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 夢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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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光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在一個人類與恐龍和平相處的世界裏,有一個紅發紅眼的男人一直悲傷的呼喚他,讓他不要走。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那個夢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到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當阿光在街邊撿到那個紅發的男人時,他毫不猶豫的把男人帶回了家。
男人叫阿威。和夢中的男人一樣的名字。
2、阿威有很多奇怪的習慣。
比如說,他喜歡抱著阿光睡覺。
比如說,他喜歡在阿光麵前像個孩子似的哭鬧撒嬌,在外人麵前卻彬彬有禮保持距離。
對於阿威的過去,阿光不問,他也不說。
有時候,並不是什麼事都一定非要弄個明白。
雲裏霧裏,卻緊緊相依。
這樣對誰都好。
3、對於兩人的關係,兩人各有各的想法。
阿光認為他們像主人與寵物。雖然阿威長得比自己高大,可是有時候卻像極一隻撒嬌的貓,需要主人的溫柔愛撫。
而阿威卻希望他們能成為夫妻。所以他喜歡叫阿光“老婆”,雖然他每次叫都會被阿光爆頭。他最大的願望是有朝一日是阿光能叫他一聲“老公”,即使他從沒敢和阿光提過。
兩人的認知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睡覺的時候兩人緊緊相擁,會很溫暖。
4、阿光已經習慣了阿威的存在,他甚至幻想過兩人的未來。
50年後,兩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撐著拐杖相互攙扶著在河邊散步。相視一笑,給彼此的假牙曬曬太陽。
時光在他們身上所剩無幾,卻依舊幸福。
所以,他從沒想過阿威會離開他。
可是阿威真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5、阿光躺在床上,看著手上的一張泛黃的照片。
那是50年前他與阿威的合影。
真的已經50年了。
他沒有結婚,沒有子嗣,一個人孤零零的度過了50年。
如今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點點滴滴。
曾經以為埋藏在記憶深處,再也想不起來的事,卻仿佛被一陣清風吹過,吹去塵埃,恢複了本來麵貌。
他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6、阿威走的時候,變回了他原來的樣子。
紅色的發,紅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和阿光夢中的男人長的一樣。
阿光一點也不吃驚,仿佛他早已經意料到。
他癡癡的看著對方。
阿威說:老婆,對不起。
這一次,阿光沒有爆他的頭。
所以他笑了,笑得很開心。
然後,他的身體越來越淡。
在阿光伸手觸及的一瞬間化為點點晶瑩的粉塵隨風而去。
7、和夢中一樣,他們還是沒有在一起。
不同的是,這一次是他離開了他。
阿光孤獨的過了50年。
現在,他快要死了,死在自己家的床上。
他並不覺得命苦,因為他曾經幸福過。
他隻是自嘲的想,在他發臭之前能有人早點發現他才好。
也許到了那個世界,我就能見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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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老婆,你怎麼哭了?”擔憂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有一雙略顯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幫自己擦幹眼淚,然後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臉埋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老婆,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離開了你,然後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去。”聲音在耳邊喃喃著,有溫熱的液體滴在臉上,滑進嘴裏,鹹鹹的。“放心,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胸口好悶,快要無法呼吸……
“老婆,相信我……”抱得越來越緊,像要嵌進身體中去一般。
好悶……
手腳不由自主開始掙紮……
“唔……唔……”
“老婆,你醒了!”驚喜的聲音。
終於掙脫懷抱,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張開眼睛瞪著眼前的男人。
“阿威,你想悶死我啊?你去死吧!”右拳順勢出擊。
於是,男人第N次化為天邊一顆閃亮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