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橫在校場上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卻明晃晃的告訴眾人，他們經曆的不是一場幻境，而是真實存在過的。
    眾人恍惚著，直到看到一個個身著青衣的道士從道觀台上走下來，他們才確認自己真的從那該死的幻境裏出來了。一瞬間悲喜交加，緊接著忽然開始憤怒起來了。
    質疑哭聲，叫罵聲，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肩膀上的傷，使得程默頭暈眼花，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度的症狀，聽著耳邊的嘈雜聲，他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黑，然後，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程默昏昏沉沉睡了許久，在夢裏一會夢見自己母親，一會又夢見雪言衣，不管夢見哪一個，他們最後都幻化成了血肉模糊一心要他命的男修士。
    好像美好的東西，都是在慢慢毒殺他的鴆酒，剛喝的時候美妙醉人，最後卻會要了他的性命。
    即使如此，他還是情不自禁的喃喃發出低語：“別……別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麼一瞬間，他感受到，似乎是指尖，溫柔的撫著他的眉間，似是安慰。
    程默慢慢地睜開眼睛，朦朧間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容就在自己身邊，抬手撫著自己的眉間，神情淡和。
    程默愣愣地盯著他低垂的眼眸，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又是夢境。他情不自禁地說：“師尊？”
    站在他床邊像畫中人的男子，輕輕地嗯了聲。
    程默眼睛猛地睜大，他掙紮要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師尊，當真是你嗎？”
    雪言衣雙手搭在程默的肩膀上，輕輕地將他壓回床上，溫然道：“是為師沒錯！”
    “你肩上有傷，別亂動彈！”
    程默乖乖地躺回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雪言衣看。
    雪言衣自然注意到他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地問道：“你這麼看著為師做什麼？”
    程默卻說：“師尊你怎麼來了？”
    雪言衣給他扯了扯被子，蓋好在胸膛前，緩緩地說：“你們進入幻境後，我聽宮主說，白世觀傳信符說幻境被人施了逆反咒，導致幻境失控，所有請求各大世家家主宮主前來商議協助。”
    “我擔心你們，所以就跟著宮主一塊下山了。”
    雪言衣說：“因為這次淩霜花大賽，各大家族的弟子，修士死傷慘重。”，“我心裏沉重的很，幸好你們都無恙，我的心才稍微好受些。”
    雪言衣遺憾且惋惜說：“隻可惜了那些年紀輕輕便慘死在了幻境裏麵的修士。”
    程默說：“如此，那白世觀可查清是何人所為？”
    雪言衣不答反問：“你以為如何？”
    程默一怔，隨即回答道：“弟子以為，幻境一事，不是白世觀的所為。是有人混在了參賽的人群，進入幻境，從而在幻境施下逆反咒，把幻境變成了一個真實殺戮現場。”
    “而能施下逆反咒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弟子猜測，那人根本不是人，或許是妖或者鬼，或者魔！”
    雪言衣靜靜的聽著，眼裏閃出讚許之意：“你猜測的很好，觀察的也很仔細！”
    “這次事故，確實不是人為。經過查實，而是鬼族所為！”
    “鬼族？”
    程默頗感意外：“自仙魔大戰以來，魔界大敗，鬼界亦同我們修仙界簽訂了協議，不會再來侵犯人間，怎麼會冒然做出此等行為？”
    雪言衣：“當年魔族大敗，妖族，鬼界為求自保，不約而同向我們議和，也許是鬼心幽深，他們始終還是覬覦我們凡人的肉軀。”
    “各大世家家族猜測，鬼界安分了幾百年，這次卻敢大張旗鼓，如此明顯的侵犯修仙界，實則是在向我們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