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 Vt.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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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夜場】外看是歐式設計,內在卻錯綜複雜。樓梯隱藏的非常好,學生的住房並不與老師的房間在一起,隻是名義上的一棟房子,其實裏麵分好幾層,一般人很難看出。
來到二樓,幽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盞紫色的燈在黑暗中照明,顯得蕭條。
我剛踏出一步,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是結界,在空氣中布下一層透明的力量結晶,讓異類不可入內。
“嗬嗬。”我暗暗低笑,被封印了力量的身體,一般的結界根本感應不出來,母親,還真是謝謝你。
“瓊。”聽到一聲低喚,還來不及轉身,下一刻我已被人擁入懷裏。
“落夜,你不該來的。”我重重歎了一口氣,想拿掉他抱著我的手,不料他越抱越緊。
“瓊,不要去做危險的事好嗎?留下來好嗎?我會陪著你的,不要離開我。”他把頭埋在我的後頸,身體緊緊的貼著我,我可以感覺到他劇烈的抖動。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們該到說再見的時候了。”我的語氣淡淡的,猛地轉身,一個手刀,他軟軟的向地上倒去。
“還不出來嗎?”我冷冷的問道。
柱子後閃出一個人影,寒軒立在我身前。
“你這樣子不累嗎?喜歡他就直說好了,我看著都煩。”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把落葉弄走。
“我要是說我喜歡的不是他,你會怎麼樣?”寒軒抱起地上的落夜,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你想我怎麼樣?”
“你不好奇我喜歡的是誰嗎?”
“………。”
“不想知道嗎?”
“不想,你可以走了,我還有事做。”不知道為什麼急急地走開了。
寒軒嘴角露出一個不經意的笑,攙著落夜,消失在樓梯的底端……
幽長的走廊上,布著一個無聊卻很有用的陣法,可以阻礙一切非人類打入侵,即使是人類也會被布陣的人察覺。
一分鍾之內,一定要完成任務,再撤出來,以前,我可以百分之一千的全身撤退,第一次完全靠人類的力量去工作,結果無法預測。
*
很奇怪那個結界竟然沒對我產生什麼反應,暗自慶幸,快步走向最後一個房間……
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反而是輕而易舉的進入了房間,而且,門是虛掩的,意料中的吸血鬼獵人並沒有出現,也許事還沒有輪到他出場吧。雖然說沒什麼人,但還是一直低著頭慢慢地走著。
推開套房的第一扇門,正在打盹的守衛被我驚醒。
“喂,你幹什麼的,這裏不允許上來的……”守衛看上去很吃驚我可以上到這裏來。
“我來玩的。”幽幽的湊近他的耳邊,輕輕嗬氣。他愣了一秒,而,下一秒,他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
嘴角扯出完美的弧度,向套房裏間走去。
外間的裝修風格讓人看了,腦中跳出的第一個詞就是‘暴發戶’,不過也難怪,誰叫他家是在他哥哥當上市長後短時間內暴富的呢!
越靠近裏間,就越覺得裏麵有發出聲音,那聲音讓我加快了腳步。
“不要……不要。。。。。。”裏麵傳出一陣反抗的聲音,讓我心裏一驚,抬腳踹開了昂貴的紅木門。
眼前的景象讓我沒辦法再欺騙自己在舞會上看到的背影是他,讓我足以憤怒的殺了他。
言委屈的蜷縮在牆角,他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雙手抱著自己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嘴裏喃喃道“不要……不要……”
而,那張我記惦了許久的臉,還有他肥胖的身子正半壓在言的身上,由於我的到來停止了齷齪的語言,怔怔地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很抱歉,我不是‘不速之客’。
“你是什麼人?”伊亮很不客氣的朝我吼道。而我,看到他真正想說的是“不管你有什麼事,都給我滾,打攪我好事,活得不耐煩了啊,我哥可是市長。
一記左勾拳揮過去,正中他的太陽穴,拉過他的右手,使勁往空中扯去,完美的過肩摔,將他帶離言的身旁。
將身上的禮服外衣脫下,披在言的身上,緊緊的摟住他。
“瓊……我……他……”言早已泣不成聲了,在我懷裏不停顫抖。
“好,乖,沒事了。”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更加用力地抱著他,害怕他在此受到傷害。
“瓊,我好熱,好難受啊。”言蜷縮在我懷裏,難受的出聲。
“言,言,你怎麼了?”輕輕拍打他的臉,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心裏的怒火已壓製不住,朝伊亮大喝“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沒…沒什麼?”伊亮早已失去剛剛的風度,嚇得雙腿不停哆嗦。
“說,到底怎麼回事?”操起邊上茶幾上的一個水晶煙灰缸朝他砸去。
不料,在還差三厘米就要砸到伊亮的時候,從內間閃出一個黑影接住了煙灰缸。是他。是那個穿的一身黑的吸血鬼獵人。
“不準傷他。”吸血鬼獵人冷冷的吐出一句話。
說句實話,我打心底看不起他,要是以前我還敬他三分,畢竟,他那時從事的職業我還能接受,現在,為伊亮這種人做事,我打心底鄙視他。
“他?”我伸出右手食指,指著伊亮,“憑什麼?”
“R,殺了她。”伊亮見到救兵來了,立馬換了副嘴臉,“他中的是‘媚惑’,你還是乖乖把他交給我,免得兩人一起死。
“你該死。”抽出腰間的短刀,站起身向他刺去。眼看就要刺到他,在刀尖觸碰到他的皮膚時,一陣風將刀鋒吹離了方向,讓我隻是劃破了伊亮喉管上的一層皮。
“你敢傷我,R殺了她。”伊亮氣急敗壞的發號施令。
“啊——”我接近發瘋的頂端,我大叫著,發泄心中的不滿與憤怒。感覺體內有一股氣流在亂串,想要衝破體內的束搏。
言痛苦的在地上扭動著自己的身軀,伊亮卑鄙的笑著,吸血鬼獵人無言的站在黑暗中。
言,我可愛的言,你是那麼的純真,可愛,你注定不適合這肮髒的人世,他們玷汙了你的與世無爭,天真純潔。我不允許,不允許,不允許——他們該死。
憤怒確實可以擊敗理智,我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被封印的力量衝破了無形的屏障,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疼痛,感到的隻是頭發在不斷向外擴張,我明白了,吸血鬼的頭發和指甲之類的一般情況下會長得很快,我壓抑了它這麼久,也是時候了。
站起身來,想伊亮緩緩走去,頭發仍然在瘋長,右眼明顯的感到了刺痛,吸血鬼已壓倒性的優勢駕馭在身體之上。
“我說過,不準傷他。”無言的獵人不再無言,他手中的‘死神獵刀’已向我砍來。
“我若想呢?”抬起左手,強烈的氣流瞬間形成,無聲的將他擋在了一邊。
“不要殺我,不要……”伊亮看到自己大勢已去,跪下來向我求饒,地上的高級地毯也有一片呈現濕淋,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可以一覽無遺。
“你需要救贖。”輕輕的對他說,好似自己是聖潔的天使,不,我是惡魔,萬物拋棄的魔鬼。
“現在,讓我來幫助你。我可憐的獵物。”輕笑,一貫的伎倆。在我左邊,一名吸血鬼獵人費勁力氣想要衝破屏障,可他就是沒有辦法,他拚盡了全力,隻差沒有拚命了。其實,他隻差拚命了。
右手直指伊亮,變化除無數黑色蔓藤,纏繞在他身體上,再狠狠地勒緊,一點一點慢慢割破他的皮膚,血肉,直至骨髓。我的笑容也隨之慢慢擴大。
看著伊亮猛地放大的瞳孔,獵人憤怒的目光,這些司空見慣的場景讓我提不起一絲興趣,右手狠狠地在空氣中一揮,稍稍移偏目光,對上了吸血鬼獵人絕望的眼神。嗬嗬,我一定是看錯了,吸血鬼獵人本身沒有希望,何來絕望,這一點,倒是與我是同伴。
抱起已經昏迷不醒的言,撤下了對獵人的束搏,緩緩離開。
走到門口,幽幽的轉過身,對上了正準備攻擊的吸血鬼獵人。拉下眼瞼,“我今天本不想殺你,這是你自找的。”一根黑色蔓藤無聲無息的穿過他的左胸,他,重重的倒地。
“噗通。”我將言丟進一個遊泳池中,言在‘魅惑’的折磨下已經昏迷。
“瓊,瓊,瓊……”這是言昏迷的時候嘴裏含含糊糊念叨的話,手在水中不停地掙紮,冰涼的水沒有讓他蘇醒過來。
我將言從池中撈起,抱緊他那瑟瑟發抖的身體,慘白的臉龐讓我感到心疼。手不自覺的覆上他凍得發紫的嘴唇,本來已經凝結了的傷口,浸水之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隱忍的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抱著言從半人深的泳池中離開。
將言安置在二樓的一個客房的大床上,將他身上的濕衣服脫下,換上一件綢質睡衣。
這裏本來就是我名下的房產,隻不過很少在這邊居住,隻是偶爾和萇在這邊休假,基本上是空置的,定時有人來打掃。
萇,你現在幸福麼?
“熱——”床上的言不安分的扭動著身軀,額頭上冒著細細的冷汗。這個被折磨的如此的可人兒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真無邪的人嗎?
輕輕用手拭去他額上的汗水,暖暖的,很舒服。手有點貪戀這種溫暖,在上麵停留了片刻。
正要將手拿開之時,被一隻滾燙的手拉住。“瓊,我好難受。”言半開著眼睛,眼神迷離的看著我,因為腰勁而被染紅的雙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將他緊緊擁在懷裏,他溫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上,嘴唇還似有似無的掃過我的肌膚。
“言,我們不能這樣。”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馬上將她推開,“我去給你找解藥。”轉身欲離開。
被人從後麵環住腰身;“瓊,你不喜歡言了?”感到背後的人身體的滾燙的同時也感到了他的顫抖。
“不是的,言,我髒。”輕輕的將言的手從身上移開,“你有更適合你的女孩子。”我記得言有一個未婚妻,是官宦世家的小姐,差不多的歲數,她應該可以幫他。
“瓊——”言不顧一切的從床上跳下來,站到我的麵前,其實仔細看,發覺他長高了不少,比我矮了二十公分左右。
“你給我回去躺著……嗚——”還沒說完,唇已被火熱的唇堵上,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刺傷了我的心,隨之,兩個人的舌頭攪在一起。
“瓊,我愛你。”
如果上帝要毀滅一個人必先令其瘋狂,我現在所做的是在召喚撒旦將我毀滅。
房裏一片春光。
次日,天還未亮,我小心的掀開被子,拿過床邊是睡衣,套在自己身上,站起身。
後背再次被人沒有預警的擁住;“瓊,不要丟下我。”言嗆咽的說道。
我驚奇,他不是該忘了昨晚上的事了嗎?難道法術失效?也許是昨天強行衝破封印力量減弱了。隻是想刪去他不好的記憶,這種小事我都做不了,談何保護他?
“我隻是想去洗個澡,言,乖,再去睡一會。”用被子將言蓋好,並說明不會突然離開後才拿了衣服進浴室衝澡。
溫熱的水灑在身上,放鬆了緊張的身體,不喜歡泡澡,因為太過於舒適了。因為言的關係,草草的結束了淋浴,換上一條淡藍色長裙,這裏並沒有什麼衣服,這個是萇以前留下來的,沒想到還這麼合身。齊腰的暗藍色長發隨意的披散,從鏡中發現不止是頭發的顏色變回來了,吸血鬼的獠牙也顯得較為突出,難道強行衝破封印會使力量流失,或者,不能控製?
言在浴室裏洗澡,我站在陽台上給手機開機。三十九個未接來電,全是萇的,這個號碼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看來她是有急事,剛開機,她電話又打過來了。
“喂,什麼事?”
“瓊,伊亮沒死,正在到處找你,你要小心點。”
“恩,我會的,你也是。”
“恩,好,先掛了。88”
“拜拜。”
萇,我好像並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暗殺對象是誰吧,你到底想讓我如何。
“瓊。”言好像很喜歡從背後抱人。水滴順著他還沒幹的發梢流到我的脖子上,癢癢的。
“言,我……嗚。”還沒來的及說什麼,嘴巴已經被堵上。一個小孩子,還是逼自己小很多的,怎麼可以讓他搶占主動權?反客為主,兩個人的舌頭勾在一起,不斷的深入,直到兩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言,我要出去一下,昨晚的事情沒有做幹淨,你在這裏等我好不好?”
“恩。”言很乖的點點頭。我調皮的揉亂了他的頭發,笑嘻嘻的離開了,當然,沒有忘記布下結界。
昨日還熙熙攘攘的別墅,今日卻呈現出一派死氣沉沉。
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他們的本事還真大,一夜之間全部清空,還做得不留痕跡,不錯的能力,他們又想得到什麼呢?
“啊——”不遠處傳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很熟悉的聲音,是萇,往天台奔去。
幾個黑衣人駕著不安分的萇,看似是領頭的那位嘴裏還不停地咒罵著。
“放開她。”我淡淡的語氣,是那邊停止了吵鬧,全部看向我。
“瓊……”萇含著淚激動地看著我,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
“等你很久了,瓊小姐。”本來應該已經不在人世的伊亮,一身筆挺西裝意氣風發的站在我麵前,“沒想到吧,我還活著。”
我默默地站在一邊,無視那個‘死而複生’的人,沒有任何溫度的開口:“放開她,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上,殺了她。”發號施令的不是伊亮,是同樣應該已經死去的吸血鬼獵人。
黑色蔓藤自覺的出現在手中,狠狠地一掃,三四個黑衣男子滾落在一旁,萇沒了鉗製,跑到我身後。
黑衣人卷土重來,再次圍住了過來,不想殺害他們。不料,蔓藤不受控製的掃向他們,黑衣人全部翻身掉下樓,血腥味刺激著我的大腦神經。
恍惚間,天台上其他兩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瓊——”萇帶著哭腔喊我的名字,頹廢的抱著膝蓋坐在地上。
“你覺得你這樣做會得到幸福嗎?”眼睛直視她,甩給她一遝照片。
她粗略的翻看,瞪大眼睛,強忍住淚水,問我:“這是真的?”
“是的。”親手毀滅了她的最後一絲希望,“還有,你舉得同別人合作,我一直不知道嗎?”
“……”淚水劃過她細致的肌膚,驚恐的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瓊,我……對不起”她槍眼的哀求我。
“我不會怪你,同時你也不會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