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絕愛之兮咒 第28章 周身暗湧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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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明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他,她依然痛徹心扉。
她不想醒,不願醒,不能醒,醒來,就代表著又一次陷入絕望的深淵。她不想再把自己鎖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偷偷一個人舔舐自己的傷口,看著它停血,看著它結痂,看著那痂脫落,卻脫不掉記憶,有時她甚至想,如果撞到了頭,會不會失意,如果失意了,忘記了對他的承諾,他會傷心還是高興,如果撞到頭都不能失意,那麼他會恨她,恨她不好好愛惜自己,不堅守彼此的承諾,讓他即使在天堂都拋棄不了煩惱。
他不會離開她,他說,她最最愛的弟弟。
可是,眼前那個擁有和她弟弟一樣溫暖微笑的少年,他有姐姐,但不是她。
她啊,有時候覺得,墨少彥說的不錯,她真是個傻瓜,今天,看見那個明知不是他弟弟的少年流血,看見他昏迷,竟然也能驚慌地不知所措,隻是長相相似而已,她有這樣告訴過自己。可是,心裏那份激動,仍然難以用言語形容。
自從墨少彥死了以後,她就消失了少女應有的夢,她不會再幻想,不會再憧憬,她沒有未來,她最重要的親人離開了,也帶走了她,隻留下一具軀殼。
爸爸媽媽抱著空洞得像木偶的她痛哭,求她不要這樣,他們隻有她了,求她不要再折磨自己,他們的心好痛。是啊,爸爸媽媽也會好痛,是吧……
所以她笑了,對著她的爸爸媽媽,也對著眼前這個少年,她再一次燦爛地笑了,她答應過墨少彥要笑的。
她說:“這樣啊,好啊,需要我讓侍衛送你回去嗎?我不能走出這房間,你也看見了,嗬嗬,我好慘哦,我被軟禁了呢。明明剛從牢籠裏放出來的,結果,又進另一個牢籠了。”她高興地笑著,聳著肩做無奈狀。
她說:“那個,這位大哥,請您送他回去好嗎?他受了傷,一個人走會有危險。而且他……姐姐會擔心,請您送他回去,我不會離開這個房間,拜托了。而且,你看,另一位大哥會看著我的。”
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聒噪的人。
那侍衛為難地看了眼那個少年,又看了看墨諾,才點點頭,示意他願意送他回去,竟然連墨諾叫他大哥也沒有注意到。
若要讓他們的主人聽見,他們怎麼都不可能存活了。
“啊!太好了,謝謝大哥!”墨諾高興地轉過頭,想要叫那個少年,卻突然頓住了,然後有些無奈地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摩爾修,我叫摩爾修。”
“摩爾修……”
“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不,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麵走太危險了。”墨諾雙手插著腰,對著跟她差不多高的少年教育。
“小孩子……我已經十四歲了,不算是孩子了,更不是小孩子。”少年有些無奈,卻仍舊保持著微笑。
“十四歲……”是墨少彥離開她時的年齡,他真的不是他嗎?墨諾低下頭,緊咬著下唇,好半晌,墨諾才低沉著聲音吐出:“走吧,會擔心的,你姐姐。”
“嗯,謝謝。”
摩爾修微笑著離開她的視線,然而,她始終沒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如果所有的一切虛幻的,那麼她何必那麼自尋苦痛,絕也聖也是,櫻也是,米拉尼斯德也是,他們都是她尋來的煩惱。
站在窗口好久沒有回神,看著人流,馬車,簡陋的氈帳,看著蔚藍的天空,她突然想到自己竟不知道究竟想要什麼。她存活著,是要追求什麼呢?她不喜歡錢,不喜歡吃,不喜歡睡,如果在21世紀,那麼她還有一樣喜歡的,那便是音樂,在這裏,她不習慣驅鬼似的歌曲,蒼茫的世界,少了她,又會少些什麼呢?
21世紀的她,已經被列為失蹤人口了吧。來到這裏,一直被絕也聖保護著,雖然沒有保護地很好,她仍然被那個刁蠻的公主給暗算了,但是,她生活地很隨性,很輕鬆。
她可以裝作笑得很開心,很燦爛,她習慣把眼睛眯起來笑,不讓人看見她眼底的陰霾與脆弱,她習慣把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不讓自己有多餘的情緒,隻要笑就夠了。
“墨諾小姐,主人有請。”年幼的侍女站在門衛,等待著替門內小姐帶路。
去找絕也聖,回到她該在地方去吧,她不喜歡這個不人權時代。
視線盯住一隻飛掠而過的蒼鷹,羨慕地笑開……
大步跨出門,走過走廊,前廳,飯堂,走出了旅館,一路走過了兩條街。看著麵前的紅色石門,墨諾疑惑了。
“喂,這裏是哪裏?”這裏怎麼看都像一座神廟,石門前麵露凶相的男神像,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個石像兩旁將近兩米遠的地方,有兩匹全身金黃色的梟狼,怒張著嘴,朝著門口的人嘶吠,讓墨諾隻覺得心裏虛的慌。
侍女笑著轉過頭,她笑得天真燦爛,卻顯得詭異:“墨諾小姐,主人在裏麵等著您呢。”
“米拉尼斯德在裏麵做什麼?”這座神像似有靈魂一樣,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墨諾,直要把她殺死。突然像記起什麼來,墨諾驚愕地瞪大眼睛:“那個侍衛大哥呢?怎麼沒有看見他?”
侍女突然“咯咯咯”地笑起來,清秀的臉上盡是不屑。
“我可沒說主人是米拉尼斯德啊。”
所有的一切都多說無益,她墨諾,又一次被人設計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不是被人迷昏,而是自動送上門,上次還知道自己為什麼而被騙,這次連為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傻子嗎?明明沒有見過這個侍女,為什麼會跟隨她來?是因為太相信米拉尼德斯的實力,還是直覺的想逃離那間房子?也許,都有……但是,這個逃離的後果看上去實在令人有點不敢恭維。
越來越多的恐慌幾近埋沒墨諾的理智,她想昏倒,可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暈,若暈了,她必死無疑。
幾乎是條件反射,她拔腿向後狂奔,一口氣跑了幾百米,才覺得肺有點脹痛,她大口呼吸,卻不敢停下來,因為她背後“咯咯咯”的笑聲從沒消失過,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強。她提著勇氣向後望,卻看見那個侍女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對她露著詭異的笑。
倒吸一口氣,墨諾又一次加快了速度,風刮過她的臉,有點刺痛,“哄哄”的風聲伴隨著侍女的笑聲,折磨著她的耳朵。
“為什麼——?”墨諾尖叫著,為什麼要跟著她,為什麼要找她,她的主人是誰,為什麼她可以跑地毫不費力,為什麼不放過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墨諾不停地叫著,得到的卻是更加放肆猖狂的笑聲。
“為什……啊——!”被一團不明物體撞得頭暈眼花,墨諾聽到一聲悶哼,預計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她不知道自己被什麼給困住了,隻知道要掙脫束縛,她要逃離這裏,逃離那個侍女的視線,她胡亂地揮著手,嘴裏尖叫著:“走開,走開!”
可是束縛她的東西卻越收越緊,緊地她透不過氣,她更努力地掙紮,直到聽到一聲響亮的“啪——”,墨諾才緩緩地大喘著停下來。
首先入眼的是一件純白色的紗衣,和櫻花淡淡的香氣,接著是一張印著一個五指山的臉,和正緊緊凝視著她的棕色如琥珀的眼眸。
墨諾緊咬著下唇,紅了眼眶,她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反反複複好幾次,卻沒能發出一個音。
突然她“哇——”一聲,把頭埋進那個胸膛,放肆地大哭起來,她的莫大的委屈,幻化成此刻的淚水,浸濕了那人的前襟,也浸濕了他的心。
棕色的眸子透出一絲心痛,以及澎湃的殺氣,隱約間卻能看見欣喜。
大哭聲漸漸變成了小聲的嚶嚶聲,然後變成了啜泣聲。
墨諾拉著潔白的前襟,泄憤似的把眼淚鼻涕一股兒的全擦在上麵,才覺得好過多了。
她轉過頭,往後看了看,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人少得有點詭異,可是墨諾已經沒有心情理會。
“說!你怎麼會到這裏來?”墨諾有點艱難地抬著頭,噘著嘴,眼眶紅紅的,很狼狽,但仍然神氣十足。
“來找你啊。”如泉水般叮咚的聲音在墨諾頭上響起,讓墨諾心裏流過一道暖流,“你不知道,我找得你多辛苦。”
“你來找我?”墨諾疑惑,疑惑過後是絲絲的失望,低頭癟嘴好久,才澀澀開口:“你來找我了,那……他呢?”
那個人臉色有一晃眼的陰沉,隨即又恢複正常,然後,他抬起纖長白嫩的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墨諾的額頭,“你這個壞丫頭,我千裏迢迢地找你,你還想著別人,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墨諾的嘴角抽搐兩下,才鄙視著開口:“櫻,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