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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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夏淑清等人早已沒了蹤影,想是應該領完賞就回去了吧。
“嗬嗬,世子,任大人,林兄,實在不好有意思,拙荊真是不識大體,任性的中途出去,真是被我寵壞了。”蕭唯帶著我向眾人行了一個禮,便又入了席。
司空樂棋早已經在席上了,聽見是我們來了,隻是禮節性的抬了一下頭,在看見我的發髻時,握著酒杯的手猛然一顫,在同一刻,酒杯中那琥珀色的液體像是在真實反映主人的心情,顫出了一些滴在手上,映著夜明珠的光澤,反射出了那人有些蒼白的臉。
任勒跡立刻發現了不對,連忙看向他,低聲問道:“世子,怎麼了?”
我頭更低了,不敢看司空樂棋的眼睛,甚至不敢往他的方向在都看一眼,有種負疚感在心裏不停的蔓延,如果宛若沒死,依著蕭唯對她的態度,宛若還能很堅定的拒絕他嗎?如果宛若和司空樂棋在一起,我一點也不懷疑她是否會幸福。
此時林飛雪笑著說道:“無妨,是飛雪招待不周。快請入座吧,菜已經上了一些,待會,就會有陶然居的特色菜了。還請諸位指點一二。”
蕭唯卻拉著我走到了司空樂棋那席上,然後加深那個笑容,但是在我看來,那笑容卻有些惡意,而且刺眼。
蕭唯拿出那根蒼藍色發帶,說:“此是世子之物吧。有勞世子幫宛兒梳理,但是,下民畢竟是凡夫俗子,不敢用世子之物,原物奉還,蕭唯代拙荊謝過世子美意。”那根蒼藍色的發帶似乎隱隱泛著流光,清冷卻又柔和,好像人的眼淚一般。
司空樂棋站起身,臉色更加的蒼白,拿過了蕭唯手中的發帶,最後又看了一眼一直低著頭的我,緊緊將發帶攥住。就連說出的話,也是強撐了力氣:“不必。”然後就坐了下來。
蕭唯見狀,笑得更歡,最後看了司空樂棋一眼,才又半摟著我走向了我們那一席。
我可以感受那盯在我後背的熾熱卻又冰涼的眼神。不知為何,我隻能握緊藏在袖裏的雙手。
我依然低著頭,不去理任勒跡投來的好奇的目光,端坐著,腦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唯又在與林飛雪等人說著一些台麵上的話,隻是再也沒有司空樂棋的聲音,我偷眼看過他,他也隻是一直低著頭,一杯杯喝著水酒,動作連貫,毫不停歇。有時喝得太急,淡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顯出一種頹廢來,夜光在他的眼瞼上投一片陰影,我隻能知道,他一直是垂著目的。印象中,司空樂棋並不善酒,今天卻是要醉生夢死一般的豪飲。林飛雪自是已經發現了司空樂棋的反常,有關心的問過,但眼神卻似是無意的看向了我這一邊,任勒跡卻擋住了話鋒,說是剛剛出去好像有些受涼,多喝酒暖暖身。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那喝法哪裏是暖身,分明是借酒澆愁。整個人一下失了精神,有些單薄的坐在那裏。而任勒跡就在他的耳邊說著一些注意場合的話。蕭唯卻是並沒有什麼注意他,隻是一直暗暗的看著我。
“宛兒,你看世子,為何會忽然如此啊?”蕭唯又開始暗暗的低下頭問我。
他究竟是想幹什麼?!是在試探我,還是要套我的話?又要我怎麼回答,難道說是因為宛若拒絕了他,所以借酒澆愁?嗬,蕭唯,他是在逼我和司空樂棋劃清界限吧,而且,是要親口告訴他我不會和司空樂棋有什麼吧。
“世子乃人中龍鳳,心思,豈是我輩凡夫俗子可以輕易揣度——宛若自問沒有那個能耐。”
“宛兒怎麼忽然妄自菲薄了?料以宛兒的玲瓏心思,怕是連為夫在想什麼,都一清二楚吧?”
“夫君真是幽默,自始至終,最清楚的,都隻是夫君啊。”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會和林飛雨在一起,又或者為什麼要讓陵都都以為你為紅顏一擲千金?或者,你在宛若的死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蕭唯聞言,就不開口,卻又忽然歎了一口氣:“我倒寧願懵懂無知。”口氣淡的像是我的幻聽,但我不可能會出現幻聽,尤其是在蕭唯的麵前。
怎麼蕭唯聽來有些反常?我側頭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見他眼中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落寞和哀傷,還有甚至一些的恨。
我立刻轉回頭,現在的蕭唯有些陌生,陌生的我從來沒見過,就是在宛若的記憶中,也不曾有過。他是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勉強自己不再去想蕭唯的話以及他後麵所代表的意思,我也不再想司空樂棋了,於他,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但是卻又有些不忍,在想下去,我估計會思維混亂的。而接下來的事情是不允許我出現這種狀況,因為,林飛雪要上那道特色菜了。
果然,樓道上傳來了腳步聲。然後,就是進來了三個小廝,人手一個燃燒的炭盆,盆上還架了一口微型的鍋。還聽得見鍋裏哧哧冒油聲,然後就是一陣奇香,聞之令人食指大動。
老實說,當時吃的時候,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麼材料,這也難怪,在島上沒有人會像凡人一般進食,我們隻在很小的時候有吃過米飯,後來自打開始修行,我們就不再吃了,師父說,吃五穀雜糧是不利於修煉身形的虛無性,所以修道人一直都是以晨露為食。這也是為什麼來了中原以後,我會喜歡吃東西的原因,雖然每日隻需吸食晨露,但是卻喜歡嘴裏那種豐富多變的味道,用邱老爹的話說,那就是人情味。但也有一直無法適應的,譬如月姬,她嫌那味道汙濁之氣太重,有損修行,嗬嗬,她倒是一切都從修行出發。
那天看見這道菜,據林飛雪說是這的特色菜,當時並沒有在意。嗬嗬,我就猜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林飛雪一定會拿出來的,今天我就要靠它了。小廝啊小廝,我隻能先說聲對不起了。
“啊,來了。這道菜呢,叫做‘火舞黃沙’,其實那裏麵的魚是今天剛從蘭滄江捕上來的黃鱔,選取最嫩的一段,配上蜀地特有的指天椒烹煮,陶然居每日僅供應三條,請各位嚐一下。”林飛雪盡職的為我們講解。蘭滄江啊,夠遠的啊,據說騎快馬也得一天啊,也不指這林飛雪是怎麼保證能在早上撈捕晚上就可做成菜了呢?莫非,也是用飛的?
其中一個小廝向我們走了過來,我藏在桌下的手指暗暗開始凝聚力量,嗬嗬,等那盆東西潑在了我的手上,我看蕭唯還怎麼叫我寫那《六祖壇經》。可惜啊,要受點皮肉之苦了。我又暗暗橫了蕭唯一眼:要不是他,我何苦如此自虐?
忽然看見,對麵向司空樂棋那席走去的小廝有些奇怪。我記得陶然居的小廝都有經過嚴格訓練,衣著都非常的到位,不想這個小廝,鞋子有些髒,衣服有些淩亂,好像是匆忙之間套上的,而且,下擺的褲腿有些短,不像是自己本身的衣服。
一陣殺氣陡然從那個小廝身上爆發了出來!
就在我要暗暗使計絆倒小廝的前一刻,那個司空樂棋前麵的小廝忽然將整盆的火舞黃沙向司空樂棋的正麵潑去!我的心忽然驚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
說時遲那時快,任勒跡見狀立刻一腳將那案席踢翻來阻擋那滾燙的油,與此同時,立刻將司空樂棋一個飛撲把他護在身後,自己也抬起右手用寬大的袖子來保護身後的司空樂棋和自己免遭滾油的飛濺。那小廝見狀,立刻從袖中拔出早已藏好的匕首凶狠而快速的向任勒跡刺去,口中還罵道:“任勒跡!奸賊,受死吧!”
原來那小廝要殺的人是任勒跡!
此時的“望陶然”早已亂成一團,驚叫聲、桌椅翻倒聲、盆碗相碰聲、慌不擇路兩人相撞聲……全都變成了一曲詭異的慌亂。林飛雪此時還是體現了他的領導才能的,大聲喊道:“快來人,有刺客!”於是樓道上湧上來更多的人,雖然各個手執雪亮鋼刀,井然有序,在我看來也不過都是往那混亂處擠。
蕭唯此時倒是挺義氣的,並沒將我一人丟下,而是將我護在身後,一臉的波瀾不驚。也是,聽那個人喊著要找任勒跡的麻煩,我的心也已經回了位。不過,我為什麼要擔心?尤其是在看見那人想要砍司空樂棋時,呼吸有些堵,但在聽見那人的對象是,又暗暗鬆了一口氣,今天實在有些不對勁。
那人著實有些手段,連砍幾人侍衛,一把匕首舞的有模有樣,寒光四射,所到之處皆是哀鴻遍野,嗯,不能這麼說,應該是慘叫連連,嘖,出手夠快,下手卻不夠狠,眼神雖夠凜冽,但是卻太過恩怨分明,回回將衝上來幫忙的家丁都隻是打商,因為他在最後傷人時撤了力,隻這一點,今日此人必死於任勒跡掌下——任勒跡可是連自己愛的人也可以痛下殺手的,現在要不是因為司空樂棋,估計早已與那人打得難解難分。隨後,先那任勒跡將司空樂棋推到一邊安全的地方後,也開始與那刺客周旋起來。我冷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盤算著這人能將任勒跡逼到什麼境地,——可惜了那一身如海潮般洶湧的恨意,如是能加以利用,倒是一個不錯的工具,嗬嗬。
林飛雪也早已選了一個頗為安全的地方,但是臉上卻不似蕭唯這般,終於不再是一臉如坐春風的笑容,已經換上一臉的擔憂和吃驚,並且嘴裏也不閑著:“保護世子,保護任大人!”也對,畢竟這夜宴是他組織的,如果讓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受傷,林家的這筆買賣算是拱手讓給蕭家了。
等一下,這夜宴勤王府的人,似乎知道的人並不多,而據我所知,林家治下甚嚴,由於林老爺本身是強盜出身,所以治下很有手段,不知這刺客從何得知消息的,竟然還可以混進陶然居,這次的行刺,最大的受益人……
我斜眼看了蕭唯一眼:“夫君倒是鎮定得很。”蕭唯一直用雙手扶著我,一起躲在角落裏,看著不遠處的打鬧聲。
“哪有宛兒如此麵不改色。”蕭唯低下頭眼帶笑意,我卻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絲的寒光。
大意了,我竟然都沒有尖叫。身為一個姚府的不出閨門半步的小姐,我再見到這種打殺的場景,竟然可以在剛剛一直欣賞著打鬥的場麵,而且還在心裏評價那刺客的勝負幾率、今天的我果然很失常啊。
所幸角落裏光亮不足,我催動內力將臉逼成蒼白:“因為…宛若…想要成為能夠配得上夫君的人。”真是宛若的心聲,可惜,她一輩子也無法說出來了。現在就讓我在這說出來吧,雖然這話有些曖昧,但是本來宛若就喜歡蕭唯,蕭唯也一定知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利用一下吧,所有人都喜歡被誇讚,我就賭蕭唯這一刻的虛榮心極大的滿足,可以能夠讓我蒙混過關。
我故意緩緩的抬起頭,極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再真實一點,在深情一點,在誠摯一點,故意用力咬緊自己的嘴唇,做出是因為這樣才可以使自己保持冷靜。我不敢將蕭唯看成西銘,我甚至都不敢想到他,我怕,有些東西一旦泄閘,再難控製,就好像剛才的失態一般。
果然,這話一出,蕭唯扶著我的手不由得一緊,也轉回頭來看著我,這回是深深的看著我,一定看見我蒼白的臉了,這又會增加我所說話的可信度。我剛好眼角一瞥,發現那任勒跡和那刺客正在不斷的轉移戰場,而刺客剛剛憑著強勁的恨意已經占得上風,但是我說過,過於手軟,現在已經漸漸處於下風,任勒跡卻依舊招招致命,這廝,前兩天果然沒有傷到他,就算是奕冉的死,我也沒看見他有多傷心,出手照樣狠辣、毫不留情。旁邊的家丁早已經被那刺客解決的差不多了,很多都躺在千金木的地板上哀哀呻吟、打滾。而林飛雪顯然看出了任勒跡的身手,知道現在再派家丁上來隻會妨礙任勒跡抓住那刺客。也隻適合司空樂棋彙作一處,靜觀其變。而司空樂棋的臉色也不好。
那兩人正在往我們這邊打來,好機會!我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宛兒說這話,可是真心?”蕭唯深深的看著我,已經不再笑了,眼中少有的認真令我不覺有些心虛,但是轉念一想,他問的是宛若,而宛若的心他豈會不知?況且話已出口,怎可反悔?
我又偷眼看了那打鬥的兩人,嗬嗬,離我們更近了。
“夫君,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輕聲的說著,眼中盡量透露一些柔情來。但是,對著蕭唯,似乎有些難度。
“宛若——快離開那!!!”司空樂棋忽然驚叫出聲,竟然連禮節也不顧了。
“蕭兄,小心!”那是林飛雪的聲音,不過我怎麼聽怎麼有些冷意?
原來那刺客無法正麵的阻擋任勒跡的掌風,正向我們這個角落退來,但是,那任勒跡步步緊逼,絲毫沒有因為這裏有我和蕭唯而有半分遲疑。
“任叔!”
蕭唯聞言立刻帶著我迅速退出了戰爭圈站在了離他們的不遠處,蕭唯依然是半摟著我,但是手卻更緊了,看那樣子蕭唯的功夫果然不錯。但是,若真離開了,我的計劃怎麼辦?
現在那纏鬥的兩人已經在了我們原先呆的地方,而那刺客顯然已經落了下風,揮舞的匕首早已是血色淋漓,他的動作也已經逐漸慢了下來,那任勒跡瞅準機會,忽然大喝一聲雙掌齊齊推出。這掌來勢洶湧,氣勢不凡,若那刺客被打到定是吐血不止,這掌應該是和在品花寶濺要殺我而誤打率奕然的一樣。那刺客剛剛躲過任勒跡的一招,現在隻能險險的用匕首阻擋先削去那掌的氣勢,但是卻還是被其所傷,彈了開去,摔倒在離我們不遠處。
好機會!我立刻將念力集中在右手手指上,左手暗暗扶上腰間隱形的包,從裏麵抓住下午越越給我準備的東西。乘此機會,先將身體緊緊靠著蕭唯,一方麵表現我的害怕,另一方麵可以阻擋他的視線,不要看見我正在搞小動作。
手指一轉,那氣勁立刻擊到了刺客的穴位上,本來他已經氣惱自己報仇不利,情緒不穩,我隻是讓他加速鍵進了迷障中,令他狂性大發,見人就砍,而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離他最近的我們!
果然,那刺客瞬間紅了眼,潛力被迫了出來,殺氣排山倒海瞬間盈滿了整個望陶然,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刺客已經一個閃身來到了蕭唯的麵前,舉刀就砍,嘴裏還喊著:“去死吧,任勒跡!”所有人都還沒反應他怎麼忽然爆發出來,眼看那匕首就要砍上蕭唯了!
真是看走眼了,本來以為他會來砍我的!畢竟女人比較好欺負啊,現在不得不為蕭唯替上這一刀了,我不想做好人的啊!
就在匕首即將砍上蕭唯的麵門時,我立刻掙脫了蕭唯的雙手,比且深情並茂的喊了一聲:“不!——夫君!”然後用後背對上了那刺客,準備接受那一計刀傷。
卻聽見司空樂棋傷心欲絕的喊了一聲:“不要啊——宛若!!!”我雖然並沒有看見他的臉,卻可以從林飛雪的驚呼聲聽出個大概:“不要!世子!別過去!”接著是肉體撞到地板的聲音。
有一刻,心裏是感動的。
宛若有了一個為她生死相隨的人,我呢?
眼睛正對上的是蕭唯吃驚和差異的臉,以及眼中似乎有什麼正在破碎和重組。
我的左手在第一時刻將那包小東西藏匿於掌心,立刻護上後背,就在同一時刻,那人的匕首已經破風而下,據我估計應該是砍在我的後背,這可不行,於是我暗暗在他的匕首就要碰到我時,略微側了一下身,使匕首砍在了我的右肩和右手臂上。與此同時將左手中的血包弄破。
沒錯,那是下午我向越越交代給我弄來的豬血,問什麼是豬血呢?因為助學最接近人血,總不能叫越越去給我弄點人血來吧,這對小孩的教育多不好。況且,我已經在豬血中加了一點東西,已經很接近人血了。
“啊——”我痛呼出聲,頓時後背和手臂鮮血如注。
小寶說:小寶來懺悔,小寶昨天玩遊戲,今天看視頻,看得我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啊,滿腦子都是視頻裏的情節orz,這張又寫爛了,對不起,小寶發誓,明天再也不幹這種事了,一定老老實實碼文,安安分分寫字,但是,也好歹給小寶一點反應啊,咱不支持看霸王文啊~雖然每天都有點擊率,怎麼每天都沒人留言呢,對了,這張蘇夜心裏的另一麵又出來了,而且蘇夜自己並沒有意識到,看官應該有感覺吧。哎~不過話說回來,顧惜朝好萌啊~(做花癡捧臉狀),最是傾城顧惜朝!大家有空哦那個可以去翻點來看啊,個人覺得還是和戚少商的感情來得最為糾結和刻骨銘心,也有用他做成大心文中角色的視頻的呦~當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