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在蕭齊身後的風致巒悶笑兩聲，接到嚴朗橫來的一眼後，假咳一聲，恢複嚴肅。
    “怎麼都跑來這了？！”看著一個個走進來的人後，嚴朗不禁皺起眉。雖說沒事，但也不用全來他這報道啊！
    風致巒一臉理所當然的坐下來，反正他在這暫時借住嚴朗的帳營，專門為他搭建的帳子下午才能完工。
    “主子。”孔浩天和嚴逍說完，更是自覺的走到嚴朗身後站好，表明自己的身份。
    這下就剩還立在門口的蕭融和雅士了。
    “不歡迎？”雅士笑嗬嗬的拉著一張冷臉的蕭融也坐到了蕭齊對麵。
    嚴朗也隻是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麼。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嚴逍，浩天，你們也坐下吧。不用老站在我身後。”算是打破氣氛，嚴朗示意身後的兩人坐到自己身邊。
    孔浩天倒是非常自覺的一屁股坐下，笑眯眯的蹭到嚴朗身邊。一旁的嚴逍雖猶豫片刻，也還是坐了下來。
    “主子，一會兒的宴我向你討個人行不？”
    瞥過去一眼，“誰？”
    “就是莫昊。”孔浩天滿臉期待的看著嚴朗，其他人則一臉的不忍。
    嚴朗眉尾微翹，難道有什麼好玩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你找莫昊幹嘛向我討要？我又沒限製他的行動。”
    聞言，孔浩天難得的苦了一張臉，“主子你不開口，他肯定又會躲我躲的遠遠地，上哪去找他啊？！”
    這下可就猜出了個大概，嚴朗隻是覺得好笑，這狡猾的孔浩天和那懶塌塌的莫昊？有趣的組合啊。
    “要我安排他到你那也不是不可以……”嚴朗想了一下，開口道，隻是未完的話中那隱約的狡猾卻也沒有遮掩。
    “那……”孔浩天像是完全沒有察覺自家主子又要開始算計他了，眼中盡是期待。
    “一會宴會我會讓莫昊做你身邊，但要求是，明日一早你就給我出發，幫我送一封信給明鏡大師。”嚴朗聲音略微低沉，若不注意，就不會察覺他話語中的沉重。
    孔浩天本想抱怨的話到嘴邊複又咽了下去。
    看來主子是真的有事了。
    “好。我何時來取信？”
    “……明日一早吧。若我不在，也會將信放在桌上，到時你取了便離開。親自交到我師父手中。”
    “是！”
    嘩！
    除了嚴朗，所有人不禁全看向霍然起身的男人。
    “蕭融？”雅士詫異的看著身旁猛然起身卻又站著不動的蕭融，他這是怎麼了？不像他啊！
    “嚴朗，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談一下。”冰冷的聲音脫口而出，複雜的目光緊緊落到低垂著目光沒有任何異動的少年身上。
    其他人知趣的退了下去，將時間與空間留給這兩位從相識那一刻就注定要糾結一生的人。
    看到其他人紛紛離去，嚴朗微微歎了口氣。
    “蕭將軍，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吧。”
    該談的話，早就錯過了能改變結局的時間不是嗎？！事到如今，無論談什麼又有什麼用！
    “泉兒……”
    “抱歉，姬玉泉已死，還望將軍不要把我和他混為一談。”嚴朗聽似平靜的陳述卻飽含這冷酷。
    蕭融上前一步一把將還是低垂目光的嚴朗拉起來，逼他看著自己。
    “蕭融，你夠了！”揮手想甩開手腕上炙熱的束縛，卻怎麼也甩不開。
    為什麼，現在的他這麼冷漠，雙手卻這麼炙熱？！
    “不夠！叫嚴朗？好，嚴朗，你究竟想怎麼樣？！雅士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冰冷的麵具破裂，蕭融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對嚴朗嘶吼。
    嚴朗移開目光，但被蕭融強硬的抬起下顎。
    “蕭融，你放手！”嚴朗麵色微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得。
    兩人靜靜的對峙著。
    終於，蕭融放了手。
    嚴朗鬆了口氣，卻在下一秒，唇上一痛。驚駭的瞪大眼，蕭融複雜受傷的目光近在咫尺。
    “你……唔。”纖細的身子被擠壓在身後的椅背上，雙手被一隻大手製住，隻能任由身上的男人在嬌潤的唇上撕咬。
    這一吻，久違了。卻並不溫柔。
    這一吻，心痛了。卻咬牙不理。
    直到交融的口中浸滿血腥，直到冰冷的液體滑落雙唇，緊緊貼合的兩人才緩緩分離。
    蕭融將頭埋進嚴朗的頸窩。
    嚴朗則任由他壓在自己身上，大口喘著氣。
    剛才……那是淚？
    蕭融的……淚？
    頸窩處傳來的濕意像是特意證實嚴朗的猜想一般。
    心，仿佛被人狠狠抓住，鈍痛。
    亂了！又亂了！
    不該是這樣！不該的！
    放棄了，已經放棄了！
    總有一天，這種痛會消失，總有一天可以坦然麵對！
    “蕭……”
    “不要這樣折磨我了！求你了！不要這樣丟下我！”壓抑的哽咽在耳邊回蕩，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也打斷了他未堅定的思緒。
    “融……”
    輕輕的一個字，仿若千年。
    輕輕的一個字，回首淚流。
    嚴朗止不住滾滾流下的淚水，他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