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著亂七八糟的歌聲，回想起當年的胡鬧，幾年過去大家都沒有變，還是一樣熱心。她掃了一眼玩興正好的洛婧，轉身推門出去。人在某個時刻總會有那麼思緒亂飛的契機，雨絲飄蕩在空中，像是隔了一層薄膜的感覺，看不真切外麵的世界。她全身的力氣都好像流失了一樣，靠著牆壁一步一步挪到洗手間去，對著鏡子洗了一下臉。兩頰還是通紅的顏色，像是塗了脂粉一樣。
    今天晚上顧言隻穿了薄薄的毛衣，一頭順滑的頭發披在肩上，整個人流露出一種孱弱與純靜的感覺。在大塊的梳妝鏡邊半倚靠著，臉色緋色，別有一廂絕豔，她從前皮膚就很白晰，這幾年在國內也沒有養成深色，襯著淺色的衣服更顯清新。甫回到國內，她已經換了比較單薄的衣服，剛才陪著她們一鬧，又是滿身的汗漬。
    整理了一下衣服，她在洗手間站了好一會兒。等到聚集了一點力氣，才輕拍額頭，提提精神準備開門。
    這個時候從外麵傳來女人的聲音，傳到耳裏十分尖細，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拉開門正要走出去。忽見一個女人用力朝她撞過來，不偏不倚，正是對著她的方向。她躲閃不及，忽然就被她用力攥住了一把頭發，正巧抓到的是她的頭皮附近，陡地被扯得生疼。她的酒意醒了一半，卻使不上半分力氣，正是要看清女子的臉。女子已經發瘋一般把按到牆上用力搖，一邊伴隨著嘶叫，“是你嗎？就是你嗎？就是你你勾引我丈夫，讓他整天整天不回家，你這個狐狸精——”
    說著，狠狠搖著她的身子，搖頭十分大力。
    顧言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直覺這是無妄之災，她努力開口，“你認錯人了，我不認得你。”她一開始說話，女人叫囂得更凶，她越發用力，扯著得她的臉色都漸漸發白了，疼得直吸氣，腳底打著顫。她恍惚地看著走廊，可惜包間離得太遠，不知道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人過來，她被這樣按著，連掏電話的空隙都沒有。
    看著她的臉龐柔美清麗，發瘋的女子恨得眼睛都要突出來，吼叫得更加劇烈。全身都散發著戾氣，一張臉湊上來，滿臉的凶狠，幾乎是嗜血的猙獰。顧言這時才察覺不妙，想推開她卻沒有什麼力氣，更何況發了瘋的女人才是最厲害的。這個女人正是年輕，臉龐十分豔麗，美麗的妝束也看得出價值不匪，顧言在這方麵盡管不是行家，卻也能想象得她的家世相當富裕。她無冤無故被困在這裏，簡直要氣得發暈。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認識你，難道你是瘋了嗎？”
    她的話一出，讓瘋女人愈要發狂，她露出長長的指甲刮到顧言的臉上，嚇得她心驚膽顫。女子的臉色發青，似乎是很久都沒有睡好的關係，發型也弄得亂成一團，長長的睫毛蓋過晶瑩剔透的大眼睛，眼角還有著淚花，看起來楚楚楚可憐。顧言心想，這個女子也曾有風光無限的時候，可惜神智已經不正常了。
    但她從來不記得她，更加不要說是搶她的丈夫這種事情，她甚至連她丈夫是什麼樣子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