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於昭掛了電話之後，於晚放好手機站了起來，想叫葉旋該出去了，呆在廁所裏悶。一回頭，愣住了。
    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蹲了下來，從於晚這個角度能看到細碎的頭發下的那雙眼睛困的快合上了。手還抓著可樂瓶抵在唇邊，拿的很輕，估計下一秒就能掉下來弄髒衣服。
    於晚歎了口氣，又重新蹲下，小心地從他手裏拿出可樂，另一隻手輕輕撩起他額前的頭發，輕聲問了句：“葉旋小寶貝？”
    很溫柔，像小時候聽的安眠曲。
    “嗯？”仿佛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葉旋緩緩睜開眼看他，含含糊糊地問，“昭昭姐掛電話了？”
    困得剛眯了會兒，這會再回神，眼神都還沒聚上焦，卻是布滿了水霧。
    葉旋的作息時間一直都很規律，平常都是回到宿舍自覺就上床睡覺，也沒怎麼和他們一起鬧。可今天不一樣，又是看他們打趣又是通電話的，就算時間沒多晚，也不太扛得住生物鍾。
    “打完了。睡覺吧，挺晚了。”於晚拉著他站了起來。
    蹲得太久，起來時腳有點麻，腦袋有股充血的疼痛感。
    葉旋的眼睛看著特別溫柔，隻不過平常不怎麼說廢話，也就沒多少人注意。不是高冷，而是十分現實。
    “我可樂呢？”葉旋捏捏手，才發現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啊，可樂。
    於晚握著那罐可樂微微一笑，然後猛地轉身，背對葉旋把剩下不多的可樂喝完了：“我口渴，喝了。”
    不止喝了，還喝完了。
    意思是你快回去睡覺吧。
    葉旋沒說話，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扶著門走了出去，步子有點輕飄飄的，有種喝醉酒的感覺。
    於晚在他後麵沒走，看著他有點好笑，悄咪咪重新拿出手機，點開相機，對著葉旋走路的背影一連拍了好幾張。
    照出來的是模糊的一團人影。
    葉旋小寶貝的步伐實在是有點魔性，連攝像頭都留不住他的背影。
    收好手機離開廁所，正準備收拾一下，發現照片裏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睡的香。
    嗯？被謀權篡位了？
    於晚：那我睡哪？？
    感恩教育當天，學校會堂擠滿了人，有家長有學生。有些家長一到會場就先給自家孩子來了一巴掌。
    於昭來到會堂時，憑著她高挑的身材，很快就找到了他們，何況那兩位在人群中還有點特殊。
    於昭先去問候了一下老師。老班是第一次看見於昭，跟她講了講平時說爛的幾個學習上的問題之後，就讓她好好跟著於晚，待會按順序來辦事。
    還有幾個關係要好的班主任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等到廣播響時，才帶領本班隊伍入座。
    旁邊路過的人你擠擠我，我擠擠你，才勉勉強強跟上隊伍。
    會堂的燈光打的不錯，很熏染氛圍。於晚坐在葉旋和於昭中間，周圍吵吵嚷嚷。葉旋四處看了看，確認了沈玉心確實沒來。
    發言台上放了幾把椅子，校長上台咳嗽了兩聲，會場迅速安靜，鴉雀無聲：“同學們早上好！很有幸我們市區的感恩教育團隊來本校為我們同學們發表演講，讓我們熱烈歡迎！”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在場的各位都有點騷動，伴著音樂，專業團隊緩緩上台，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坐下，拿出樂器，不知道要幹什麼。
    “同學們好，我想問問大家，何為感恩？”台上唯一一個沒有坐著的年輕女人拿著話筒問。
    “孝順。”“聽話。”“分擔。”......
    有學生陸陸續續地回答。女人卻沒理會，隻是笑笑。
    突然，廣播的音樂變成了一道嬰兒的哭聲，把於昭嚇了一跳。偏偏女人好似醞釀好了感情，開始切入正題：“自我們出生起，我們就該開始學會感恩！我們的父母在我們小的時候......”
    “他們用他們的手撫養我們成人，他們用慈愛的目光幫我們見證，他們不求回報！”
    “他們沒日沒夜的辛苦勞作......”這時，旁邊的人開始配樂，尤以二胡為主，情感低沉。
    整個過程都圍繞著感恩父母朋友這個論點講了十來分鍾，有些淚點低的學生和家長紛紛落淚，於昭卻在一旁困得要命。
    中間有個環節：請家長跟孩子站起來，手牽著手，並說一句“我愛你”。這個環節大家都略微有點拒絕，無奈旁邊有攝影師在錄像。
    於昭和於晚對視一眼，架起旁邊一副事不關模樣的葉旋，準備和他一起進行這個“有趣”的環節。
    葉旋掙紮了一下，沒掙開，隻得作罷。於昭並沒覺得有什麼，很快的說了出來，等著這兩人的反應。
    葉旋咬咬牙，隻得認命：“我愛你。”
    於晚笑了笑：“我也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