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並不是聽的很懂，他從來不思考這些事。在他看來，無論做什麼，隻要能力足夠就能勝任。而在他的眼裏，謝鈞是這樣的人，所以他能夠做成一番大事。
    隻不過聽到了謝鈞的話，陸離便聽了，也不與他爭論什麼。畢竟在這種事上爭對錯，對陸離而言，並沒有什麼樂趣。他便隻是點點頭繼續吃飯。
    等兩人吃完後，謝鈞又準備回舊居翻找。陸離這一回沒讓他一個人獨去，而是跟著他一起。謝鈞拗不過他，隻好帶上了他。誰知兩人走到一半，天色突然變了，還沒走到目的地就下起了雨。
    兩人隻好急匆匆趕路，等到那舊居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濕透。站在屋簷下，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竟是笑出了聲。
    謝鈞搖著頭，邊笑著，他說自己要去隔壁借毛巾，讓陸離在原地等著他。隨後便又冒雨出去。
    陸離看著他走遠，便在屋子裏走動。
    這屋子和陸離想象中差不太多。布置很簡單屋子裏的家具也有了歲月的痕跡。屋子裏的一角擺著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麵放著書，陸離隨意取下一本，看著有些眼熟，大概是從前他父親找來的夫子曾經給過的書本。陸離看得懂那些字，卻不大清楚上麵的一些內容。
    他初時覺得自己很笨，也努力過。到後來，他便不再為難自己。陸離將書放回書架上。心想無論幾年過去，自己跟這些東西還是八字不合。
    謝鈞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陸離就站在小書架前，雙眼看著書架上擺放整齊的書，手指輕輕撫過，似乎看得十分認真。謝鈞看得出神，反而是陸離先注意到謝鈞正盯著他看。
    “你回來了！”陸離笑著跑了過去，瞧著謝鈞這模樣，他突然想到他們初遇時候，謝鈞也是這般盯著他看。即使到了如今他也不明白，謝鈞這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麼。他說：“阿鈞很喜歡這樣觀察別人？”
    聽了陸離的話，謝鈞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失禮。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隨後將手上幹淨的毛巾遞給了陸離，說道：“擦擦吧，別著涼了。”
    話音一落，卻是謝鈞打了個噴嚏。陸離忍不住笑出聲，反幫謝鈞擦著濕掉的頭發。這樣的動作，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進了。謝鈞的視線無處放，隻能又看著陸離的臉。
    與初見時一樣，小公子仍是那樣，白皙，好看，看著矜貴，如謫仙般美好。謝鈞依然喜歡他笑起來如新月般的眉眼，以及他眉心的痣。
    謝鈞看著看著，竟伸出了手，輕輕描摹著陸離的眉心的痣，很小，也很淺，脫口而出：“豆兒不似凡人。”
    陸離聞言，隻眨眨眼睛，隨後抓住謝鈞的手，他擰著眉問道：“不是凡人，難不成我是鬼不成！”
    “恍如山靈，恍如謫仙。”
    這算是誇獎？陸離鬆開手，繼續幫謝鈞擦這頭發，他從沒被人這樣誇過，便聽他隨意說道：“那些人覺得我像惡鬼，索命閻王。”陸離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雙眼也平靜的仿佛死水，不似喜，也不悲，隻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謝鈞猜想是采月樓的客人，或是那裏的老鴇。於是眼裏多了幾分心疼。
    “你怎麼會是惡鬼，我就沒見過這麼俊的惡鬼。”
    若說是閻王，索的定是謝鈞的魂，索的定是謝鈞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