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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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有些不解的一路小跑而來的奕冉,任由那一頭青絲垂順而下,光亮宛如一潭流水浮動。
“這…給你…我要你下次來時將它帶給我…不要忘了。”不容分說的將這簪往我手上一塞,眼裏是少有的不容抗拒以及堅定。
嗬嗬,看慣了平時一直溫柔的依然,忽然間了現在有些強勢的他,還真有些可愛。
許是我一直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與他平時一貫的風格不符,夕陽下的容顏頓時一羞,煞是好看:“…你…怎麼了…”
我笑著握著手上微涼卻不冰的珊瑚簪,看著奕冉的發絲如有生命一般不管在他的臉上打轉、起舞,未曾多想就從包中抽出一條我平時束發用的青色發帶,快速的利用珊瑚簪為奕冉束起了發。我邊束邊說:“以後別再這樣了,多危險。”嗯,這如墨的發絲果然一如我想象中的順滑,甚至有些抓不住。
不知奕冉是不習慣我這麼親近,還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竟然臉紅了起來,就連耳朵也紅的剔透的像是瑪瑙。
“…對…對不起,不會了…”聲音中好像有些難聞的喜悅。
那符紙小童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公子,你這樣真的很危險,你若在如此,會令符兒難做的。”
我為奕冉束完發,再次笑著說:“好了,快走吧。這東西……”我揚了揚手中折射著落日暖橙色的珊瑚簪,竟有些開始溫暖了起來:“定會送去給你。嗬嗬。符兒,麻煩你了。”
那小童低眉順目應了一聲,便帶著奕冉離開了。
我看著手中的珊瑚簪,想到了奕冉剛才的表情,眉眼一彎,嗬嗬,真是可愛。
不過,現在真的有些遲了,希望今日運氣不差,蕭唯此時還未回來。
想到這,我將珊瑚簪放入包中,深吸一口氣,換回了宛若的容貌,這才一個瞬移回到了蕭唯的摘星樓。
我出現在臥房的一個隱蔽的角落,剛一落地,腦中竟有些瞬間的空白,連胸口都有些阻塞,腳步差點一個踉蹌。幸好我已經感覺到這房內並沒有任何人。不過,也在瞬間就聞到了馥鬱的浮生香的氣味,此刻無異於會對我的內傷到有好處,這才稍微緩解了不適。但一想到這浮生香的價值,心下有些戚戚。
我舒了一口氣,向著床邊無聲的走了過去,待我在床上躺好了不久,心中即刻出現了越越那帶著半焦急和半責怪的聲音:“蘇夜?——蘇夜!你究竟去哪了?為何我用心語術聯係你,你卻一直毫無反應?”但是這聲音,我越聽越覺得是在指責我離開而沒有報備的意味。
想到這,心裏有些不舒服,仿佛我的一切行蹤都必須讓他知道。語氣也有些不冷不熱:“怎麼了?”
不過,他說用心語術聯係我,想來定是在我那打坐的兩個時辰了。那段時間,我將自己與周遭隔絕了開來,杜絕一切幹擾,一邊自己能夠更專心。免得一個突如其來的打斷,使我走火入魔。
但許是實在太著急了,越越並沒有聽出我口氣中的一絲冷淡和疲憊:“你可知下午有多危險?”
“究竟怎麼了?”
“你可知下午綠意幾次三番借故來打聽你的虛實,他似乎已經懷疑你並不在房裏了。若非我一直聯係不到你,我也不會出現在摘星樓,也不會發現綠意想要闖門而入一探究竟。我立時學了宛若的聲音嗬斥她,她這才有所顧忌退了下去。於是我接下來一邊在你房裏呆著以防綠意出其不意一遍又一直聯係你,但你一直毫無回應。直到剛才,我知道蕭唯快回來了,這才離開,——你究竟去哪了?——該不是又去見什麼美人了吧?”越越的話從最初的著急已經逐漸平靜了下來。,到最後揣度我去向的半嘲諷,一直用他獨有的少年的帶點青澀和調侃的聲音說出來,頗有些小大人的意思。
不過,我從未教過他變聲術,而且凡人的口技我也不會,也從未聽過越越說過他會,就是不知他如何學得的?——難道真是看看就學會了嗎?
我裝作沒聽出他話中的漏洞:“我…自然是有些事要辦…”不想去理會越越的猜測,實在有些懶得解釋。雖然我心知越越那是在關心我,卻不知為何,總有一股難抑的煩躁湧起,是我極端想要歪曲越越的好意。仿佛他不是真心關心我,而是別有用心。我隻能將此歸因於二度受傷的後遺症。
“…你瞞我…我就知道,你從前都是騙我的…”忽然消沉的聲音不複以往的盛氣驕傲,前句的半指責與此句的哀戚落差。我甚至可以想見越越那黯然的臉。輕柔的近似自語,卻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心中那股無名煩躁撫平。
我隻能在心底鄙視自己:我討厭哀兵政策!但卻不得不承認,它確實對我最有效。我尤其舍不得讓美人落寞。
我為自己的行為歎了一口氣:“沒…我隻是太累了…有空就和你說…”我坐在床上,以手扶額,遮住了眼睛。
越越卻開始循循善誘,繼續用他那特有的少年清淡如童音的清糯:“好…那你出去…為何不知會我一聲,你知我有多擔心你…你將我扔下…”說到最後,我這才發現他聲音中的委屈。
我陡然睜開了眼,隨後卻無聲的苦笑了一下:原來,他並不是關心我;原來,他始終不能信任我,即使我已經給了他承諾。我不知道,他一方麵將自己埋得如此之深,一方麵有怪責我有什麼瞞著他,這是他缺少安全感的表現,還是,真的別有用心。
但我寧願想要相信他依舊是那個清冷單純的少年。
可我又無法苛責他這種以上人為主的自我保護方式,我隻能說服自己,,他隻是一個缺人疼愛的孩子罷了。
“我很急,就……”語氣不禁有些軟化,帶著一點歉意。我不該與一個孩子過不去。
“急!?——你在急什麼?”口氣中有被好奇包裹的窺伺。
我心念一動:“有人來了,晚些再說——對了,把我曾經抄的《六祖壇經》和你的各拿一份來,放在清心小築我的房間的桌子上。”我不再回答越越,他難道真的聽不出我口中的疲累嗎?而且,我已經對他說了有空再說,他如此著急幹什麼。
“小姐,小姐,是綠意來了,小姐?”樓梯口的房門外響起了綠意的聲音,有些試探,有些小心翼翼。
“綠意啊?何事?——今日是怎麼了,你不知我需要靜養嗎?”我略微提了聲音,嚴正了聲勢,帶著一些輕微的嗬斥。我這句話,定是能讓她聽出我不滿她下午的所作所為,又給了她一個警告——你這個“綠意”今日行為怪異,不似平時的綠意,要她收斂一點。
我知道她為何今日如此執著於想要打探房中的虛實。她定是聽出房中的越越口氣異樣,不像平時宛若的作風——最好能抓住什麼把柄,好在蕭唯麵前告發我。但她有不敢篤定,所以才會幾次來探聽口風。但卻都被越越擋了過去,不過或許心有不甘,現在又來打聽。
我估計越越也以類似語氣打發綠意,所以綠意雖然口吻有些惶恐,但隻要細聽,卻有些有恃無恐。
“不、不是,小姐!是飛雨小姐來看小姐了……”這話音未落,隻聽見樓道上環佩叮咚,以及一些腳步的雜亂聲。
“姐姐,雨兒來看你了。”甜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驕傲,卻不等我回答,已經徑自推開了門,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而綠意也隻得跟了進來。
我可算知道綠意為什麼會有恃無恐了。她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騙來了林飛雨。林飛雨如此聰明,怎麼不知綠意定是有心前來相引——況且,綠意從來不與林飛雨有所交集,今日卻如此怪異,林飛雨定是想要知道綠意究竟為何。或許,她也想試試能否抓住我的把柄,一邊在蕭唯麵前一舉邀功,將我這正派夫人拉下馬。但她知道我如今在蕭府的地位已經有所改變,所以才會打著探病的旗號。
所幸,我以你改回來了。
但一個蕭唯,竟引得……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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