,想我搜我身來著。”我不再理會那個咄咄逼人的保安,而是一頭撲進了盛逍的懷中,帶著幾分撒嬌的口吻對他說道。
在我和盛逍熱烈親吻的時候,我就故意把一張寫著“你的私人助理兼司機約我去副總辦公室詳談”的紙條塞進了他的衣袋裏,我知道盛逍他一定會過來這裏看個究竟,果然不出我所料。
“有這回事?”盛逍擰起了眉頭,十分的疑惑加不悅。
保安發覺到我和盛逍的關係不一般,頓時不知所措起來,驚慌地左顧右盼。
“問你話,你在看什麼?”盛逍越發生氣了。
保安隻得硬著頭皮說:“就算是安先生帶這位先生進了副總的辦公室,但安先生早就走了,這位先卻還待在副總的辦公室……副總的辦公室裏有很多的公司的機密,我擔心……”
盛逍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說道:“是我讓袁夏在那裏等我的。副總辦公室又不是國家領導人的軍事要地,有什麼進不得的?他會有什麼公司機密?無非是在胡天搞地,怕我撞破他那些破事兒罷了。”
保安不敢再說別的,隻好悻悻地退到一旁,看盛逍準備帶我離開這裏,偏巧,簡曆平居然又回來了,他看到盛逍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嚇了一跳:“啊,幹爹怎麼在這兒?”
盛逍冷笑:“你的人說袁夏是商業間諜,想要搜他的身。”
簡曆平這個時候還是很怕盛逍的,也知道盛逍出過櫃,喜歡和他一樣的男子,自然而然地就把我當做了他幹爹的情人,有心討好他幹爹,忙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保安,說道:“你那腦袋長那兒是幹什麼吃的?這位是我幹爹的人,怎麼可能是商業間諜?滾滾滾!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保安隻好灰頭土臉地走了。
簡曆平先走進了辦公室,在裏麵一通翻找過後,臉色就變了,急匆匆地出來,把那個走得快沒影兒的保鏢叫住了他,說道:“哎哎哎,你等會兒。”
保安站住了腳,納悶地問:“副總,你怎麼了?”
“我辦公室裏還有別人進來過嗎?”他神色有些焦躁地問。
保安搖頭,他說:“沒有,我就看見這位袁夏先生一個人在你的辦公室裏待了很久-------”
“幹爹,這事情不對。”簡曆平眼中泛起了一絲對我的敵意,“雖說袁夏先生是你的人,但你能保證你完全了解他嗎?你跟他認識多久了,有些人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盛逍嗤笑了一聲:“的確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如果你真的想要調查一下的話,你不妨去查看監控,看看到底有哪些人進入你的辦公室-------老實告訴我,你丟了什麼東西?”
簡曆平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好半晌才吶吶地說:“我……我把幹爹送我的那塊表丟了。”
盛逍臉色一沉:“哼,我就知道你這敗家玩意兒從來不會幹靠譜的事情!那是你能丟的嗎?那是你奶奶留給你將來娶媳婦兒的聘禮!”
簡曆平臉色如喪考妣:“我以為是幹爹給買給我的生日禮物,我------”隨即,他朝著保安吼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去調監控!”
保安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副總,你之前不是叫我關了監控嗎?你和蘇珊要想快活……一下。”
簡曆平更加窘迫,有氣沒處發,朝保安顫抖著手,卻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冷眼旁觀,靜靜地看著好戲上演。
“去查查看,除了袁夏,還有誰到過辦公室,比如你那個蘇珊,哼,都已經結婚的人了,還在外麵花天酒地!”盛逍冷哼了一聲。
“還有。我覺得清潔工也該查一查,你看,這裏明顯是剛剛打掃過的,說不定有清潔工撿到了先生你的表也說不定。”我適時地插嘴。
保安回答了一句:“是。”然後立馬去叫蘇珊和主管這一層樓的清潔工了。
他的辦事效率還算高,不一會兒,相關人一概被叫到了這間辦公室裏麵。
“我見過袁夏先生,當時我是回來拿東西的,我隻看見袁夏先生一個人在裏麵。”蘇珊說道。
“沒有其他人?”盛逍問。
“沒有。”她的回答沒有任何的漏洞。
“那你呢?”簡曆平忍不住問清潔工王海心。
“我……我是兩點五十二分在副總打掃衛生,是……”王海心見簡曆平臉色不善,忙加了一句,“是安先生叫我等你們走後才進來打掃的,我沒看見其他人……”她的目光躲閃,不敢去看辦公室裏的人眼睛。
“那你是否撿到了我的手表?”簡曆平問。
“沒有。”這回她倒是答得很快。
“真的沒有?”盛逍冷冷地盯著她,把她盯得渾身冒冷汗。
“沒有。當時,副總的辦公室裏很亂,我……我沒注意到其他的……我打掃完就出去了,後來我在打掃外麵的樓道衛生的時候,我看見了袁夏先生從走廊那邊過來,不過,他沒看見我,我看到他和安先生進去了副總的辦公室……”王海心說道。
“她好卑鄙!自己偷拿了東西,還打算誣陷你,太可惡了!”1314憤憤地叫道。
我淡淡一笑,神色平靜地向她投去了一瞥,可大約是我的目光太過鋒利的原因,她竟然瑟縮了一下,我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你撒謊吧。你真的什麼也沒拿?可是,我卻聽我的一個阿姨老鄉------哦,她也是你們家政公司的,她說她以前就看你偷拿過主人的東西,她想要給主人說,但你拿東西賄賂她,要她別聲張-------”
“你胡說!你汙蔑我!”王海心氣急敗壞地說。
“我那個阿姨老鄉叫張琴,我叫她琴姨,她就在我家隔壁,要不,我找她跟你對質?”我淡淡地說。
“張琴?”王海心的臉色就變了,汗如雨下。
“這個名字你不會陌生吧?她堅持不要你的東西,想要告發你,結果你反咬一口,誣陷是她偷了東西,害得她被主人家解雇,她至今還記得你呢!”我冷冷地,帶著一縷譏嘲的語氣說。
“我……我……”她發現辦公室裏的人都以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她,分明已經給她定了罪,她結結巴巴了半晌,猶自抵死不認地狡辯道,“就算,就算當時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但……也不能證明副總的那塊手表是我拿的!你有什麼證據?”
我氣笑了,說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不妨讓你好好地回想一下……王海心,你有膽子看著我眼睛說話嗎?”
我突然厲聲一喝,把她嚇得打了個激靈,猛然抬起頭,與我的眼睛對視上了,我嘴角扯起了一絲冷笑,暗自啟動了催眠技能,那雙黑亮的眸子裏如同靜靜地幽泉,卻又仿佛能將世間的一切都吸引進去,像是擁有著魔法的異瞳,讓人不由自主地被我引導著踏入陷阱。
“王海心,你好好想想……是誰叫你去打掃副總辦公室的?你進去後,你看見了什麼?你把地上散落的文件撿起來,把那些歡愛過後的痕跡慢慢地清理幹淨,你心裏很不以為然,你慢慢地走到了辦公桌底下,你看見了什麼?”我的聲音極輕,極柔,但其間滲透著一絲冷意,直入她的心髒。
“我……看見了副總的手表……看起來很貴的樣子,我想,如果能把手表賣了,能給我兒子一大筆錢,可以讓我兒子給他女朋友買一枚鑽戒求婚,我……”王海心不知不覺地就把心裏的話都吐露出來了。
“好你個王海心,你他媽居然敢偷拿我的手表!”簡曆平怒不可遏,一把將王海心推在了地上。
王海心驀然回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把那塊手表藏在哪兒了?”盛逍沉聲問道。
王海心從辦公室裏的這些人的反應裏已經猜出了不對勁,終於趴伏在地,一個勁兒地磕頭認錯:“是我錯了,我不該偷拿副總的東西,是我錯了,我不該誣陷別人……饒了我吧!”
“曆平,你打算怎麼處置她?”盛逍問道。
簡曆平暴怒道:“當然是把她抓起了,報警!還有,要她把那塊手表給我交出來!”
我站起身,淡淡地問:“沒我的事了吧?我走了。”
但簡曆平和他的女秘書,以及保鏢都沒心思來管我了,我笑了笑,轉身出了辦公室,盛逍卻追了出來,叫道:“等等。”
我站住腳,挑眉看他。
“這次是我管教下屬不嚴,讓你受委屈了,我請你吃飯,當做賠罪。”盛逍說。
我二話沒說就點頭同意了。
盛逍是個行動派,立刻讓他的另一名助理名叫陸隨光的去一家高檔的西餐廳訂了座位。經此一事,他似乎對安素產生了疑慮,他不怎麼相信安素了。
那家西餐廳離他的公司隻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此刻是下午時分,客人不多,零星幾桌,說話聲音也很小,不會影響我們的交談。
我和盛逍麵對麵地坐著,侍應生詢問了我們要點的菜後,拿著菜單離開了。
在等待上菜的功夫,我問盛逍:“你堂堂一個公司老總怎麼想到去做聲優的?”
盛逍淡然道:“愛好。對這行感興趣。反正,我正打算投資廣播劇這塊,想多了解一下。”
我“哦”了一聲,看到菜端了上來,我道了謝後,鋪開了餐巾,拿起了餐刀和叉子,嚐了一口擺設精美的盤子裏的美食,微笑道:“這熏鮭魚還不錯。”
盛逍也笑了:“嗯,知道你喜歡吃,那就多吃點吧。”
我詫異地揚眉:“你怎麼知道我愛吃?”
盛逍幹咳了一聲:“我查過你的資料,你當過三年的模特,很紅的那種,那時候你到處飛,喜歡嚐各國各地的美食,尤其喜歡這道熏鮭魚,後來,你從模特公司辭職,轉行做了遊戲公司的畫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轉行,你不是做的好好的嗎?如果你幹幾年,我覺得你很可能做到國際超模。”
我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了解我!不錯,我是做過模特,但那是因為我家欠了別人很多錢,不得不賣身。”
盛逍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哀痛,他低沉了嗓音,說:“是因為你爸爸失手把人給害了?”
我更加驚詫:“你連這也知道?”
接觸到我狐疑的目光,他不自然地扭過頭避開我的眼睛,說:“是我的係統查到的。”
我說:“那你的係統真有本事,至少比1314有用多了。改天,我倒想見一見他。”
1314不服氣地說:“宿主大大,我也有很有本事的,這些我也能查到。”
我笑了笑,不再打擊我的係統,免得他以後消極怠工,看著盛逍的眼睛,說道:“我看了那個劇本,好像有點黃暴呢,能過審嗎?”
“我發論壇。”盛逍淡淡地說,“你還是新人,所以你的黑子才會很多,粉絲的反彈也很大,發布會很快就要開始了,你的外表……已經這個樣子了,那麼,你就靠實力搬回一局吧。”
我沉吟了一下,覺得盛逍說得不錯,我現在需要的是破而後立。
盛逍忽然問:“你為什麼要去見那個粉絲,還不戴麵具?你不知道他是娛記嗎?”
我扯了扯嘴角,解釋道:“我本來打算對他真誠以待,我想,我不該欺瞞他,至少要讓他明白我是真心的。”
盛逍冷笑:“你的真心換來的是什麼?那個娛記可是要置你於死地,你不應該這麼天真的。等等,你又在策劃什麼?”他警惕地瞪著我,問道。
我歎了口氣,說:“你為什麼總懷疑我別有所圖?難道我這個人從來沒有真誠以待過別人?”我眼中露出了受到傷害的表情,我一口喝掉了麵前的威士忌,連他阻止都來不及。
我的酒量並不好,雖不至於一杯倒,但喝得太急,反而嗆得我連連咳嗽了起來,他慌忙起身,在我後背上拍了拍,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這可不是低度酒,你喝這麼急,對你身體可不好。”
我推開他,對他冷淡地道:“因為你總不信任我,總是防備我,其實,我隻是希望有個人能給予我充分的信任而已。”
他臉上出現了幾分尷尬,訥訥不語。
我笑了笑,拿起了擱在座位上的羽絨服穿上,走向了餐廳外,卻發現餐廳外下起了雨,又細又密,恐怕一走出去會淋濕頭發和衣衫,但我還是準備叫出租車回去,因為我的三輪車被我撂在了盛逍的公司樓下,我是坐盛逍的車子來這個餐廳的。
“陳……袁夏,我送你回去。”盛逍又一次追了出來。
我的臉上有點發燒,到底是威士忌,可不是低度酒,一杯酒下肚,酒意上湧,我的腳下都有些虛浮了,雖然不至於走不了路,我隻好任由他拉起我的手,走到了他開來的那輛梅賽德斯奔馳旁,看他為我拉了副駕駛的門,我毫不猶豫地坐了進去。
他轉到駕駛座上,俯身靠過來,為我係安全帶,他的呼吸和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似乎將我包裹,令我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住哪兒?”
我報了個地址,他點了點頭,發動了汽車,撥轉方向盤,倒車,調頭,朝著我的出租屋開去。
等他把車停穩,才發現我昏昏欲睡,他推了推我,說:“到了,是這裏嗎?”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向四下望了望,點了點頭,說:“嗯。”
他皺起了眉頭,似乎頗為嫌棄地說:“怎麼住在這個破地方?這裏治安不好,我聽說這裏前幾天還出過盜竊案-------”
我不以為然地說:“我一個醜八怪,又沒幾個錢,怕什麼小偷?”
他無語。
我推開了車門,從車裏踉蹌著走了出來。
他又說:“我讓張易給你找一個好點的房子。”
我淡淡地一笑:“隨便。”
我推門而入,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我的身上,我避免自己再次舉止失控崩了人設,狠心地把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