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之卷 對 抗 第一章 捕快 棋王 盲眼的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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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洛王視黎人如低賤牲口,認為他們是一切道德敗壞,違法犯罪的根源!並立法規定,黎人不可以使用姓名,且統一稱為“豬懦”;黎人不可以讀書識字,不可以擁有書籍。一經發現立即處死;在城鎮內,黎人沒有主人帶領,不可以外出;凡年滿14周歲的黎人必須服勞役;禁止居住在洛國的黎人離開洛國國境;禁止兩族通婚,違者誅九族。
鏡城原名鏡湖,20年前曾是個黎人小國,現在是洛王酷政統治下天堂地獄。
鏡城盛產紫晶,是一種法力源,一般用做施放大行法術或高級法術。同時也是裝甲機械的動力源。紫晶業一直是此地的經濟命脈。隻是紫晶開采危險性高,開采難度大。自洛國占領此地以後,喪生於礦洞的黎人已不計其數。
鏡城城內分為貴族區、貧民區、奴隸區。貧民區是一般人的居住地樸實無華。奴隸區則是黎人生活區,這裏是一片前朝廢墟,那些暫時自由的黎人都聚集於此。因為在這的貴族區裏既住有玄人也住有黎人……以前鏡城還是黎人國家的時候就一直和黎人做著大量的紫晶交易,如今,它雖被占領但城裏依舊有著眾多前來做交易的黎人商販。
至於為什麼會有任由黎人大搖大擺的住進這貴族區裏。說白了,打仗就為個“利”字,正義也罷邪惡也罷。商國的奇珍、洛國的異寶,大家打個你死我活不就是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嗎!人應該要向著好的方麵發展。這鏡城地處邊疆,山高皇帝遠況且當地居民以前也有兩族交易的習慣,打仗是要死人的何必呢?聰明人不會和自己的利益過不去,便也造就了今日繁華的鏡城。除了盛產紫晶和風景秀麗,這裏還盛產人口販賣、軍火交易、禁藥買賣等等。雖說是洛國領地,卻隻歡迎有錢人。這鏡城貴族區可是盡人皆知的“自由之城”!在他們看來利益共同就是自己人,反之就是敵人。來這做買賣的黎人有時候也會帶些在洛國做奴隸的同胞回商國,所以這座城也吸引著大量黎人逃亡者。這鏡城因此從未缺過勞動力啊~~
位於鏡城貧民區的一座小別院裏,一大清早木床上的人就感到耳邊有股熱浪。慵懶的隨意揮手驅趕它,“在睡一會。”便轉過身去。可那濕熱濕熱的氣息反而越來越近!
“靠!”一個翻身,雙眼還閉著。就一把抓住了那發出熱氣的嘴。用力向外一甩。
“嗷~~嗷”兩聲哀嚎。那床上的人得意的笑笑,睜開睡眼。發現世界依舊朦朧,朦朧中還有一團黃霧正向自己襲來!
“滾!”抬腿便踹,看都不想看清楚是啥。
“嗷唔~~~”
知道那玩意不在糾纏自己後,便離床更衣洗漱。
“哥,起來了嗎?”喚他的聲音,明顯讓他覺得比剛才的待遇好多了。小跑下樓,怕是讓樓下的弟弟久等了。
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早就已經坐在了窗前,手持畫筆已經開始作畫了,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哥哥,你又欺負鈴鐺啦!”
他赫然發現,剛那陀黃黃的家夥正賴著眼前小人的腿在磨蹭!便覺得陣陣不爽。
“哼!這死狗已經學會撒嬌告狀啦~”惡狠狠的擠著嘴裏的句子。
“是哥哥惡人先告狀哦~明明賴床還欺負別人”這別“人”指的就是那正在撒嬌求救的狗狗,“哥哥,你還沒吃飯呢。等下鐵捕頭不是找你去辦事嗎?”
“不吃了。”過去摸摸弟弟的頭,順便踹開那討厭的家夥。蹭蹭蹭!蹭什麼蹭!
“這樣對身體不好。”放下筆抬頭“看”著他,如果看得見的話。
“等下自然去吃那‘爪牙’的啦!“對上那張精致的臉,總是會克製不住的傷感。
弟弟是父親救下來的洛國王子,當時洛國差點滅亡,他便是那時洛笛送來做人質的兒子。父親見到他的時候,已經被關了8年,眼睛那時已經無法看見任何東西了。身體也因長期的虐待而瘦小虛弱。如今洛國如此強大,為何那洛王不來尋他的兒子?想著便更加寵溺的欺負起來。
“啃!啃啃!”門口傳來一陣老男人的聲音,還是個討厭的老男人!
“鐵捕頭,請坐。”即使看不見弟弟也會向著來人微笑。鐵捕頭毫不客氣的進屋坐下。他是鏡城捕快老大叫鐵證,今年48在鏡城做了10年捕快,傳說當年還是個“婦女殺手”。眼睛是玄人裏少有的綠色,臉上有兩道占地麵積頗大的傷疤破了他的像,卻依舊俊朗不凡還頗具野性。見他把刀一閣問也不問的,拿起桌上清水便喝,說道:
“還是明兒懂事。不似某人,雖然多活兩年卻不見長進啊~”那某人,很明顯指的就是現在正一臉怪笑的家夥。
“鐵大人,來此何事啊!”老子明知故問看你如何!靠!想喝就喝,這你家啊!
“判刑,你不會忘了今天要去金緣樓吧~”看向那個準備放狗咬人的家夥,鐵證知道他心裏肯定又有什麼坑人歪點子。
“鐵大人,您賴賬我就不說了。你明知道我是黎人,還帶我去城區逛妓院?”
判明一聽鐵證要帶判刑去妓院!立馬慌了神,筆沒放就站起來急聲說“鐵大人,要帶哥哥去妓院!你自己風流就算了,你、你幹嘛還想帶壞我哥!“坐在凳子上的鐵證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還真被下到了,平時判明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判刑更是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啥。
“明兒別聽你哥混淆事實,我們是去辦案子,是正經事。“急忙解釋,然後速速拽著判刑上樓去。判明拿起畫筆忽然惱著自己的衝動。他從不過問哥哥和鐵捕頭之間的交易,雖然他知道他們去辦的事情有時有著性命之憂。他怕萬一自己卷進去怎麼辦?不能幫哥哥就算了,他一定會成為他的累贅更可能害死他!所以判明一直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個人默默的為他提心吊膽。不想他擔心,更不想他分心。
連日來鏡城發生多起中毒是件,並且都是城區裏的人。累死他鐵證不說,最後那大頭還是個老滑頭。吊了幾回都沒把他引出來。還好那天聽金緣老鴇說,他酷愛鬥棋!鬥棋不似下棋,輸了是要罰的。在這鏡城下棋能穩贏不敗的就是他“棋王”判刑。
“我說刑兄,這鏡城誰人不知你大名啊!”口氣輕蔑充滿挑性。
以前鏡城還是鏡湖的時候,他判刑的父親判處,乃是商國裁判長,以公正嚴明、樂善好施受人敬仰。長相更是俊美無比!要不是父親是在他十來歲的時候病逝,根本沒人相信這“醜娃”是他兒子!判刑母親雖非傾國傾城也是個國色,本來家裏有姓,最後卻跟了夫家,改名“判決”。在這鏡城誰敢逮捕這萬人敬愛的裁判長之子?再說了,不還有他鐵捕頭嗎。
說道這判刑,其實他也一直覺得那兩老是拿自己開玩笑。一家人都是判刑、處、決……還有為什麼自己,就長的沒有父親那樣俊美呢?那怕向母親那樣豔麗也好啊!哎~~一想到就傷心。果然是負負得正!
事實上判刑長得一點也不醜,甚至連標誌都是過低的評價。當然,他也沒長得絕世俊美什麼的。判刑的臉讓人一看便會覺得心態平和感到一種溫暖,他沒有那種驚豔特有的遙不可及。況且為人幽默風趣,可以說是個大小通吃老少皆宜的俊郎。如果他個是玄人,根本就是鏡城少女的災難!他“醜”是因為,前有一個絕世老爸、傾城老媽,後有讓少女傾心、婦女癡心的弟弟,甚至因為身形不是很偉岸,還略輸身邊那位老男人幾分成熟狂野……你說,他能不“醜”嗎?
“捕快大人,這新案子還是先放著吧。”判刑看他那態度,就十分不悅。這老男人知不知道,自己是來求他判刑去幫忙的,“我們先清舊賬,您老上個案子的酬勞還沒結呢。”
“啃~這個,等下一起算嗎~”鐵證就知道他要提這事。不是他不想還,隻是……
“你這地頭蛇,混混頭子也會有沒錢的時候啊!”看他那窘迫的樣子,八成是提銀子的權被人給卡住了“是不是和師爺那老痞子有關。”
“嗯!”鐵證驚訝的看著判刑,見他一副真相不過如此的不屑表情。歎氣道“真是徹底被你打敗。”換個姿勢坐著“確實是他。前些天,都尉病死的事就是他下的毒。死者有被抽血和法力失控的跡象。”
“這些天來死的都不隻是玄人吧。”判刑略有所思的說著和鐵證話題無關的話。
“嗯?”鐵證料到這點小問題他不會看不出,便打住了都尉的事“死的玄人自然是都尉的親信,黎人則不清楚。”
“黎人,都是來著和玄人做軍火交易的。笨蛋。”判刑不屑的瞟了鐵鋪一眼,見他一臉的驚異和窘迫。他堂堂鏡城捕快頭頭,說白了就是這裏的最大的黑幫頭子!會不知道那些人是來幹什麼勾當的?
“師爺看來向某人賣了些理論上可以抽取法力的藥啊。”頓了下,判刑忽然走下樓,一會兒便拿著一個寫滿符文的透明小瓶上來。
“這是上次從那個商國茶葉販子血液裏提取的血清。”然後把瓶蓋旋開,取出一把刃柄中間成“皿”型鏤空的白刃,將那盛有血清的貧瓶子卡了進去。
“哢!”扣緊保險。判刑抬手輕揮,弧度間竟夾帶出一陣寒流。他又將白刃刺入旁邊的水桶,桶中清水瞬間化為冰塊。
“怎麼樣?”把刃柄湊到鐵證眼前,見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有種優越感!
“看來有人想讓黎人也可以使用法術,可惜失敗了。”
“會是什麼人呢?”鐵證有種不大好的感覺“那人肯定不是師爺。他不過想和我搶地盤”
“鐵大人,可知洛國西線戰事緊張?”耶?!幹嘛扯這事?
“啊,啊。雖然停戰,但是兩邊總是找借口打上幾下。”鐵證二仗和尚,不知道判刑又想到什麼。
“你不覺得奇怪嗎?”
“啥?”他那知道什麼奇怪不奇怪的,他連判刑要問什麼奇怪都不知道!
“這座城如此和諧很奇怪啊。兩國表麵平靜,但是西線的緊張卻也是事實。可為何這座成卻如此和平?商貿、偏遠、民俗、曆史等等都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借口。洛王是故意對這裏愛理不理。”
“什麼!”鐵證眼睛都要撐出來了!今天,一天都像個媆老一樣聽見什麼都在驚訝。
“你知道火器和機械嗎?”判刑問他
“哦”答道。好像傻了判刑想。
“玄人不會製造軍火,隻可以使用。但法術對黎人卻沒有這樣的有待。明白嗎?”
“哦~”
“……”他明白沒啊?“哎~繼續!洛王把門堵了,卻在牆角把土鬆了讓人可以進來。無非就是默認了軍火走私進自己的國家。表麵又可以向世人交代。可商國也不是傻子。捕頭?捕頭知道反抗軍不?”
“哦,哦“看子啊徹底傻了……
“切!繼續!人不會吃啞巴虧。商國對走私沒法根絕又不可能向洛國提出禁止軍火買賣的要求。那就隻好過來“偷”法術羅“
“什麼?怎麼可能!“判刑忽然的回神,反而嚇了判刑一跳。
“哇!叫那麼大聲,嚇死人的。“理一理氣“黎人不會法術是因為無法令它發動。”
說著晃了晃那剛才那小瓶子。“法術的發動其實不一定需要人。如果是已經發動的法術,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商國,應該說是反抗軍,大概就是向師爺買了這東西。”
“他們想學?”這對鐵證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結論。
“沒錯!如果不會就隻能任人宰割。可惜他們還沒找到合適的發動媒介。”舉起刃柄,剛才還透出藍色符文的小瓶子,現在已經毫無反映了。
“看來這藥物不僅不穩定,還是短效的。從那些軍火販子和各位官爺的死相看來,對方已經知道藥效了。”
判刑起身放好東西,轉頭對鐵證說“走吧,和我去會會師爺的棋藝。”
“嗯”冷應一聲,鐵證忽然很嚴肅的對判刑說“憑你的本事,那麼多機會為什麼不回商國。”
判刑聽得出,這話語不是問句,是肯定句。翻譯出來就是:你留在這裏肯定是另有圖謀。他輕輕一歎,無奈的笑笑。看見他那有著魔力的笑容,鐵證心中頓生一股歉意。
“我以為,這些年來,我們家和你已沒有什麼黎人、玄人之分。哎~罷了。那商國我根本沒去過。況且明在這我的家在這。”最後那句意味深長。
鐵證看著他邊笑邊說著這番話,不知怎麼的。心中的猜忌防範早就被自己衝進大腸靜待排泄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懊惱和羞愧。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這多疑的老男人給埋了!心中暗歎:以後還是少惹判刑笑的好,根本就是防禦不能嗎!
兩人下樓,準備向判明說聲就出發。鐵證每次來都會去看判明畫畫。他很驚訝,判明雙目失明是如何畫出那一張張精美的作品。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畫的竟是自己家附近的景物,而不是憑空想象的東西!
明看不見東西卻可以畫畫多虧了“鈴鐺”這隻天才的狗。作畫時明會把需要的顏色告訴“鈴鐺”讓他代替自己的眼睛。而判刑則盡量買回多種多樣的顏色一一刻上字,並把近似的顏色分開讓“鈴鐺”少失誤點。
“這是昨晚和哥哥去逛的湖。“
鐵證看著那畫中的林間小湖。湖麵泛著淡淡的幽光,雖然是夜晚卻像是有精靈藏匿般的喧鬧。而那情有可原的色差讓畫帶上了幾分奇幻感。
“明兒果然是天賜靈兒。”忽然用詭異的眼神看著正在幫弟弟添加顏料的判刑。“做……弟弟太浪費了。”鐵證其實是在說,做(他的)弟弟太浪費了!向著判刑得意的笑,迎著他那憤怒的眼神。看見他嘴裏狠狠嚼著這幾個字,卻礙於在明麵前沒發出生“你~給~我~記~住!”
“不不,我……我做不了哥哥。”不明真相的判明看來是被兩人徹徹底底的“欺騙”了,他還以為鐵證在“恭維“他,而哥哥的“沉默”被他解讀為了“不滿”。慌忙解釋“我不會做哥哥的。我……我還是喜歡被哥哥寵。“
正所謂一鳴驚人(人言可畏……啊)。
“乖~明兒,懂事。走啦”鐵證滿意的大跨步離去,臉上掛著這屋裏隻有某人才看得見的“燦爛”笑容。
判刑溫柔的摸了摸明的頭,柔聲道“放心啦,我沒有不高興。”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傻弟弟在想啥,所以才更想把某個老男人抽筋扒皮!
“嗯!”好想說些什麼“保重”“小心”之類的話,卻怕身前的人看出自己的擔心,隻好向他撒嬌“我要吃金緣樓的菊花魚!”
這時鐵證已經走到外院門口,一點等的意思都沒有,頭也不回。其實是不能回!別聽判刑現在那聲音寵溺得可以淹死人,那不過是為安慰判明!現在判刑臉上的表情和寵溺搭不上任何關係。他鐵證要是回了頭,絕對是立刻暴斃!反正又不是不認得路,大步朝前,方是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