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愛圓周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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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二天我就把金哲哲約了出來。地點在我家樓下的貓崽咖啡廳,離他家也沒有很遠。
咖啡廳老板養了三隻貓,平時就在店裏來回走動。我每周都會來這裏一次,和店主混的很熟。尤其是其中有一隻折耳貓很喜歡我,每次一見我來就會撲過來鑽進我懷裏。
金哲哲也很喜歡貓,笑眯眯的看著我逗弄這隻喵喵撒嬌的小貓:“燦而也很喜歡貓啊,真可愛。”
我就當他這句真可愛是說我的,不禁老臉一紅。
可是再可愛的貓,都不如你更可愛啊。
我們選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他一杯卡布奇諾我一杯摩卡。我懷裏抱著那隻喵,開門見山的說:“哲哲,我昨天說的喜歡的人,其實就是你。”
表白前的準備工作最難,可真正表白的時候,話一出口就沒那麼難了。我繼續說道:“你別急著拒絕我或者答應我。還有你不覺得,陳囂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嗎?”
金哲哲愣了一下,我說:“他就是幫我追你的啊,哲哲。”
“可是…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喜歡我的啊?”
“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和陳囂說話啊。”
“你們會背著我說一些我不知道的悄悄話啊。”
矮呀,我每次和陳囂說話不都是在罵他?我和他說悄悄話還不是為了研究怎麼追你?
還沒等我把內心台詞說出來,金哲哲就伸出胳膊,越過桌子揉了揉我的頭發:“我知道的,我也蠻喜歡燦而呀,不然怎麼會和你做朋友的。”
可是、可是我的喜歡是想上了你的那種喜歡啊。
金哲哲笑眯眯的,還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也先別急著回答我,你先想想,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阿囂嗎?”
旋即就是十幾分鍾的沉默。
咖啡續杯,我終於開口繼續說道:“可能,也不是吧。”
「8」
十三歲的時候我和別人打架,陳囂幫我打回去。受了傷回去也沒和媽媽解釋,被找了家長之後又被打了一頓。
十四歲的時候被變態大叔堵在小巷子口,他神一樣的出現幫我打跑流氓,從那以後他就天天護送我回家,風雨無阻。
十五歲的時候教訓了處處針對我的班主任大媽,然後我的初中三年過得舒坦多了。
十六歲的時候……
其實這麼多年我的胡作非為,都是有陳囂在後麵給我撐腰啊。
金哲哲送我回家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我家隔壁的窗子,笑了笑:“你看吧,阿囂還是不放心你呢。”
我站定腳步,抬起頭看向鼻尖凍得微微發紅的金哲哲:“我先想想,過幾天我們一起出來吃一頓飯,好不好?”
金哲哲點頭,微笑。他從來不會拒絕我,可也從來不會拉進我們的距離:“可以啊,那我等你電話。”
我笑著,心裏緩緩注滿甜蜜又心酸的熱流:“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啦。”
一句再見,好像某種感情斷掉,就真的再見了。
昨天陳囂吻過的嘴唇微微發著熱。他那樣生澀又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來他雖然有過很多女朋友,可他從未吻過她們。
我問為什麼啊,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很鄙視的看著我:我得喜歡才能親的下去啊。我就更疑惑了:不喜歡為什麼還要交往?陳囂就更鄙視了:因為我就想看我交到第幾個女朋友,某個人才會不高興。
真的是好蠢啊。
我上樓,發現陳囂家門開著。他站在門口,抱著胳膊靠在門邊。眼角帶笑。
“呦嗬,單獨約會感覺如何?”
我突然很想埋進他懷裏,雖然他還是頭畜生。
「9」
再過幾天就是新年啦。
我馬上就要十七歲了,可還是這麼幼稚魯莽,好像一點都沒有長大的跡象。
我們三個人再次去吃火鍋,還是那家靠近學校的火鍋店。人聲鼎沸,熱鬧異常。我們三個人顯得過於沉默,仿佛誰都不願意先開口。
好像我和陳囂,又好像我和金哲哲。都隔著一層窗戶紙,可誰都沒有戳破。
我端起酒杯,裏麵大半杯啤酒在燈光映照下非常澄澈。
“新的一年啦,希望我們友誼地久天長!”
金哲哲和陳囂也拿起各自手邊的酒杯,微笑著應和。
“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我一飲而盡。酒又苦又辣,我眼裏都是又倒流回去的淚水。
相對無言。
回家的時候金哲哲先走了,他要去幼兒園接四歲的妹妹回家。他站在街口向我們揮揮手,聽到他說了一句再見。可風太大我聽不清後半句,隻能看到他的口型。
好像是在說,和你們做朋友,我很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些淚目,我很少有這樣感性的時候。陳囂走在我旁邊,很自然的就牽起了我的手。
“冷吧,快回家吧。”
踩雪咯吱咯吱的聲音很悅耳,我說:“之前你問我,我和你在一起的幾率是多少,我告訴你是百分之一。”
陳囂偏過頭看著我,目光晶亮。我說:“可能現在幾率還不是很高。但是就像圓周率,雖然數值很小,可它能無限延長。”
風還在吹,雪也是飄飄灑灑,新的一年又要過去了。
這是我和陳囂的第十七年。
“很高興認識你,陳囂。”
*
果然…是甜的呢。
我嘴裏還叼著根勺子,就看見陳囂這孩子正認認真真的盯著我看:“怎麼樣?韓燦而她喜歡誰?”
我咂咂嘴,甜得回味悠長:“放心吧,早晚會是你的。加油。”
陳囂好像一下子就神采奕奕起來了。他小心的收好提拉米蘇的盒子,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局促地說:“我急著過來沒帶多少錢,那個…請問你需要多少?”
我心情大好的擺擺手:“不要錢不要錢,你們開心就好。快回家去吧,我看等下好像又要下雪了。”
陳囂又驚又喜,連聲道著謝走到門口。薛奢送他出門,隻聽陳囂回頭說道:“如果我們在一起,會回來感謝你的。”
我連聲應著好好好,可心裏忽的湧上一股悲愴:等他下次來的時候,我還會在這裏嗎?
薛奢送客回來,拿著托盤站在我麵前:“老板娘累了,要不睡會?”
我看著他形狀姣好卻深不可測的眼睛,他同樣在認真的凝望著我。我正為這莫名其妙的對視而感到尷尬,他卻忽然開口:“老板娘,您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薛奢這樣問著,不過他好像根本沒想等我回答,雖然我也壓根沒想理他,他便自己回答道:“其實叫什麼都沒有關係。我會一直在這裏,直到您願意自己告訴我。”
說完,薛奢就那樣看著我,微微的笑著。那般歲月靜好的模樣,我此生都不會忘懷。
——我走過很多的路,看過很多人的故事,經曆過很多人的人生。可剛知道,原來我和他的篇章,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