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而後，不約而同的用一種鄙夷又嫌棄的神情注視著紅衣母子，七嘴八舌地說：“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惡毒。”
    “程默他娘什麼時候勾搭過別人的漢子？分明是她的漢子去勾搭人家的！”
    “就是，程默他娘都死了快兩年了，她竟然還惦記這一茬，她是對程默她娘懷恨在心，所以才對程默這麼狠毒！”
    前麵還在對紅衣婦人鞭打程默的事情叫好的村民，個個一瞬間好像轉變了性子似的，紛紛指責紅衣婦人，同情起程默來。
    紅衣婦人倒在了眾人的指點議論中，大約也是覺得難堪了，就地坐著，小聲地哭了起來。
    二娃子見母親哭了，就跑進人群把他的父親拉了出來，叫嚷著讓他的父親去安慰一下他的娘親。
    豈料，那漢子走到紅衣婦人麵前，非但沒有一句安慰的話，反而粗暴地當眾甩了紅衣婦人一巴掌。
    “呸，丟人現眼東西！”，惡狠狠地擱下這麼一句，扭頭就走了，任憑二娃子在身後怎麼叫喚也沒有回答，挨了一巴掌的紅衣婦人嚎啕大哭起來。
    看熱鬧的村民有的罵活該，有的咧嘴笑，好像在看一場大戲。
    程默再度拉了拉雪言衣的衣角，他近乎哀求地說：“仙君，我們回家吧！”
    “嗯！”
    “來，在下抱你回去！”
    程默掙紮搖頭：“不，不用！”，倒也不是他逞強矯情，他隻是覺得自己身上很髒，不敢玷汙他的纖塵不染。
    “你身上有傷，如何能走得動？”，雪言衣摸了摸他的發頂：“聽話！”
    簡單的兩個字，像是咒語一樣，把程默給定住了，然後鬼迷心竅地順從了。
    雪言衣將他淩空抱起，瘦弱的少年卷縮在他懷裏，一動不動，像一隻傷痕累累的犬類。
    就在雪言衣抱著程默要走時，有一個村民把他剛才扔出去的錢袋給他拿了回來，遞給他。
    雪言衣伸手接過，點頭說：“多謝！”，那人還了錢袋後，連忙連退好幾步，生怕挨咒語似的。
    雪言衣也沒在意，抱著程默走了。
    回去的路上，月明星疏，火把迎風搖曳，雪言衣忽然聽見懷裏的少年低低說了一句：“我娘她不是那樣的人！”
    這句話很輕很輕，如同晚風掠過耳際，然而，雪言衣卻聽清楚了。
    “嗯！”
    回到木舍，因為木舍裏唯一的床榻被雪言衣的師兄霸占著，於是，雪言衣便抱著程默來到偏房裏，把他放在了木榻上。
    “仙君對不起，我拿了你的錢，什麼都沒有買到。”
    “好了，別說話！”，雪言衣扶著他的肩膀：“讓在下看看你的傷。”
    雪言衣掃視一下他的後背，眉頭皺了皺：“那位夫人著實太過分了，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你先躺著，在下去打點水來，你這些傷必須要清理一下才能上藥。”
    雪言衣說完起身出去，到外麵的水缸用水瓢勺了一瓢水，端進來然後在屋裏尋來一方幹淨的粗布，等把水，粗布，還有消炎的藥全部都準備妥當，他便坐在床榻上，輕手挑開程默身上的衣衫，準備給他清洗上藥。
    衣衫一褪，露出了少年單薄瘦弱的身軀，上麵鞭痕交錯，青黑交加，簡直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雪言衣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他的手輕柔地落在程默的背上，沉聲問：“這些傷都是因為那位誣陷你的夫人造成的嗎？”
    沒想到程默卻搖頭說：“不是的，仙君！”
    “除了那些鞭傷，其他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嗯？”
    “我去采藥的時候，有時候不小心，就會摔一下。”
    “仙君，別在意，除了被鞭子打的地方疼，其他都不疼的！”
    雪言衣心中一歎，沒再說話，低頭拿著被水打濕的粗布，擦拭著少年的傷口，清洗後再撒上藥粉。
    因為被打爛的衣服不能穿了，雪言衣便在程默的指引下從衣櫃裏翻出另一件上衣，親自給他穿上。
    起初程默還不肯，固執地要自己穿，結果一抬手，就牽扯到後背的傷，瞬間疼得兩眼冒淚花。
    雪言衣頓時就笑了，盯著程默問：“還敢逞強嗎？”
    程默紅著臉沒敢再吱聲，乖乖地讓雪言衣給他穿衣服。
    但是雪言衣給他穿衣服的動作不是很熟練，折騰了一會這才讓他穿好了衣服。
    連雪言衣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程默，在下鮮少給人穿衣，不是很熟練。”
    程默連忙擺手急道：“仙君不要這樣說，仙君對程默很好，程默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