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廷篇 第十六章 小北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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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小隱那個討厭鬼,北絕色懷著期待的心情,歡快地朝畫亭跑過去,就差沒風騷地哼小曲了。
待他接近畫亭的時候,亭裏走動的那個人轉過身來麵向著他。咦?那個人,不是靜兒,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和靜兒差不多、眉有點粗、長得有幾分秀氣的高挑宮女。
見亭中人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期盼的靜兒,北絕色失望地停住了腳步,四周張望地找尋和他有黃昏之約的靜兒的蹤影。
那宮女一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布架和布包走過來。宮女木著臉,用不太友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北絕色一下,過了片刻,那薄薄的嘴唇才動了動,用居高臨下的語調問:“你就是農事院的那個小北?”
北絕色看著這個陌生的宮女,疑惑地點了點頭。
宮女挑了挑眉,很不滿地說:“怎麼現在才來?”
她從公主的口中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叫“小北”,而來這裏之前,她去打聽過,這附近一帶的,就隻有一個小太監叫“小北”,就是農事院裏每天早上來收馬桶的那個小太監,地位比自己低好幾個級別呢。麵對著地位給自己低的人時,她除了會臉癱,還會擺架子;但,麵對著地位被自己高的人時,則會笑得陽光燦爛之餘還會外加萬分的卑恭屈膝,是一個典型的“見高就拜見低就踩”的人物別。所以,當她看清楚來人是之前曾遠遠地看見過的、地位比自己要低小太監,於是就很理所當然地鄙視北絕色了。
麵對著臉癱宮女的質問,北絕色想要解釋,但他隻來得及說出一個“我”字,宮女就把布架和布包往他的身上一扔,說:“我是代公主而來的。這壽圖是送給太後的賀禮,繡好點!半個月後,我會到農事院找你!”說完,她把頭昂得高高的,不再說任何的話,從北絕色的身邊徑直走過,離開。
北絕色連忙問:“請問,靜兒她是不是……”
已經走到幾步之外的宮女止住腳步,回過身來撇了撇嘴斜視著北絕色,打斷了他的話,說:“大膽!公主的名字是你這種下等太監隨便叫的嗎?”
靜兒,她,真的就是宮靜公主?北絕色看到宮女臉上擺著的蔑視表情,不由地低下了頭,一種不是滋味的感覺在心頭蕩漾開來。
掃了一眼低著頭沒有再說出一個字的北絕色,宮女冷哼了一聲,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離開的畫亭。
靜兒,不對,是宮靜公主。象他這種下等太監,的確是沒有資格直呼公主的名字的。公主隨口說出的一句“不見不散”,他竟然還天真地認為公主真的會把黃昏之約當成一回事,還怕讓她白等一場,趕死趕活的跑到這裏來赴約。到頭來,原來自己並不值得公主降低身份的來接見。
從沒有過的重重失落感,籠罩在北絕色的心頭上。他垂頭喪氣地拿著布架和布包,踏著黃昏的日落餘輝,慢慢地走回農事院。
回到農事院裏,一班太監正在大院子裏圍著飯桌吃飯。無精打采的北絕色穿過了那班人,往小院走去。剛把腳踏進所住的小院,就有人從後往他的頭頂狠狠地敲了一記。毫無防備的他慘叫了一聲後,摸著被敲的地方回過頭看是誰無端地敲他,看到的,是雙手抱在胸前的蔥頭。
“為什麼敲我的頭?”本來已經是很鬱悶的北絕色無端地被蔥頭敲了一記,不由得更加鬱悶了。
蔥頭哼了一聲,說:“你這小白跑到哪裏去了?不是想去告密吧?”
“告密?”北絕色不解,但他很快明白過來蔥頭是指地下賭場那回事,不禁有些生氣了,“我象這麼沒義氣沒人品的嗎?!”
今天真是去到哪裏倒黴到哪裏。先是被人當成賊,然後是被可惡的小賊調戲,再然後是被公主派來的宮女鄙視,最後就是被蔥頭當成沒有義氣的告密者。鬱悶之餘,悶氣也不禁地升了上來,真想找一個人出來狠揍一頓來出出悶氣,但眼前沒有任何一個比自己弱勢、可供自己發脾氣的對象。
於是,北絕色隻能憋著一肚子的氣,扁著嘴低下頭抓緊手裏的布架,一言不發地往屋裏走去。
蔥頭覺察到了他的異樣,一把拉住他,問:“怎麼了?不是在外頭亂跑的時候被人欺負了吧?”
還在生悶氣的北絕色很不爽地撥開他的手,態度很不好地回答說:“與你無關!”
咦?這個小白無知的單細胞生物竟然也會有鬧情緒的時候?看著北絕色走向屋裏的背影,蔥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浮上一絲得意的笑容。這麼一個不男不女、隨便哪個人都能隨意欺淩的家夥開始有膽子來對自己鬧情緒,看來,他的“男子養成計劃”有點效果了。如果能把這樣一個沒有氣概的小白培養成男子漢的話,真的可以算是他蔥頭最大的代表作。
心裏湧起了成就感的蔥頭,決定要去好好地關心一下自己培養的對象。
走進屋裏,見北絕色奇鼓鼓地坐在床上擺弄著一個布架,旁邊放著一個打開了的布包。蔥把頭湊過去一看,見布包裏全是各種顏色的——繡花線。
蔥頭的雙眼不由地睜大了,他指著那堆繡花線,不確定地問:“這些是繡花線吧?”
北絕色沒有好氣地回答說:“是。”
蔥頭繼續不確定地問:“你,會繡花?”
北絕色頭也沒抬的用僵硬的語氣反問:“是又怎樣?”
聽了他的回答,蔥頭驚訝得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了。不是吧?連繡花都會?不但人長得超乎尋常的妖孽,還要精通一切女孩子應該精通的手藝,難怪會這麼沒有男子氣概。
過了好一會蔥頭才把下巴收回去,清了一下嗓子,問:“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北絕色的頭總算抬了一下,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僵硬地說:“是,是宮靜公主的。”
聰明的蔥頭一下子就聽出了北絕色語氣裏的變化。他故意問:“哦?難道你被公主欺負了?”
“不是,公主她……”北絕色黯然地低下了頭,並沒有把話說完。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蔥頭忍不住又出手敲了一下他的頭,很不滿地說:“說句話也要吞吞吐吐的!有什麼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還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
被蔥頭這麼一激,北絕色遲疑了一下,於是就把今天離開了地下賭場以後所發生過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蔥頭,不過,和公主有關的細節他就毫無保留地全說了,但和偷酒賊小隱之間的瓜葛,就省略了被調戲的情節。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小賊給調戲了,這麼丟人的事可不能讓蔥頭知道!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把他出賣了。蔥頭摸著下巴,奸笑兩聲,問:“嘿嘿,你說到偷酒小賊的時候,一副恨不得把他砍成八大塊拿去喂狗的表情,他除了害你被人當成賊的追趕外,應該,你還隱瞞了一些事情沒有告訴我的吧?”
北絕色的臉馬上紅了,趕緊心虛地把頭低下來。這種表情,蔥頭想也不用多想就脫口而出地問:“你是不是被那小賊給調戲了?”
北絕色驚訝地抬起頭,用一副“你怎麼會知道”的表情看著蔥頭。
真是個單純得令人想為他灑一把同情之淚的小白。蔥頭無視他的驚訝,象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接著問:“對了,你遇到的那個偷酒小賊是怎樣的?”
北絕色比劃了一下,說:“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年紀看起來也和我差不多。至於長相,嗯,雖然是個賊,但還算長得人模人樣的。”
蔥頭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過了一會,他才對北絕色說:“想活得長久一點的,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不要惹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他停頓了一下,“這宮裏有些人就象毒藥一樣,惹上了的話會沒命的。”
北絕色並沒有明白蔥頭話裏說的“有些人”是指什麼人,難道是指象小隱那樣的萬惡小賊?他正想問個明白,蔥頭卻沒有再說話走了出去。
想不明白蔥頭的話、依然還是覺得鬱悶萬分的北絕色把布架和繡花線推到一邊,攤開手腳成大字型的一下倒到床上去。呆望著屋頂好一會,他歎了一聲,把身轉了轉。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腰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硌了一下,爬起來往床上找卻什麼都沒看到;他疑惑地往腰間摸了幾下,竟然從腰帶裏摸出了一個散著幽綠顏色的物體。
認真一看,咦?這樣東西,不就是那個可惡小隱的玉戒指?他什麼時候把這樣東西放到自己身上來了?北絕色回想了一下,臉色很快沉了下來。這玉戒指,肯定是小賊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時候順手放進去的。一想到這裏,渾身忍不住起疙瘩皮的北絕色很不爽地把那玉戒指往地上一扔,那玉戒指竟然奇跡地沒有被扔碎,隻是在地上蹦了兩下,然後滾進了床底撞上了牆邊,轉了幾圈後安靜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