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絕愛之戰爭 第32章 崎嶇坎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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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極斯說,米提斯到巴比倫有9天的路程,巴比倫到巴比倫皇宮,也有9天的路程,如果日夜兼程,可以在17天之內趕到。
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就像是陰森森的山穀裏,唯一一塊墓碑上寫著的“給爺笑個,不笑?爺出來給你笑個。”一樣好笑。
他所謂的18天路程到底是按什麼算的?
尼基極斯說,其實他們這樣趕路也是墨諾能早點見到絕也聖。
簡直是狗屁不通!當初剛見到她時為什麼不馬上上車,還要在飯館裏吃完飯,逼著那死木乃伊嚇一嚇她才肯出發?
尼基極斯說,如果墨諾不覺得著急的話,他們就慢慢走,走個一年兩年,他是很願意的。
墨諾欲哭無淚,天空是如此的蔚藍,她的人生是如此的灰暗。
色彩斑斕。
如果說,墨諾當初聽到尼基極斯說,要祈禱他們這一路平安,她感到不屑的話,那麼她現在向自己道歉,她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讓自己的警戒心如此低?
他們遇襲了,就在離開米提斯的第2天。
那天,早上,墨諾歸心似箭,大早催促尼基極斯早早起來,一切準備妥當,就在馬夫喊了第一聲:“喝!”,馬就不動了,馬夫也不動了。
墨諾想動,卻被尼基極斯拉住了,他衝她搖了搖頭,讓她呆在裏麵,自己卻走了出去。
然後她聽到了熟悉的呐喊聲,笑罵聲,刺箭入肉的聲音,還有那些人痛不欲生的呼吼。
再然後墨諾得出結論:在大漠裏,打劫的人真的是非常的多。
20分鍾以後,尼基極斯回來了,帶了滿身的血,那血在他純白色紗衣的映襯下顯得那麼顯眼,那麼鮮豔,那麼妖冶,和他蒼白的臉色一起渲染了他的唯美,墨諾了解,他也受傷了。
他的身後,一身黑麻衣的契,亦是滿身的血,一條銀白相間的眼鏡蛇,吐著信,圈在他的脖子上,看見墨諾,卻突然“咻”一聲,鑽進了契的衣襟裏。
墨諾突然笑了,她把眼睛彎成了月牙,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
馬車再次出發了,墨諾以為她也要忙起來了,有很多的傷員,但是她卻被告知,她隻需照顧尼基極斯。
好吧,雖然尼基極斯的衣服已經變回純白,就跟他的臉,他的唇一樣,她還是覺得有點心疼,他如果不是溫柔的,那麼也該是妖冶的,不該像現在一樣,灰白,死寂。
契坐在馬車外麵趕車,車裏的尼基極斯頭枕在墨諾的腿上,睡得昏昏沉沉,他的腰上被刺箭劃到,傷口很深,止住了血,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即使如此,他依然失血過多,偶爾睜開的眼睛,棕色的眸子變得異常的深沉,看著墨諾的眼神也變得陌生。
契說,照這樣子下去的話,他們必須再有13天才能到皇宮,契沒有說絕也聖的事,墨諾也沒有說,她覺得,雖然他是絕也聖的侍衛,但是她不知道他是這個絕也聖的心腹,還是那個下落不明的絕也聖的心腹,但是,對於她,契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他是陌生的,她依舊會把他當成朋友。
13天後,尼基極斯的傷就該好得差不多了,那麼13天後,絕也聖的毒,是不是也可以像她期待的一樣清除了呢?
13天後,他們如期的到達了巴比倫皇宮,雖然一路上陸陸續續地又遇到了不少“打劫的”,但是,有了契的護航,他們安全到達了,而尼基極斯的傷,也跟預期的一樣,全好了,他的笑又開始妖冶。
本來以為一到皇宮就可以第一時間看到絕也聖的,可是,就在靠近絕也聖寢殿的時候,被阿迪斯轟轟烈烈地帶著人攔截了,她先冷哼了一聲,用不屑的語氣朝著尼基極斯說:“你以為你幫得了大王兄嗎?”
尼基極斯沒有回答阿迪斯,卻笑得更像一隻狐。
阿迪斯沒有繼續理會尼基極斯,卻是把矛頭轉向了墨諾,她上前兩步走近墨諾,抬手就要給墨諾耳光,墨諾卻抓住了她揮來的手,反手給了她兩巴掌。
在所有人都沒有在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墨諾穿過人群,小跑著進了絕也聖的寢殿,他果然躺在床上,臉色是白裏透黑的,他睡得很痛苦,一直喃喃著什麼,昔日炯炯的眉,如今皺的成了麻繩。
那一刻,墨諾突然沒有勇氣走過去了。
可是,再怎麼不願意,在聽到他口裏喃喃的那句:“墨諾……”她還是飛快地奔了過去。他看上去好痛苦,原本殷紅的薄唇變成了淡紫色。
她撫上他的唇,一滴晶瑩的淚,從她臉上滑落,滴進了他微張的嘴裏,她繼續撫著他的臉,沒有開口。
塔娜端著臉盆從外室進來,在見到墨諾的那一刻,悲喜交加。銀盆掉落在厚厚的黑色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墨諾回過頭,笑容卻僵在嘴邊,她厭惡地看著阿迪斯,看著她揪住塔娜的頭發,把她丟在一旁,看著她氣勢洶洶地走近自己,她腦袋裏的某根弦突然繃斷了。
當初她拿鞭子抽她,拿毒藥毒她,拿毒蛇咬她,在她傷口上撒辣椒,撒蜂蜜的時候,她就已經恨她入骨了。她不是一個容易憎恨的人,但是一旦恨上了,那麼就是永遠也挽回不了的了。她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她是有仇必報,不計後果的人,所以,今天看著阿迪斯傷害塔娜,她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那些比她思維更快速的動作,一氣嗬成。
她三兩步衝上去,揪住阿迪斯的頭發,把她往牆上拖,她抓著她的頭,一次次發狠地往牆上撞,阿迪斯從起初的掙紮反抗,變得一動不動,鮮血隨著她的頭,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堆成了一灘小小的血滇,墨諾卻仍然在繼續她無意識的動作,直到一個聲音進入她的耳朵。
絕也聖用他沙啞而虛弱的聲音說:“你回來了……?”
她的身體驟然僵硬,下唇被咬出了血,她以為是幻聽。
一個世紀那麼久,墨諾回頭,看見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散發著異常的光彩,她,認識這雙眼睛!她想飛奔到他身邊去,身體卻動不了,她掙紮,怒吼,發狂,她把桎梏她的人,一個一個打趴下。她是跆拳道黑帶六段,為了保護她的弟弟,她從5歲開始,便學習這些,但是十七歲那年,她卻放棄了,因為沒有人需要她了。如今使出來,雖然生疏,力道卻是加倍的。
她終於來到了絕也聖前麵,定定地站著,視線鎖定著他。
“真好……”他離她那麼近,卻沒有用手去觸碰她,“原來人臨死前真的可以看見自己渴望的幻象。”
“啪!”
“這幻象真實不?”墨諾毫不留情地給了絕也聖一個耳光,勾起嘴角看著他,眼裏卻閃閃著怒火。他竟然說自己快死了,他真的想死嗎?
絕也聖震驚地,緩緩地,撫上自己的臉,眼裏的狂喜不可忽視。
“你……真的回來了……”絕也聖想掙紮著起身,試了幾次竟硬是沒有爬起來,他心急如焚,她卻一動不動。
“墨諾,二王子需要休息,我們先別打擾他。”尼基極斯走過來,搭上墨諾的肩,滿臉的笑容。
墨諾皺起眉,不解地看著尼基極斯。
“是你!你……想做什麼?”絕也聖的語句斷斷續續,威脅性卻十足。
“二王子注意修養,墨諾我來照顧就好。”尼基極斯笑容不變。
“你照顧得了她嗎?”絕也聖咬著牙,原本蒼白的臉色竟出現了紅暈,他的眼裏在噴火。
“如今的二王子也照顧不了她,不是嗎?”尼基極斯伸出手,圈住墨諾的肩,臉上有笑,眼睛裏卻冰冷異常。
“你!……”絕也聖深呼吸兩口氣,突然咳嗽起來。
墨諾深吸一口氣,甩開尼基極斯的手,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一大票人說:“你們都不用替你們公主止血包紮嗎?都站在這兒看戲嗎?”
那一票人集體倒吸一口氣,在見識過墨諾的猖狂後,他們都對她產生了極大的恐懼感,聽到墨諾的聲音,忙不迭地扛起阿迪斯就走。
墨諾在床邊坐下來,手拉住絕也聖的手,聲音變得溫柔:“巫醫看過了嗎?”
“看過了,是一種叫‘拖不死’的毒,中毒的人不會死,但是卻會全身無力,昏迷不醒。”說話的人是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