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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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秋千上,任風頑皮地吹起秋千,慢慢地搖曳,搖曳著我瘦弱的身子,不想反抗,不想拒絕,不想思考,讓風帶走我的無奈,還有我隨風飄逝的生命。若這是結局,我隻能選擇接受。隻是,舍不得放不開又是什麼?
傾洛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並不張揚,一身雪白的衣物,僅是在外套了層異常淡的綠色絲紗,銀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垂下,並未裝飾任何飾物。突然風起,那長發仿佛又靈性般隨風起舞,遮住了她的容貌。但是風停,長發落下,那張美到極點又純到極點的臉露了出來。美到極點亦是絕豔。那張臉,那種風情,仿佛誤入塵世的仙子,高潔得令人不敢逼視,卻又心生向往。突然,女孩抬手理了理頰上的亂發,露出一抹笑容。刹那間,仿佛天際間的蓮花都在綻放。搖曳生姿,微風拂過,送來陣陣沁人心脾的荷香。。。。。。。那種感覺。。。。。。
隻是那蒼白的笑容,就算再美卻仍顯蒼白,掩蓋不了的是那病弱的身體,仿佛風一吹,便會倒下,難掩心中的疼惜。
“哥哥,你來了。”我看著傾洛高興地叫道。紫色的眼眸突然亮了起來,尊貴又浪漫的色彩,是天神賜予最美的禮物,也是父王母後最大的驕傲。
“嗯。”
“又要喝藥了嗎?可是,這藥好苦哦!”我不滿地嘟起了小嘴。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想守護的人佯裝堅強,假裝幸福的樣子,他的心都痛了。但他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那種無力感,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想有的感受吧!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代替她承擔痛苦。命運,還真是一種可笑的東西呢!
“乖,趁熱喝了吧。喝了,病就會好了!”或許,這就是自欺欺人吧!雖是謊言,卻仍讓人拚盡全力去相信。這就是所謂的傻吧!可那又如何,隻有活著,才能在一起,不是嗎?
“嗯”我接過碗逼迫自己喝下那苦澀的藥。其實,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每天每夜,胸腔裏那撕裂般的疼痛,自己口中洶湧而出的殷紅血液,一點一滴地流淌在地麵上,猶如狹長的溪澗,最終蔓延開來,模糊氤氳,如同我逐漸消釋的知覺。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依然一個人躺在地上,然後用衣袖小心地擦拭地麵上的血液。一邊擦我的淚一邊滴下來,我覺得從未有過的傷心,不是因為痛,不是因為死亡的降臨,而是因為我再也看不見哥哥明亮的笑容,再也不能感受他的溫柔,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所有的信念都在一瞬間崩塌。我也曾自欺欺人地認為我的病終是會好。可無奈命運是如此強悍,沒有任何人可以忤逆它。一切都如預定好的一樣,沿著既定的軌道,緩緩前行。
這才是現實,殘酷的現實。
這樣的情節,每天每天,重複地上演。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是無法忽略的存在。
但我知道,上天是公平的,它給予你一些,便會拿走一些。既然上天讓我成為他的妹妹,那麼生命也許就是代價吧!
隻是,我不後悔,那是放棄生命也要擁有的感情。
傾洛失神地走著。想起她的笑容,那麼美,那麼純淨,那麼地想讓人守護。如果她真的一定要走,那麼至少在最後的時光裏,他一定要讓她快樂。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
“對,等一下就帶蝶兒去看薰衣草花海。蝶兒一定會很高興的。”傾洛釋然一笑,就像陽光融化冰雪的溫暖,讓人移不開視線。
書房內。
“蝶兒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了,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蝶兒的病是無法醫治的”
“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就忍心看著她慢慢死去嗎?”
“她也是我的女兒啊!但唯一能治這病的藥。。。。。。”
“什麼藥?”
“魄冰絲和崆鱘草!”
“什麼?那不是迷津國才有的東西嗎?”
“是啊!可是兩國快要開戰了,除非我交出軍隊的部署圖,但我不能為了女兒而犧牲整個國家啊!我不能讓整個國家毀在我的手上啊。。。。。。”
。。。。。。
傾洛怎麼也沒想到在父王的書法外聽到這樣的消息。雖然已做好蝶兒會死的思想準備,但聽著別人活生生地把事實說出來,他還是無法接受。他才不要,不要讓那笑容消失,那可是他唯一的信仰啊!每次父王責備他,她都會為他求情;每次別人嘲笑他,她都會給他安慰;每次有人欺負他,她都會保護他。對,保護,明知道他很強,能夠保護自己,卻還是怕他受傷害,隻是一廂情願地把他護在身後。雖然最後,一定是他在保護她。雖然他是庶出,但她從不嫌棄他。那樣的笑容,如天使般溫暖的笑容,怎麼可以消失呢?他才不要,他才不要。。。。。。
對了,魄冰絲和崆鱘草。但那是迷津國皇室才擁有的珍貴草藥啊!
想了一個晚上,他終於決定了。他又不是國王,他不需要背負那麼多的使命。隻要蝶兒活著,就算是當個千古罪人,就算是被所有人恨著,就算是失去生命,他也無怨無悔。隻要,她活著!
他顛覆了一整個世界,隻為了擺正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