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徹夜未眠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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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徹夜不眠的雨夜裏,寫下自己的匪夷所思。以及,看不懂的字。
八月的城市,開始下雨。想起那些關於雨的記憶,而這些記憶,也隻是從當下開始。有一個人說,想要跟我淋一場雨。我不明白那是為什麼。然而,在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我們卻躲在了天橋底下。依舊被那些無法阻擋的雨水打濕。看見他嘴角的煙火和那些明晃晃的灰白色的霧靄,還有,那具擋在我麵前濕透了的脊背。
雨開始變小的時候,他終於拉起我的手,肆無忌憚地走在夜幕裏。他說,在雨裏,越是跑,就會被淋得越濕。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但卻依舊把它供奉為真理。或許隻是,喜歡這樣的行走。一直一直,喜歡這樣的雨。哪怕,被人當作了瘋子。
瘋子?
就是神經病嗎?
第一次邁進精神病醫院。如監獄一般。在遙遠偏僻的地方,左男右女。左邊的走廊,囚禁著我所心疼的人。
護士小姐把隔開走廊的大門打開。是很沉重的鐵鎖鏈。吱呀——
曾經那樣的害怕這個地方,有人發瘋似地對我哭喊,甚至是拳打腳踢,隻是當我親手踏入的那一刻,卻覺得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可憐地讓人心疼的。每一個人,都被自己身上沉重的故事壓抑著,心口痛得喘不過氣來,就像門外的鐵鎖鏈一樣,陳舊地腐爛在最深處的地方——看也看不到的地方。也永遠找不到。
他坐在床上,人變得愈加消瘦了,因為沒有吃的?還是他身邊的食物都被別人搶走了?他,在對我笑。令人心疼的笑。
我知道,從他開始莫名消失的那一刻,他的病就已經發作了。手機對麵,永遠都是人工服務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麻木地讓人覺得惡心。他的房門,永遠都是緊鎖的,就連窗戶也是緊閉的,窗簾不會留下任何罅隙讓人去發現他的存在。他就躲在那一隅陰暗逼仄的角落裏瑟瑟發抖,究竟是怎麼樣的曾經,讓你如此這般痛不欲生。
好害怕,有一天,當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的血液會如果蓮花一般盛開。人可以忍受很多東西,但卻無法忍受孤獨和失愛,它會讓人失去生存的意願。
我終於見到了他。我們一起吃飯。他隻是低著頭吃,不說話,總是走神,常常要喚上好幾遍名字,他才會失魂落魄地應答一下,然後繼續繼續他的抑鬱。即使是生存在我們一起的世界裏,他也依舊隻在自己的世界裏孤芳自賞,是習慣了寂寞嗎?
天又開始下雨。很大很大的傾盆之雨,雷電交加的。是上天在為誰悲鳴,還是在詛咒那些喪盡天良的人?
衝進雨裏,叫了出租車。
想念一個已睡的人,想念他喚我專屬的名字,想念他的寵溺,想念他喜歡我一切,想念他的包容與專製……
學著冷漠對待一些冷漠的人,學著冷漠地對待一些無聊的人,學著溫柔地對待一些受傷的人,學著溫柔地對待我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