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第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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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要有光體,所以分晝夜`作記號,確定節令和年`月`日,並能在天空發光,普照大地"
海雲歌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在生命最初的一百多年中她一直在海燈塔之上徘徊嬉戲,捧著絕世光華的海明珠為不小心迷路的族人指路,透過透明的水晶塔牆看海市的美麗繁華想象著自己有一天可以和他們在一起。每次父王率舉國臣民來塔內祭祀時她都會為他們唱起充滿希冀與祝禱的歌,然後用與海一樣顏色的透明笑容麵對族人們憐憫的目光,仿佛她已與整座神塔溶為一體。其實她想說沒有關係的,隻有自己一個人也沒有關係的,可每次看到自己異端般的藍色翅膀想起早逝的母親都會不由自主覺得大浪滔天般的心疼。
寂靜占滿了漫長的童年,漸漸她也就不知道什麼是孤獨。此起彼伏的呼嘯聲掩蓋不住她的歌聲,無數的天使迤儷而來雪白的羽翼布滿天幕掀起湧動的狂風吹得她珠色的華裳戶啦啦的響直至滄海橫流。。。。。。在遇見路西華之前她從未覺得著一切有什麼不對勁,畢竟,一直如此。。。。。。
回憶到此為止,她靜靜的盯著自己的父王仿佛要把他烙入自己的靈魂,
"失去我海國還會有更優秀的掌燈人,可,如果我不在,誰來唱歌給他聽呢?孤獨可以與生俱來,卻不能困人一生!"
隻是我們的海天使沒料到這一次龍神也湊熱鬧的鑽起了牛角間,它不阻止她去人界就象當年悲吟一聲任由她隨墮落天使絕塵而去,可它就是任定歌兒是海明珠的主人決不收回。所以在海天使離開後海國開始了長久的陰暗。海燈塔蒙上了時光厚厚的塵埃,無數的族人每日盤旋在它的四周用悲涼的歌聲思念流浪在外下落不明的小公主。
龍神不說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那充滿變數的漫長等待,也許他們等待的小公主再也不會回來,也許她明天就又可以為他唱天籟臨世般餘韻不絕的歌,也許。。。。。。誰又知道呢?無法預料,或者,根本不想預料。已經多就沒有再見到那張海水一樣的臉,會不會有一天再也想不出來?
歌兒,如果你永遠都回不來,如果我沒有來,你要怎麼辦?路西華瘋狂的斬殺了最後一隻臨世天使利劍直指蒼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她受那麼重的刑罰!
一定要帶她離開!
可是,可是,他卻不知怎麼卻再也不敢看那雙陌生空洞的眼睛,隻好沉默的守在她的身邊,背靠著高大安詳靜若無物的學院看著無聲流淌的河水逝者如斯花海盡頭的太陽升起又落下秋去冬來。
變成人類的海雲歌偶而會不自覺的頭透過被風掀起的窗簾看那沉默不語的背影,黑色的風衣勾出深刻寂寞的弧度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看看背影另一麵什麼樣.為什麼他總是不說話也不上課卻沒日沒夜的望著水麵發呆,在他的身上會不時的散發出充滿溫柔氣息的懷舊味道,怎麼看都好奇不已.
"哎!你..."下決心逃課一探究竟的海雲歌內心忐忑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可那個少年卻隻是轉頭笑了一下後就不再說話,她想再說什麼卻被人拉起來,
"雲兒,不可以逃課哦!"坐在自己座位旁邊的小姐姐笑著嗔怪。
"哦。。。可是。。。"她回頭看了看靜靜注視水麵的少年,河水如鏡,凝住不動的時光倒映著蒼穹湛湛白雲悠悠仿若相識,看得她一陣恍惚。
"走吧。"
"哦。"
海雲歌轉身的瞬間少年終於抬起頭,於是她的身後隨之傳來幻覺般的聲音悵然若失卻又纏繞了不知沉澱了多久的溫暖牽掛與淡淡笑意:
"我們順路,送你回家。"
她卻搖搖頭,是幻覺吧?
緩慢的鍾聲響其時夕陽已經開始在地平線的盡頭融化。因為走的很慢,路兩旁的樹影漸漸模糊天色一分一分的暗下去終於點燃華麗的霓虹瞬間爆發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將回家的路閃得光怪陸離千色遊移。天卻在下一秒電閃雷鳴傾盆大雨,不絕於耳的唏嘩聲甚至掩蓋了整座城市的聲音。但海雲歌還是清晰的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急速的有些淩亂,於是她一轉身便撞上了來人同樣濕淋淋的衣襟。她抬起頭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被純黑的發絲擋住的眼睛閃著不馴的光芒還有詭異的上揚著的嘴角…
“你…是…誰?”
“不是說了順路送你回家的?海雲歌,你失憶了?”
不是的!不是要這樣說!路西華的表情瞬間失色懊惱不已。雨水順著臉滑到衣服裏冰冷刺骨,什麼時候起他堂堂魔界之王竟然變的如此懦弱,隻是一句要帶她走而已啊,明明……
“絎?…是絎啊…”
“下雨了,為什麼不回家呢?”
還是無法調整自己的呼吸,路西華的聲音輕的像融化在大雨中的空氣。歌兒…歌兒…他的目光越過海雲歌的頭際飄乎不定的向遠方延伸,終於開始害怕了吧,無數猙獰的麵孔浮現在腦海中大聲的嘲笑他,眼前的人好像在和他說話在拚命的搖他他卻什麼都聽不見了。還有什麼事會比這更讓他後悔!眼前的戀人靈魂幾近破碎滿目瘡痍,如果當初不顧她的思鄉情切帶她去魔界征戰……路西華拉起海雲歌劃破鋪天蓋地的雨幕,頭頂上烏雲滾滾雷霆萬鈞回響著諸神憤怒的嘶吼,
歌兒,我絕對不會再把你一個人留在諸神的視線之下!
其實以往的生活也並非顛沛流離痛苦不堪,海雲歌伏在正午的陽光中天馬行空的想,隻是這一次真的好像安寧下來了,從來不知道陽光可以溫暖到讓人這麼留戀。
受傷的靈魂究竟要多久才能複原
還是,心是充滿希望的無論受多少傷也是可以忽略不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