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猛地抬頭，滿是震驚，他不敢置信地問：“仙君你剛剛說什麼？”
    宋朝很有耐心的再重複一次道：“我說，你願不願跟我們一起走。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地方？去哪兒？”
    雪言衣說：“滿雪宮！”
    程默：“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在下的家，你要是跟我們一起走，以後它也會是你的家！”
    “仙君的家？”
    “仙君，願意帶我走？”
    雪言衣微微一笑：“當然，就看你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了。”
    “為什麼？”
    宋朝道：“因為你很好，我和雪仙君都很喜歡你。”
    這一句話將程默給砸暈了：“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還有啊，我若願意受你為徒，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帶著救命恩人回去，宋朝可不好意思讓人家當下人，怎麼著也得是弟子的身份。
    程默徒然瞪了眼睛：“仙君要收我為徒？”
    “你不願意嗎？”
    “我……”，程默結巴巴地說不出話，麵容迷茫不知所措地往著雪言衣那邊看。
    宋朝貫會察言觀色，一看他的眼神全明白了，當下揚著眉梢說：“你不想當我的徒弟，那可願意當雪仙君的徒弟？”
    “我……”
    可以嗎？這句話，程默死活說不出口。
    他低著頭，兩手絞衣袖，實在難以啟齒。
    宋朝投給了雪言衣一個眼色，意思就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按照雪言衣的性子，雖然他素日裏性格溫和又有憐憫之心，可他鮮少因為憐惜之意去收弟子，正是因為如此，即便他很好說話，待人寬厚，他的弟子也並不多，隻有寥寥三個。
    雪言衣沉吟了一會，就在宋朝以為他不願意，準備開口圓場的時候，隻見他抬手示意程默過來低眸問道：“在下要是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仙君？不嫌棄我嗎？”
    雪言衣摸了摸他的發頂，道：“你很好！”
    程默的眼裏啪地掉下來了，消瘦的臉龐，濕漉漉的眼睛大且亮，模樣很是招人疼惜。
    “你願意了嗎？”
    程默抹著眼淚抽噎問：“我要是和仙君走了，以後，還能回來嗎？”
    “當然可以！”
    程默含淚而笑：“謝謝仙君！”
    “現在，該叫師尊了！”，雪言衣緩緩地說。
    “師尊？”
    “嗯！”
    “程默，你去沏杯茶來吧！”
    程默懵懂：“仙君是口渴了嗎？”
    宋朝笑著說：“傻孩子，拜師，得行拜師禮，行過禮喝了茶，這才算真正的師徒。你師尊是讓你準備拜師茶呢，快去吧！”
    “哦，好！”，少年轉身靈活如兔地跑了。
    雪言衣看著笑意盈盈的宋朝問：“我收他為徒，師兄好像很高興？”
    “對啊！”
    “為何？”
    宋朝徐徐道：“你弟子並不多，蘇歡性子冷不愛說話，蘇霜性子活潑，但又太鬧騰，入寒學業很精，但是總有些自嬌自傲。程默這孩子，雖然家世仙姿都不如這三個，但勝在為人純良，會察言觀色，乖巧懂事。”
    “你收了他，我相信他一定能照顧好你！”
    雪言衣輕輕一笑：“師兄說笑了，他為徒我為師，若論照顧也該是我照顧他才是。”
    “切，你等著看吧！”，“他會是個好徒兒的！”
    程默端來了茶，在宋朝的指引下麵朝雪言衣跪下舉茶，雪言衣抬手接過，低頭喝了一口，然後抬頭說道：“你身上還有傷，快起來吧！”
    “謝謝，仙君！”
    “不是仙君，你該叫他師尊了！”，宋朝在一邊糾正程默說。
    程默抓了抓頭，模樣很是憨厚，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輕地對雪言衣喚了聲：“師尊！”
    很輕的兩個字，卻讓他的心顫動不已，這種怎麼也抑製不住的歡喜和雀躍，讓人倍感幸福，又覺得恍如夢境。直到那雙瑩白如玉的雙手搭在他的手臂處將他托起，他才確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眼前這張俊雅至極的臉，著實有著勾人心魄的神力。程默鬼迷心竅一般，反手抓住了雪言衣的手腕，兩人一坐一跪，四目相對，眼裏皆是彼此。
    程默喃喃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可能靈魂早已經出竅，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早已經是僭越了弟子的本分。
    雪言衣微微一怔，然後說：“雪言衣！”
    “雪言衣？”，程默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重複著。
    雪言衣淡淡一笑，將自己的手從程默的掌心間抽走：“你該稱呼我為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