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滅朝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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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亂而歸的朝風涯在此次與群魔鬼怪的爭鬥中奪得一個一等功名,風頭一時蓋過朝中諸位大臣。
    在鄉下安居的左箏聽到這個消息,心有失望,她以為朝風涯不會再為功名利祿,她錯了,她太天真。
    人心哪會那麼容易變,更何況,朝風涯向來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不然怎會爬到這位置,如今權位勝於武柳,這個師父該高興了。
    重新回到當初的朝府,待侍衛牽著馬兒離開,左箏回到之前所住的房間,拿上足夠的盤纏離開。
    她不願再回到這片土地,特別是知道皇城背後的殘忍與殘酷。
    走在大街,這附近哪還有人住啊。一個行商的人都沒有,左箏翻越了幾座山頭,好不容易來到有人群密集的地方,落腳沒兩日,那行人又再帶著一家老小與家當遷徙而去。
    如今的妖睦舊址,哪還有幾戶人家敢住。
    好在此前向季知平學過不少法術,如今不僅能防身,還能收下幾隻小邪祟,一路隨著人流走,去往榮國舊址的方向。
    所行路上她行善,為當地百姓除鬼怪,是行俠仗義,還是冷血無情她已不在意。那些人生前是如何不平,才會怨氣纏身,她也無法再去多想。
    死了的人,如季知平這個活了多年的人所說,就不該存在,更不能去害人。
    她手下一旦留情,死的便是她了。
    此後數月一直聽民間在傳朝風涯這個人,各種謠言皆有,有好有壞。
    在鄉下那段期間,她早該發現的,退居之後宮裏與丹室的人總來找他,甚至深夜總會獨自在房內翻閱書籍。而那本秘籍如今不在他手上,左箏無法確定朝風涯是還在鑽研煉丹之術還是普通的書籍。
    直到大亂,此前的努力沒有白廢,已然派上用場。
    朝風涯在那場大亂中受了點傷,同仙門在附近壓下邪祟之後退出戰亂回到盛國皇城交差,與朝煬商量此後的打算。
    朝煬此前去過妖睦舊址,經仙門所助場麵已然沒有此前混亂,為免再起紛爭,朝煬決定將妖睦舊址圈起,不讓凡人踏入。
    為免再發生此前的浩劫,決定此後不再把逮來的邪祟往皇城扔,而那些未逃出的邪祟由仙門處置。
    “有仙人與孤說過,這場浩劫是凡人不可估量的,仙門的人若想拿妖睦來做鬼獄,孤也隻有把那塊地拱手讓出,由仙門接管。此後數月邪祟大淨,還有勞風涯到民間請高人助我盛國國泰民安。”朝煬是聽說過左箏這個人的,武柳沒有女兒,拿這個外甥當親閨女,偶爾會向同僚提起,朝煬偶然聽說過此人,並聽說嫁給了朝風涯。
    “左氏此前在民間認識不少高人,若當初那幾人不逃走,或許還可一用,可惜啊。”朝煬沒見過那幾人的本事,但聽魏坤說過,“魏坤同是仙門之人,此次功不可沒,風涯你向來閉門研習,在人脈上不如他,或許可向他借幾個人。”
    朝風涯點頭,向朝煬恭維了幾句後出宮,入宮這段時日聽侍衛來信,說是妖睦所有人已清退得一幹二淨,左箏同難民不知去了何處。
    總不能去找武柳。
    如今朝風涯居高位,但不至於向武柳動手,這隻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像此前的想法是借邪祟,或是從職中尋漏,借朝煬之手。
    魏坤得到消息,說是助朝風涯前往民間請能人異士斬妖除魔,他不敢從中動手腳,也不敢從旁支門係借人給朝風涯,若是出漏後果隻有他承受,隻有老老實實借給了朝風涯十個本門高徒協助他行事。
    心有怨而不敢怒,門下一時減去最得力的人,擔心留在妖睦的弟子會受傷而減失他的兵力,隔日快馬來到妖睦。
    前來伏邪祟的仙門大有近百,小有近千,少他一個小仙門沒什麼,就怕有人會起爭議,說他身為盛國人在自家地盤竟吝兵惜人,魏坤身為門派長老不敢與這群來助陣的小年輕們打商量,隻留下十幾個門下小支係的弟子。
    二十幾人跟著魏坤離開妖睦,美名其曰是回去安頓難民。
    有仙門的弟子出於擔心提出可需相助,魏坤自是不敢應是,“不勞諸位公子費心,陛下已派人安頓,隻望難民所行之處,多多施以粥水免受饑苦。”
    從丹室附近離開,走上官道不到半個時辰,有人喊是丹魔。
    丹魔?
    “他怎麼沒逃走?”魏坤隻有一瞬驚慌,轉念一想,這段時日無論是人是鬼傷的傷死的死,若這丹魔一直在這附近徘徊,不出意外定有傷在身。
    這幾個月,氣極未消的樓無拘被鬼王安排在鬼界為最近新收入的數千冤魂厲鬼寫生前錄,這會兒才寫完出來人間透氣。
    一得閑,又念起季知平。
    他氣不了季知平太久,氣著氣著總會變成念想,想他的好,卻如何都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別說找不到人了,這大街小巷,一個人影都沒有,也隻有丹室那個方向有數千甚至上萬個仙門的人聚集在那裏善後。
    這會兒察覺到不遠處有一行在走動的人,不想,其中竟有一個有點眼熟的人。
    魏坤本是躲得過的,可他偏不,還主動上前去惹怒樓無拘。一行二十幾人手上都是拿有武器的,對著樓無拘就是一陣狂轟濫炸。
    樓無拘數月沒殺過一人,招招躲過,直拿群首。
    屏開一個小結界,單手掐著魏坤在地,質問他所有人去了何處,可見過季知平。
    魏坤能活著在丹魔的手下說話,清楚他不會殺他,理智戰勝了恐懼,“饒命啊,我如今不如從前,在他人門下為臣子,沒有說話的份量,不……我向來都是拿人差遣,哪有做主的時候啊。我是為了活命啊,饒命啊……”
    “是何人一而再叫你如此挑釁於我?”早就想報了這個仇,若不是季知平叫他不得殺生,哪還有他們活命的機會。
    再過段時日邪祟除去,人員散去,哪還能找得到那人。
    “是朝風涯逼我的!我沒辦法,實在是沒辦法啊。本就技不如人,隻有祖上的器具能派上用場,陛下隻看重他這個侄兒,我們這些外人,能有什麼法子。”說得極是委屈,眼睛不敢去看樓無拘,痛哭流涕不敢掙紮。
    樓無拘甩開魏坤,站在原地思慮了片刻,朝風涯這個人他當然認識,隻是,他在猶豫,是要去殺朝風涯,還是找季知平。
    “那個季知平是左箏的友人,此前抓他入宮,提議拿他做藥引子來煉丹,都是朝風涯出的主意。”
    樓無拘聽說過季知平行人被抓,不曾想目的竟是如此,他也不全信魏坤此人的話,隻是忽想起青穀道長說過,他有待確認一事。
    “朝風涯在何處?”
    “他已出了妖睦舊地,去往榮國舊地建府第,他的夫人或許清楚季知平在何處。”
    樓無拘解下結界,不待魏坤的弟子們重回丹室求救,瞬息離開妖睦舊址。
    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那個名為榮國的地方,他都不曾去過。餘瓔說是母親的兄弟後來分支妖睦建起的國都,越過沙漠去往原地,樓無拘就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腦袋一陣巨痛,似是神魂離體,樓無拘落地之後直接倒下,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這種不適感已經沒了。
    向人打聽朝風涯的新居位置,入夜潛入府內,防範倒是到位,所到之處都見有符文,樓無拘屏了氣息,懂修行的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這些小小的符文,已然對他起不到作用。
    借著燈光尋去,深夜已無幾間屋子亮有燈火,略過偏院去往正院所在處,而正院的數間正房已滅燈。
    樓無拘現身入內,發現並沒有人住在這些正院內,擺設都極為簡陋。
    一間間找去,直到一間與他處不同,房屋擺設齊全奢華,借著窗外月光樓無拘看了個大概,隻覺得此人品味與他當年相投,都喜好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想來屋內是有人住的,直奔往床榻而去,隔著輕薄的簾子樓無拘看不清內屋,不知榻上可有人。
    撩開簾子,腳下一邁,黑暗中亮出一道細光,是刀劍被月光映射出的光,樓無拘反應迅速躲過一劍。
    竟然找到了正主,也沒必要偷著來,樓無拘借力亮起屋內的燭火,朝風涯手持長劍對著他站在不遠處。
    如此近的距離,若是施展開來這院子定保不住,單打獨鬥朝風涯覺得自己是打不過的,他最是清楚樓無拘的能力與變化,眼下隻有搬救兵。
    如是想著,朝風涯沒敢再動手,靜候樓無拘的變動,從而等待時機逃出屋子叫人來。
    可樓無拘沒想放過他,直坐在椅子看著窗外的月光,“可識青穀?”
    朝風涯若不是不久前見過青穀,一時還未能想出是何人,樓無拘又是如何認識青穀的?
    朝風涯沒有回答,警惕地注意樓無拘的身周可有逃跑的路線。
    “聽他說與你有一段淵緣,你與他背道而馳,目的為何?身有正氣道骨之人,死後化為怨鬼。你意走偏門,不等於背叛道長?”樓無拘是真的好奇,僅此而已。“他被扔入那鬼獄之中,不對,是他自己走進去的,他清楚後果,仔細想想,這也是背叛啊……”
    不等樓無拘再往下說,朝風涯手中長劍又再揮向樓無拘,樓無拘直麵襲來的長劍,笑容隱去,迅速伸出右手,展開手掌。
    長劍是刻有符文的法器,樓無拘沒能擋住,刀劍入肉,鮮血直流。
    看到自己出了血,不痛也惹人生怒,樓無拘激光一現,朝風涯快身躲過,將屋內的燭火打滅,視線一暗,朝風涯占了上風。
    他自眼疾治愈之後常年累月練出了一雙夜視能力極強的眼,此時占了上風,樓無拘身上被刺了幾劍,瞬時間,房屋倒塌,驚得府門內外行人跑出來觀看。
    有人上衣未著跑出來瞧,大門方開門檻未邁,轟隆巨響傳遍整條街巷,眼前現起一片灰,驚得寒毛豎起,回屋不是,出門也不是。
    見有人往一個方向跑去,回屋套了件上衣隨同在後,接著,就看到新上任的朝廷命官一家子都穿著裏衣在街外站著,而刻有朝字的大門牌匾掉落在地裂出了一條長縫,整座府邸隻有這前院看著還好,後院都碎成了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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