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3章 10-15——何炎線3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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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無意中發現淩風的戒指不見了。
    立刻問了他,得到輕描淡寫的解釋。看起來淩風自始至終對這種束縛手指的東西都不太在意。其實我也無所謂,我隻是在意他。
    第二件事情,是學生會點名通知淩風去方刃他們學校幫著辦校慶。我立刻打電話臭罵了東家一頓。東家說冤枉啊,是我們學生會的人看上了淩風真不賴我。
    你們學校的學生會就是你這小子的傀儡政權,你蒙別人去少糊弄我。
    東家說好吧我承認了,我想追他。
    我說少來。這正直向上的大好青年,祖國的棟梁之材可不能被你給掰彎了。
    他嘿嘿的怪笑,直笑得我忍無可忍,掛機。
    算了,反正淩風會拒絕。
    文體副會長要我替他出這次公差,我推辭說淩風柳凡都不去,咱哥幾個一定要共同進退。
    副會長美了。何炎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你和哥們兒在那邊團圓去吧,林琪一勸淩風就倒戈了。
    嘿,這重色輕友的小子!我大聲抱怨,隨後小聲嘀咕,又給我戴綠帽子。
    我純粹是自找的,麵對這成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精力旺盛的方刃。夜裏3點前能讓他閉嘴就是奇跡。
    何炎你說我怎麼老覺得淩風眼熟?何炎你說他們家既然是做房產生意的會不會認識我哥?何炎你說下次你帶著小戒指,我帶著淩風一起去搖滾節怎麼樣?何炎你說……
    我說你再不睡就給我出去!
    然後呢?換柳凡進來跟你睡?
    靠,東家你去磕藥吧?磕多少我都請!
    ……最好磕死。
    睡眠不足導致低血糖導致精神極度煩躁的我,隻能靠見淩風來緩解。結果淩少爺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是,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別讓方刃靠近柳凡。
    見我不解,少爺繼續問,方刃喜歡柳凡那種類型的?
    他擰著眉毛的表情甚是可愛,我忍不住笑了。於是突然有種惡作劇成功的欣喜。嗬嗬,為了藏著你,我隻能犧牲柳凡引開東家的注意。
    結果柳凡還真配合,配合得我都慌了。合宿第三天晚上,我走進自己的房間,應該坐著東家的床鋪上坐著柳凡。
    這什麼情況?
    換宿了。
    操,東家我要弄死你!
    據說是老師讓調的。
    老師管咱們誰挨著誰住幹嘛?大哥,你被方刃忽悠了都,你為什麼同意,平時不是挺聰明的麼?
    說什麼呢?我現在也不笨。方刃怎麼了,你就這麼大反應?
    我,我怎麼告訴他東家是想成全你跟我。於是隻好說,其實方刃對淩風……
    話沒說完,柳凡仰起手機給我看淩風的短信:我自己應付得來,不用插手。
    汗,好吧。不過柳凡,你天天跟我睡一屋難道不膩味麼?
    合宿第四天,我把東家拖出來刷夜。東家抱著宿舍樓門口的大樹不撒手,死活不去還非要今晚上搞定淩風。
    我X,跟你說了不許碰淩風,你還犯軸了!我氣急了。
    憑什麼呀?又不是你的人?東家也有點火。
    他是我哥們我就得管!他煩你你就看不出來?
    操,我TM還是你哥們呢……方刃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我看看表,好歹耗了他幾個小時,估計淩風已經睡了,這打雞血的也困了,就不會再胡鬧了吧?
    那天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無意中發現淩風的戒指在柳凡那裏。
    第二件事情,是知道了淩風在情人節那晚騙了我,他沒有回家,而是去找人419。
    兩件事我都沒有過問。因為這次的兩件事都隻能證明淩風在對我說謊。我還有什麼可問的,問了還得勞駕他再用瞎話搪塞我。
    兩件事都是通過方刃抖落出來的,怎麼看都像是挑撥離間。以方刃的話嘮程度,看見柳凡那裏有戒指,肯定會借著它問起我們倆的關係進展。估計當時柳凡就和方刃說開了,所以那時候方刃應該就已經知道了淩風才是和我交往的人。
    靠,那還裝什麼裝?方便了我直接找方刃攤牌。
    因為昨天就掐著火氣,中午找他說明時我也毫無客套。方刃,你Y都知道了還裝?
    他也沒耗著,索性承認。我看你裝得挺帶勁兒的,配合一下。
    操。那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淩風是我的,你少惦記著。
    我要是說,晚了呢?你哪次也沒瞞著過,幹嘛這次還扯進個別人來?他可沒你這麼在意。玩過了吧你?至於的嗎?
    我怎麼認識東家這種人,我所做所想他一目了然。說話帶刺還針針見血。靠,看誰狠!
    我壓著火,平靜下來繼續說:行,我話給你放這了。淩風是我的人,誰敢碰他我何炎就跟誰勢不兩立!你不信就試試!
    東家動搖了,很明顯。他盯著我,3秒鍾內沒說出下文。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經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記憶中,上次我們翻臉至少是兩年以前的事情。他搶我獵物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我從來沒因為這種事急過。我不在乎身邊誰來誰走,自己可以獨自生存,誰都不需要。這一點包括東家在內的圈裏人都知道。有些無聊的人會拿我的獵豔史打賭,有些犯欠的人會因此特意來會會我。其實我倒不懂了,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遊戲規則,為什麼每一局,每一對都有個人會輸?
    不過,現在,這次我也會輸麼?我不知道,也許表白的那一刻我已經淪陷了。我根本不想控製,就算是輸。
    東家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晚上要夜不歸宿。他們學生會長囧著張臉,動動嘴唇也沒敢說什麼。我原本是想竄過去趕緊告訴淩風,晚上要霸占東家的床以及淩少爺的身體,結果一直沒機會。直到我坐在那間宿舍裏,看著歸來的淩風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懶懶地打著哈欠說,再也不想跟方刃睡一間了。
    我不由的泛起笑容,不會再讓你跟他睡一間了……
    那天發生了兩件事。對,又是兩件。
    第一件事情,是大中午的,老媽突然出現在學校門口,神秘兮兮的說有個好消息告訴我,就是7月中旬帶我去法國辦事。
    剛考完期末最後一門,又聽淩風說,他這兩個月家裏沒有旅遊計劃。正打算跟他從今夜開始直HIGH到開學的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反而會被抓去充公。
    於是我掙紮:我法語才學了小半年,這半吊子水平能幫什麼忙?您找個專業翻譯多好?
    老媽沉默了片刻。你不想和我一起走?
    不是,我怕耽誤學習。
    暑假還學什麼?
    托福。
    她盯著我,持續沉默,最後說:借口。你這孩子一向戀母,今天為什麼拒絕媽媽?
    啊?我戀母?您這哪跟哪啊?
    你也讀大學了,就算你戀上誰媽媽也決不會幹涉的,但你要告訴媽媽。
    她又猜到了?
    行行行,我跟您走行嗎?
    小炎,你果然有鬼。
    得了得了!媽您怎麼跟方刃一樣鬧心?
    我以投降的方式平掉這第一件事情,卻隱隱感覺,如果母親真想查,自己攔不住。不過我真想和淩風交,她也攔不住。
    第二件事情,是晚上和淩風同台幫小齊救場。結束後,去衛生間遇到個熟人,盡管過目不忘的我對他根本沒印象。
    當時我正在衝頭發,他靠過來說,何炎,真的是你?我剛才在台下還以為認錯了。你竟然會彈BASS?
    在不確定他是我白天的同學還是晚上的酒友前,我不便回答。
    當初方刃他們樂隊缺人手找你撐場子,你說不會吧?
    看來是夜間部的,還是找茬兒的。
    你誰啊?
    嗬,別誤會,我沒有敵意。我是方刃他們團新來的DJ。
    哦。我照照鏡子準備走人。既然他是方刃身邊的,在我看來就等同於疑似麻煩,當然要隔離。
    哎,何炎,你不登我們的場子,幫我們灌個唱片總行吧?
    抱歉,沒這義務。
    哎,別走啊!要不是你,我們BASS手也不會受傷,也不會硬撐著上台還不讓大家知道。
    操,活該。我管你們BASS手是誰!
    你……何炎,你就拽吧,總有你栽的一天!我帶上衛生間的門,讓幽藍中勁爆的音樂把身後的罵罵咧咧割得支離破碎。
    隨便隨便,你們這些人隨便詛咒去,反正我早就惡貫滿盈了,也不差你這一倆個。為我受傷我就該有負罪感麼?為我自殺豈不是要我陪葬?
    嗬,那我真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對這位主動纏上來的DJ,我自然沒有好感也不會給好臉色。
    不過,……那個家夥,分手都快兩年了,怎麼還沒想清楚?
    於是約東家出來打聽,夾子最近又怎麼了?
    你不都看見了嗎?天天跟台上活蹦亂跳的。
    廢話。那怎麼有人跑幽藍來,指著我鼻子罵?
    呦?誰啊?
    算了。看東家那興致勃勃的狀態,我要是說了,本來沒什麼事也能給他玩的人盡皆知。
    不是說受傷了嗎?還因為我?
    哦。有個不長眼的想追他,被拒了。然後提你名字刺激他來著,話說得挺難聽的。
    那他就受刺激了?
    恩,打人家一頓,手受傷了。還藏了半個多月不讓我們知道。
    靠。他這日子過的,還是這麼亂七八糟的?
    心疼了?
    你都不疼我疼什麼?
    嘿,何炎,少來啊!這裏可沒我什麼事。
    切。
    我們認識時,夾子是作為東家的新情人被介紹給我的。當時也沒多想,就覺得這次他眼光不錯。可惜男孩眼角眉梢透著傲氣,聽說還BASS一流,看起來不太容易拿下。那時東家玩音樂玩瘋了,把我家和他本家堆的到處都是樂器,天天拉著我跟他合奏,最後還籌備組建樂隊。我雖然喜歡搖滾,但忌諱登台,於是直接以不會和不感興趣為由推掉他們樂隊的邀約。從此,我在那群人裏的風評就是不好接近。
    後來,我喜歡上聽夾子彈木吉他,寧靜而細膩的聲音緩緩流淌,就我們倆,一彈就一下午。再後來東家問我,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歌?
    我說,還是喜歡人吧。你要讓我刻張光盤回家聽我還真沒感覺。
    東家說,操,我TM還喜歡人呢。
    我壞笑,可是他喜歡我。而且你們交不了多久總得掰吧?以他的脾氣萬一為這事跟你大鬧一場,BASS也不彈了,團也不組了,你哪再找這麼牛B的音樂人才去?
    後來東家就真的讓了。再後來我發現這孩子敏感任性,還幹涉我私生活,儼然打算從夜間部滋長到日間部去。在快到一百天時我們分了手。依照我往常的習慣,一旦分手,行同陌路。
    想想也不可思議,現在我站在聚光燈下,拿著BASS。為了對麵那個,就算隻是看著,也禁不住勾起自己笑意的人。
    我的人格,應該就屬於心理學上所謂的,有強烈的興奮但無強烈的外部表現,內向感性型。東家說那就叫悶騷。無論怎麼說吧,我是那種全身一熱起來就興奮的類型。比如說飲酒過量,激烈運動之後,發燒39度以上,以及在舞台的聚光燈照射下勁歌熱舞。遇到這些情況,我會變得話多,還特HIGH。一HIGH起來就情感外露,不像平日的自己,曾經還失控捅過婁子。習慣這種特質後我就開始刻意避免遇到類似狀況,所以決不登台。
    今天首開先例。因為淩風說了句柳凡不在。我就奇怪了你身邊不是隻有柳凡,為什麼你不能想到我?我們配合得不可思議的完美,台上台下都越來越瘋狂。我全身抑製不住的燥熱起來,目光緊隨著淩風,簡直想衝過去吻他,似乎即將失控。還好此時一曲結束,我連喝帶澆費了三瓶水給自己降溫。如此招搖的行為引得台下一片尖叫,擱平時我肯定做不出來。然而情勢所逼,此刻我隻是為了再轉回頭時,恢複往日淡然冷感的狀態。
    沒聊兩句就和小齊混熟了,不是有共同語言,而是我需要如此。我需要立刻進入這個圈子,需要小齊他們意識到,淩風身邊有個叫何炎的存在。不是隻有柳凡。
    7月中旬,我終於被發配到法國去了。短短兩周沒幹別的,成天拿中文跟我媽聊天。純粹瞎耽誤功夫。
    老媽依然對我到底愛上誰了這個問題嚴刑逼供。她甚至已經虛擬出一個人物,冠名為她。類似於,媽幫你給她挑份禮物回去,她喜歡什麼顏色?媽您別操心了,根本沒這人。這樣的對話一直充斥在我倆之間。直到我們坐在返程的飛機上,老媽突然神來一筆:何炎,她會不會來接機?
    我打岔,方刃會來。
    我沒說他。
    哦,你老公不來。
    我說你女朋友。
    ……媽,我跟您說,如果一會兒下飛機,方刃帶著個自稱我女朋友的人來接……
    恩,怎麼樣?
    那我就娶她!
    老媽沒再說話,我以為她就忘了。結果當方刃出現時,她上來就問,刃刃,你不是一人來接何炎的對吧?
    我等著東家破了她的兒媳婦夢,沒想東家看看我:淩風在外邊呢。
    啊?我知道淩風討厭接送的場麵,我以為這懶人定然不會為我破例。
    愣什麼呢?你先出去我和阿姨領行李。
    我毫無掩飾的急匆匆衝出大廳,拋下身後兩眼放光的老媽,以及忙著解釋的東家。隻言片語似乎是在說:淩風是誰?何炎要娶他。
    然後,我們見麵,對視,吻得昏天黑地。
    才分別了兩周。
    那天發生了兩件事。又TM是兩件事,還特煩人。
    第一件事情是柳凡和女朋友吵架,喝得酩酊大醉外加說話也陰陽怪氣的。我不想插手,畢竟他和淩風關係特殊。我絕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注意到淩風,就是因為他在和柳凡KISS。然而相處將近一年,我多少能看清楚他們之間的氣氛。今天氣氛就不對,柳凡以退為進,貌似在逼著淩風做什麼。希望跟我沒關係,因為,淩風看起來是答應了。
    讓柳同學這麼一鬧,我們仨情緒都不高,早早的散場。雖說我沒權利介意這對發小的親密程度。但淩風非要自己開車送他,還打電話特意告訴我柳凡沒事,有我看著別擔心什麼的,心裏獨占欲升騰起來,依然相當不爽。我不擔心他,擔心需要照顧他一宿的淩少爺你。
    然後跟著第二件事,因為東家。我說東家你最近出場率是不是太高了,我怎麼老看見你啊?當我被門鈴吵醒抬眼看表正指半夜兩點時,腦子裏充斥的就隻有上麵的話。看看人家的發小,再看看我麵前這位!真TM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誰的。我家三室一廳,原本有間客房。東家半夜一沒地方去就過來住,最後不知不覺那屋就變成他的了。我鑽回自己房間接著睡,迷迷糊糊正做夢突然感覺心裏特不踏實,恍然醒過來。東家就站在我床頭,黑暗中跟個刺客似的。
    操,你Y行啊,夠靈敏的,我沒出什麼動靜吧?
    你偷東西啊?
    找顆煙抽。東家說著打開床頭燈,暖光源映出滿地扭曲的空易拉罐和散亂細碎的煙蒂。
    呦?誰招你啦?還借酒消愁?東家似乎突然特HAPPY。
    我煙都在地上了,要抽你隨便撿。
    是不是小戒指把你踢了?快跟我說說。他裝沒聽見,拉過把椅子坐我對麵。
    出去出去!別煩我!
    東家少見的乖乖離開我房間,半分鍾後又折返回來,手裏多了兩打冰啤。早跟你說人家淩風沒認真,你別太過。這回玩現了吧?來來,哥們陪你喝個痛快。操,他大半夜的又開座談會!
    你們倆沒做到最後吧?都TM快一年了,何炎你還沒把人搞定,你也不反省一下!
    靠,我還說錯了,是批鬥會。
    淩風就不是放不開的人,要我早拿下了,你有什麼可磨嘰的?
    這話聽著越來越熟悉,兩年前我叫他把夾子讓給我時也是這麼說的。夾子就不是放不開的人,要我早拿下了,東家你有什麼可顧慮的?
    那小子那脾氣你還不知道,他不樂意我還強上怎麼招?
    他為什麼不樂意你就沒想過?
    何炎,看你這樣子,好像替我想到了?
    是啊,他不喜歡你。
    還有呢吧?
    還有,我和他已經做到最後了。
    那時的方刃對夾子無比寵溺,夾子喜歡上我,也跟他直說了。他可能早就想讓,隻是等我挑明。那種事情其實好解決,因為我們三個人誰都無所謂,都沒認真。當時東家不敢強上,是怕樂隊鬧翻了。現在我不敢強上,是怕失去淩風。
    這次不玩了,我也是時候該向淩風挑明。永遠在一起吧。
    那天發生了兩件事。。。。。。靠,簡直不想說了,越來越鬱悶。
    第一件事情,是被淩風他們班某劉姓同學約出來單談。那人頗有些激進奮青的風格,先說他覺得我是板上釘釘的下屆學生會長,如今學生會從投票競選到日常工作,從偷偷揩油到溜須拍馬,腐敗無比。我應該采取改革措施,施行高度自治,讓學生會接管學校的一切運作,讓此組織從老師的走狗這一罵名中翻身。
    他說得慷慨激昂,我則徹底無語。這人沒有錯,但他怎麼看都像柏拉圖他們家的人,完全不考慮什麼叫現實,一定會被封殺。我們都不喜歡應酬,否則怎麼會換化出午夜場的人格去肆意發泄。我們都不喜歡偽裝,否則怎麼會熱衷於最原始的性的表達方式。但我不會卸下麵具,我需要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直到有一天,我所擁有的產業能超過方家,老媽可以不用圍著那個姓方的男人轉,不用對著不認識的人微笑,不用每天花兩個小時打扮自己花四個小時保養,不用活得這麼勢利,這麼累。
    所以,我熱誠的回應了劉同學的建議,答應他一旦上任就按他說的去做。這個人看起來性格衝動什麼都幹的出來,自然得罪不得。但如果讓老師發現我和如此左傾的搗亂分子扯上關係,自己也說不清楚。於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偽裝。我用他最討厭的方式,取得了他的信任。
    隨便奉承幾句,這人就高興起來。開始告訴我小道消息。何炎,我就知道你特有正義感。跟你說我們班淩風,你肯定特恨他吧?他家裏有的是錢,估計就是靠賄賂老師才當上外聯部長的。你知道光是上次聖誕晚會他們家就給了多少讚助?我幫你整垮他,他下來了會長肯定是你的。
    沒事沒事,你先別動他。他在學生裏聲望挺高的,現在不能動,我轉正後自有辦法。
    劉同學雖然智商不高,但言談間那種癲狂的狀態卻著實讓人摸不透他下一步想幹嘛。於是毫無疑問,我又被另一個麻煩纏上了。從此,在學校裏我都要分化出兩種人格。操,其實我TM比誰都討厭偽裝,可是比誰裝的時間都長。麵對同學裝優秀生,麵對母親裝好孩子,麵對繼父裝不冷不熱,麵對午夜場裝冷血淡漠,麵對所有人,都裝得自己所向匹敵,理智嚴謹,從未迷茫失落過似的。不對任何人暴露自己軟弱的一麵,不在任何人麵前放鬆,不感情外露,不相信,不在乎。。。。。。
    突然很想見淩風,很想很想,想把頭埋在他頸窩裏,靜靜的抱著,全然徹底的休息下來。
    那個在隨校外出考察時滿懷希望的自己,為了買個戒指飆車的自己,滿酒吧街找他的自己。。。。。。
    那才是真正的我吧?
    那是隻有麵對淩風時才有的我,隻有淩風。。。。。。
    心裏浮上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是就算在爸媽離婚前也沒感受過的溫暖與安定。
    我掏出手機播給淩風。。。。。。一聲。。。兩聲。。。三聲。。。。。。
    無人接聽。
    。。。。。。
    其實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好幾天了,淩風總是有理由推掉我的邀約。
    臨近傍晚,終於通了。因為不止我一人打,小齊也在對他的手機狂轟濫炸。淩風的聲音幹淨而清冷,我簡單交待了聚會的事,一小時後,我們見到麵。
    這就是今天的第二件事情,我坐在沙發一頭,看另一頭倒在一起擁吻的淩風和小齊。我靠!吃醋這個從不曾跟我搭上邊兒的詞語,現在倒變成了最好的形容。我TM是來跟你正式表白的呀!你Y就不能收斂點好歹給我一機會!就算你們是玩,有必要玩得這麼真實麼?身邊就我一人你們這演給誰看呢?
    我盡量口氣平淡的問了,你跟每個人都這麼玩?Y個沒良心的,回答說差不多吧。
    我可能錯了,大錯特措!什麼希望,溫暖,就是個P!
    暴露弱點隻能讓自己被得知弱點的人輕易擊垮。這次遭報應了吧你,何炎?
    那天發生了兩件事,最後兩件。這段時間狀況不斷。學校家裏的雜事,好幾位不速之客的糾纏,與淩風若即若離的關係。。。。。。不,不是若即若離,是即將崩潰。如果之前發生的那些都是我隱忍下來的導火線,那麼今天,燎燃了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向淩風低頭,繼續雲淡風清的看他給我一頂一頂帶綠帽子。或是小齊,或是柳凡,林琪,還有誰。。。。。。我不認識的人,靠,我TM可沒這度量,再忍下去非失控不可!以前是怎麼做的?微笑著興致勃勃的攻垮對方的防線,分析他的性格,製定完整的進攻計劃,利用手邊的一切條件,偽裝,掩飾,天時地利,於是人和。完勝。
    操,現在絕對做不到了!因為我真的生氣,真的受傷。一絲一毫都無法偽裝,真的愛他。
    思來想去,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下周就開學了該見還得見。找誰談談吧?找誰。。。。。。
    突然發現,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我決不和任何人交心。
    怪了,過去從來都不需要朋友。
    現在還真是。。。。。。TMD全亂了。。。。。。
    亂七八糟的心情正複雜,老媽回來了。非常難得的進了她半年沒進過的廚房,為我做了頓午飯。些許感動。自小到大我都從未向她撒過嬌,倒是她常常小女人般膩過來借我的肩膀。現在行使一下身為兒子的權利,也不為過吧?
    至少她是我的。
    我靠近這與年齡不符的姣好身段,伸出雙臂想從後邊環住她。指尖碰觸那一刻,她突然背對著我說,小炎,媽和你方叔叔,要結婚了。
    我的手停在那裏,仿佛骨髓裏滲出冰淩,凍住了全身。
    我從來不屬於誰,因此從來沒有人屬於我。
    這就是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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