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雙叒叕被洛飛揚輕易的轉移了話題，林東依舊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愁眉苦臉，石楠一眼瞅過去就知道沒成功。
    “你昨天不是花都送了？”
    “是啊，你都看見了為什麼不讚一個？”
    石楠：……祝你們百年好合嗎？你傻還是我傻？沒看見一個人也沒敢評論？
    為什麼？用腦子想想，誰特麼收到花會一下子抱著三束擺拍啊？想也知道是為了應付你爸媽。
    隻有你一個傻子，還以為是給你麵子呢。
    石楠實在好奇他們昨天又發生了什麼，湊過去問：“誒，東兒，你給我講講，他都收你的花了，你怎麼還這表情？他拒絕你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拒絕，他就跟我說時候不到。”林東唏噓一聲。
    石楠不得不佩服洛飛揚這手段高超。什麼時候不到，不就是吊著嗎？因為林東現在對他還有價值，因為林董還沒有把一切交給他，所以哄著林東繼續給他當牛做馬唄。難怪全天下都知道林東是個傻子，就他能把林東玩弄於股掌之間。
    別人千辛萬苦需要討好的人，洛飛揚收個花就跟做了多大貢獻一樣。
    要不他們這些老同學能嫉妒成這樣？
    林東還在苦惱：“你說，什麼才算是時候到了？”
    石楠心思一動，道：“他是不是覺得你還在上學，沒有事業？”
    “嗯？”
    “就先前不是說好去劇組實習……”
    林東已經聽不下去了，手一拍：“有道理啊！臭兒你這腦子還挺好使。”
    石楠：？？？
    到底誰的腦子不好使？被你誇了我怎麼感覺哪裏都不對勁呢？
    想到就做，上午一下課，林東就背上書包竄到影視城裏去了。
    來接他的洛飛揚撲了個空。
    一通電話打過去，那頭的少年聲音清亮：“飛揚我出來有點事，你先回家。”
    洛飛揚看著電話被掛斷，倒也沒有深究，車子停在學校，他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石楠手忙腳亂接了：“飛揚？”
    “我在你們學校，有時間嗎？聊聊？”
    洛總親自打電話，那必須有時間。石楠把衣服一套就往外走，被舍友拽住了：“是不是東子男朋友？”
    “對，就林東正在追的那位。”石楠把鞋套上，“我跟你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人手腕強著呢，我敢保證，未來十年，他是我們同學裏發展最好的。”
    “那我也去。”
    “你去幹嘛？”
    “上次不是他幫我們敲定實習的事嗎？我當麵謝謝他。”舍友嘿嘿一笑，“還有那麼億丟丟好奇。”
    說話功夫，舍友已經把一身行頭都打理完了，速度之快，石楠望塵莫及：“行行行，去吧去吧，不過我可提前說了，你別當著他的麵說什麼男朋友的事。”
    “為什麼？”
    石楠歎了口氣：“全都是林東的一廂情願，洛飛揚樂不樂意還兩說呢。”
    “為什麼？就你說的，之前東子那癡情勁兒，是個人都得心動吧，烈女還怕纏郎呢。”舍友不太明白，“雖然我是個男的，但要是有個富二代這麼追我，我都心動。”
    石楠有些不耐煩：“洛飛揚不一樣，那人傲著呢，你見了就知道了。”
    從小到大，隻見過林東跟著洛飛揚走，什麼時候洛飛揚給過林東好臉色？他們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誰知道會被洛飛揚怎麼記恨。
    舍友更迷茫了：“這有什麼可傲的？難道那人條件特別好？”
    是真的特別好。
    在整個表演係班級裏，林東的形象已經屬於佼佼者，洛飛揚並不差到哪裏去。不同於林東那種青春陽光不諳世事的少年氣，他是不一樣的。
    他整個人坐在那裏，就像是電視劇裏的少年帝王，一眼看過去的並不是他的外貌，而是那種懾人的氣場，令人有一種臣服的欲望。
    等他站起身來，身高上的壓迫和眼神的逼視加強了這種感覺，舍友很難相信他們是同齡人。
    但洛飛揚微微一笑，這種氣場又好像被他弱化了不少，二人隻覺如沐春風，連剛剛開門帶進來的一陣寒風都被虛化了。
    洛飛揚伸出手：“洛飛揚，你好。”
    “洛總好，我是林東的舍友，我叫秦凱陽。”
    洛飛揚客客氣氣請兩人坐下，等他們點了咖啡，慢斯條理開口：“沒有別的事，我就是想問問林東這段時間的情況。”
    “林東挺好的啊，吃得飽穿得暖，能有什麼情況？”石楠打了個哈哈。
    “是嗎？”洛飛揚輕笑出聲，“沒什麼人嫌棄他？”
    “當然沒……”石楠忽然意識到這句話的出處，腦子裏給了林東一個棒槌！真是良心喂狗吃了，好心好意勸他，回頭給賣的一幹二淨。
    秦凱陽倒是十分坦蕩：“不會啊，東子長得好看人還呆萌，除了打遊戲比較菜，誰會嫌棄他？”
    洛飛揚深以為然：“你說的對，真正了解林東的人，誰能不喜歡他？”
    誰能不喜歡他？包括你嗎？
    石楠驚了：這是告白嗎？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秦凱陽還不知內情，笑著說道：“可不說呢，東子對人好，人長得又可愛，他要是出道，顏狗都能繞地球一圈。”
    “他對人很好嗎？”洛飛揚笑著開口。
    “是啊，先前劉教授辦一場話劇，班上同學去試鏡，明明外表條件比小軍還出色，結果小軍就是稍微找他說了說情，他就退出了。”
    洛飛揚低頭喝水，掩下眸中神色：“是嗎？還有嗎？”
    石楠拚命給秦凱陽使眼色，可惜秦凱陽起了個話頭就沒停下來，看洛飛揚聽的認真，便一件一件給他曆數過去。
    秦凱陽是林東的大學同學，他見到的林東已經是一個與旁人無異的青年了。
    所以秦凱陽身上並沒有太多歧視和算計的成分，反倒更像是一個普通同學。
    在他眼裏，林東就是萬千宅男中的一個，除了家住北京城，聽說是個富二代以外，其它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就算是石楠跟他科普了多少林東的扶貧事跡，秦凱陽沒有親身經曆，也從來沒有實感。
    至於林東和洛飛揚的糾葛，在他眼裏看見的，就隻有兩件事：
    林東去機場接洛飛揚，林東幫洛飛揚暫且安家；以及林東給洛飛揚訂花。
    剩下都是網上文學帶師的閱讀理解，他又不逛微博，並沒有什麼鍵盤俠的江湖義氣。
    對他來說，林東就是林東，不是冤大頭也不是大傻子，隻是個舍友兼同窗而已。洛飛揚就是洛飛揚，除了是一個集團老總，也就是林東正在追求的人罷了。
    也是因此，他說出來的話還算是客觀。
    洛飛揚耐心聽著他說，其實總共也沒幾件，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
    隻有石楠心驚膽戰。
    誰知道林東賣了他多少？
    等那兩個人稍稍停下休息的空檔，他逮著空問：“飛揚，林東最近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洛飛揚淡淡掃他一眼：“你是說他正在追我這事？”
    秦凱陽：！！
    石楠：噗——
    秦凱陽給石楠一個眼神：你不是說洛飛揚對這事諱莫如深，最好別提？我怎麼感覺他還挺自豪的？
    石楠回他一個更迷茫的眼神：這我tm能知道？
    “還是說你覺得他不應該追我這事？”
    石楠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沒這個意思。”
    洛飛揚：“石楠，我們也是老同學，你有話直說，我不希望有什麼誤會。”
    我倒是想直說，那不是為了生活嗎？
    洛飛揚見他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便也不理會，直接掏出手機問秦凱陽要微信：“劇組開機定在一月份，試鏡就在這幾天，我到時候給你發消息。”
    秦凱陽送他個大大的微笑：“謝謝洛總。”
    石楠：？？？那我呢？
    兄弟你直接彎道超車，踩著我往前走，這可不厚道吧？
    偏生洛飛揚就是半點不提他也要進劇組的事情，隻跟秦凱陽一個人說話。石楠看得著急，對洛飛揚的手腕又有了新的體會。
    眼瞧著洛飛揚都準備道別離開，石楠一手攔住他：“洛飛揚。”
    “嗯？”洛飛揚偏過頭看他。
    石楠咬了咬牙，道：“你既然知道林東在追你，好不好你給他個準話吧。我總不能看著林東一頭熱，最後竹籃打水什麼都落不下。”
    “所以你勸過他？”洛飛揚問。
    “就勸了幾句，讓他別老糾纏你，你不一定能看得上他。這麼不清不楚的，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石楠說。
    這話裏有幾分真情，但也不乏試探。
    如果洛飛揚真的厭煩了林東的種種行為，他這時候給個信號，石楠就算是為了工作，也不會不幫他。
    如果洛飛揚還有別的打算，想要繼續吊著林東，那他這番話就當做是對洛飛揚的警告了。畢竟同學一場，林東又是個傻的，他能提醒的就隻有這一句話，他說的太多，林東也未必領情。
    洛飛揚領這個情。
    “多謝。”
    石楠：？？？沒了嗎？謝什麼？
    洛飛揚已經推門走了。
    謝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原先一直以為石楠對林東隻有算計，但今天一看，林東身邊總還是有些為他著想的人。
    所以，他感謝石楠的那一分真情，也感謝他對林東的關照。
    但他不能應承什麼。
    如果林東是一條魚，他確實是吊著他的漁夫。他不敢貿然將他帶走，因為魚缸還沒有建好，水草還沒有長大，他沒有一個安穩的家來照顧他。
    可他也不敢將林東放走。他生怕這海太遼闊，生怕海裏風景太好，生怕海裏會有危險，所以必須牢牢看著他。

    作者閑話：

    新世紀渣男代表洛飛揚發言翻譯一下哈：我吊著你是因為暫時不能跟你在一起，但你也不許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