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離殤陌路風華展 第五十章 行宮奢 耶若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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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琴行宮奢華程度不比西弦差半分,扶風想不出來,平素看著挺勤儉持家的禦軒帝竟然也會有這般鋪張靡費的時候,不過耶若倒是很了解的樣子,他神秘地說,這行宮本是為東琴皇帝心愛的女子所建的,不過——
扶風倒也不接他的話,看他在那邊故布疑陣,半響沒有聲音,耶若也不惱,將身體靠近扶風,攬過她的發尾,指尖靈活地挑開扶風脖頸處的青絲,指腹似有若無地碰觸到她的肌膚,眼神中還流露出癡迷的模樣,扶風已經習慣了他這一招,但還是不能保持鎮定,於是不自覺地挪開幾裏地,服軟道:“不過什麼?”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深刻體會到,耶若果然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他隻要稍稍有些小舉動就能輕易讓扶風屈服,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征兆。而耶若則是心滿意足,這一小插曲之後他才說出自己知道的消息,說是那女子是個烈性子,因為禦軒帝做了什麼對她不起的事,她便決意與他恩斷情絕,說是還用劍刺了他。
扶風心想著:怕是傳言罷了,也就耶若這樣專於男女情事的人才會將所有事情都歸咎於情仇二字。
行宮門口早就候著的宮女看到西弦這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立馬迎了上來。瞧著這清一色的美女佳麗,看來這行宮裏的“妙處”是不會少的了。扶風下意識地朝耶若看去,正好發現他也在望著自己於是眼神交換,彼此心思倒是傳了個七七八八。一個說,國主好福氣,想必東琴的待客之道很是周全的,保準您樂不思蜀。另一個說,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有你就已經足夠了,何苦再要這些庸脂俗粉來哉。一個又說,小女資質淺薄,怕是承不起您這般重看,這行宮裏的妙人兒倒是很樂意為您效勞的。另一個再回,莫不成,你是吃味了,擔心我會看上別的女子?
一記眼神飄去,諸般交戰自在這兩人之間進行著,外旁的人隻是看著就覺得打擾不了,錦木算是最了解他們的人,她隻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說。隻因為這場景,她已經見得多了,也便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不過其他人就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了。那些宮女個個如花似玉,不少是買通了宮裏人,千辛萬苦才謀來的這美差事,聽說西弦國主好美色,若是能夠被他看中,少說也能做個嬪妾,這樣她們這輩子也就不用愁了。懷有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畢竟西弦雖然動亂,可好歹國主也穩坐了好幾年的皇位,要出事早就出了,還會等到現在?
站在前頭的幾個宮女,自然是很看清楚國主身邊的女子的,失望不在話下,又見她和國主之間親密無間的樣子,心中的底氣已經去了一大半,要知道天下美人無數,隻是真正有氣質的卻是鳳毛麟角,而眼前這一位,很不巧的是,既生了副好皮相,渾身上下又有說不出的清麗風華,遙遙望之,便隻覺得是一陣清風拂麵而來,如此清澈空靈,透人心扉,縱然她們這些女子看見也不由心生思慕之意,更別說是傳聞中昏庸風流的西弦國主了。
耶若也不理會旁人怎麼看,牽起扶風的手就往行宮中行去,宮女、小人被落在後麵,眼見著與後麵的人拉開一定的距離,耶若在扶風的耳邊說了句:“為夫要向娘子告假,看樣子今晚是去不了娘子閨房了。”
扶風驀地停住,看耶若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猜不透的迷惑,但接觸到他戲謔的神情之後她也略略想起前幾日的情景了。在那盤下的民房裏,曾經發生的事也浮現的扶風腦海中。不知是耶若刻意安排還是其他,房子裏就隻有一間臥室,入住的第一晚,兩人就為了如何分配房間的問題僵持了很久。確切地說,應該是扶風一人在那邊抗議了很久,昏庸國主當然是不介意美人在懷,可也要看看美人是否願意。冬季陰冷,夜裏若是睡在外堂,想必第二天就得整日整日地抽鼻子咳嗽了,扶風自從達到西弦皇宮,身體就是一日日的不濟,功夫施展不出來,連基本的體質竟也似乎是受到了侵害,她想必是那蠱蟲在作怪,而這跟耶若定是脫不了關係的,於是她直接要求他出去。隻是正人君子和虛偽小人之間的鬥爭君子總是處於下風的,因為他們拋不開倫理、道義的枷鎖,做不出那些違背常理的事,而扶風和耶若之間也差不多是這樣,你若是和無賴商量,根本就沒有勝的餘地。扶風當時說了一句,你不是想過尋常人的生活嗎?那好我們便來說說這尋常人的事,不都說是男主外,女主內嗎,既然這樣就應該是我在這內室,你—出—去—。
她說完還沒有意識到,所謂的男主外女主內,說的可是夫妻之間的。耶若一聽完這個就樂了半天,扶風沒細想,隻是覺得他定是又有什麼陰謀詭計。而自此以後,耶若便開始娘子、為夫地稱呼了起來。想到這裏扶風微微歎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了。
瑞王因為替程氏說話被勒令禁足了好些天,遺韻公主在皇帝麵前多次求情,皇帝這才同意解了禁令。而瑞王在獲得自由的同時也被指派了一項任務,那就是接待西弦國主。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瑞王遞了拜會的名帖,想不到沒過多久就有回信,回訪的小廝說是國主今晚恭候瑞王大駕。天色已近黃昏,從瑞王府到行宮也要有兩柱香的時辰,看樣子是要立刻就出發了。於是打賞了小廝之後,瑞王也就準備出門。這時候王妃年氏從房中出來,手中拿著一件狐裘大衣。待到走近,她伸手,似是想要為瑞王穿上,但轉眼間便隻將大衣放置在瑞王的手中,她一邊說道:“夜間涼。”
瑞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這個王妃還是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從來不敢再他麵前表現出過分的親昵,但她總能先一步為他考慮周全。一陣暖流從瑞王心頭流過,他牽起年氏的手說:“你身子不好,就不必等我了,自己早些安置了。”年氏雙肩微微顫動,麵上紅雲頓生,眼中閃現出動人的光澤,說不出的歡欣。她是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隻要夫君一句體己的話就能讓她長久地感念愉悅。瑞王忽然想起從前皇後和他說的話:“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