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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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傍晚,璉虎城仍舊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商夜推開床頭的一扇紅木窗欞,感歎璉虎的繁榮景象。在隔壁,小錦依窗望著樓外來來往往沾帶儒氣的俊男美女,憶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不禁發起呆來。
因是仲夏時節已至,璉虎城裏空氣中泛起一波一波的溫熱濕氣。偶爾的也有某隻漂亮的花蝴蝶遠遠的從脂粉樓外流連飛過。街巷中,不緊不慢的璉虎人帶著驕傲、溫和、儒雅的氣質,在這樣一個平和的城市行走穿梭,實在是令人羨煞!
據說城裏的大官們因為太過平和而沒有猜疑,也會三不五時地約會在某家酒館,吟詩作對。有時竟也能將璉虎出了名的佳人才子集會一堂,弄一出伯樂鑒馬的詩會。單是湊熱鬧的人也能將大街小巷堵的一時半會水泄不通。畢竟才子風流倜儻、佳人才貌雙全,是個“偶然相遇”的好時機。
此時,小錦看到的正是一浪一浪的人潮湧向對麵一家酒樓的情景。於是心血來潮,換了一身精簡的女裝,也沒與商夜知會,便融入了身邊的那一浪儒氣之中。
進入這“八醉樓”,格局與“幽蘭兮館”完全不同。二樓的包間全都是各色垂簾對外。抬眼一看,眼花繚亂,不知情的還當這是哪家的青樓為新開張而作的噱頭。三樓則是露天的平台。平台倚欄處,全是些早早占領了位置打算邊看熱鬧邊吃飯的人們,更有提前站位的幾個將頭探出倚欄之外呼朋喚友。
小錦隨著人潮流動到了一片角落處,身後是一隻高腳花架,她費盡的將花盆挪下,自己坐在花架上,看了看視野廣闊,於是安分地坐在高高的角落等待著熱鬧的帷幕。
“幽蘭兮館”裏,來聚的客人都是沒能來得及擠進對麵的“八醉樓”的人們。此時也隻能看著“八醉樓”外攢動的人頭惋惜自己沒能掌握好先機。雖未得償心願,卻也不願就此散去的人們,隻好先在“八醉樓”相鄰的酒館、客棧中觀望。希望自己能在散場之時能遇到“伯樂”之類的人物。
城門處,衛兵攔下一位風塵仆仆的精瘦男子,許是出於多年來城門處看人的經驗,又許是天生的直覺,衛兵覺得這精瘦男子身上有一股血腥氣。
城門緊閉之後,衛兵匆匆向“八醉樓”奔去,隻是他原本身形疲憊,腳步拖遝。不知道中途又想到了什麼,突地一下變得精神抖擻,兩條腿邁的步子很奇怪,遠去的背影隻能用“怪異”二字來形容。
“八醉樓”此時的氣氛已經炒到熾熱的程度,連二樓彩簾後的官員門也都差人送來了自己的詩作。臨時搭建的小高台上唱詩之人激動萬分,有幾次讀到城史之類的詩作由於胸脯挺太高險些仰到台後去。當氣氛稍稍平和下來的時候,有耳尖的人聽到門外的騷亂,讓出路來,發現是守城的小兵。大家知是有重要情況要向上稟報,於是推擠著讓出一條細窄的縫隙讓來人可以順利通過。
小錦屁股下的花架本就細細高高不穩固。經這麼一折騰,花架作勢向左邊倒去。驚恐的卻不是周圍的青年才俊,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眼看就要撲向自己的懷抱,哪個男人不心動?哪個青年不翹首?
還沒完全倒下的時候,小錦感覺自己似乎是眼花,周圍一片光亮亮地眼睛一眨不眨,好像高速攝像機,又好像是某種動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小錦沒有考慮更多,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隨便跳出去壓倒一片,也比馬上撲進狼一樣的男人們懷裏要強好幾倍。於是馬上實行了跳逃政策。
在一片驚呼“誒呀”“不好”聲中,幸好幸好,趴在一個寬闊的後背上了。小錦回頭看那自己製造的一片狼藉,總覺得花架周圍的人頭密集度比剛才要多上3倍。她有些得意忘形,衝身後的狼崽們做了一個鬼臉,背著她的那人卻受到驚嚇將她向後扔了出去。結果,很不幸,被那人扔回狼窩裏了。
詩會在一片喧鬧聲中提前結束了。一直沒露麵的官員們匆匆忙忙的從特殊通道離開了“八醉樓”。揉著痛痛的屁股和扭傷的腰,小錦挪回了“幽蘭兮館”。門口,商夜和辛公黑著臉看著小錦嬉皮笑臉的怪模樣,竟然鬆了一口氣。
商夜看到小錦之後趕忙上前說到: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辛公皮笑肉不笑,問了一句“詩會好玩嗎?”也不待她回答說好玩還是不好玩,便扭身上了樓去。
回到房間裏,小錦不滿地指著被吃剩的半條魚責問小二:
“你讓我吃你們店裏吃剩下的菜?!”
那小二麵對指責也不驚慌,慢悠悠地答道:
“是與姑娘同行的公子專門為姑娘留下的。因著店裏客人太多,已經沒有吃食了,這還是那位公子自己少吃了半條魚得來的。”
小二做了一個請慢用的姿勢,不卑不亢的關門出去了。
鬧騰了一晚上,小錦早已經是饑腸轆轆,
“剛才要不是肚子裏沒食,說不定能跳到更遠,省的被那個害人精扔進狼窩。”
她賭氣的吃完了剩飯,還想去看看辛公。當時走的時候匆忙,也不知道她母親病情怎樣,這裏的醫術也不知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萬一他母親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可真是可憐。
敲門想要進去,商夜卻將她堵了出來,說是辛公現在疲憊不堪,需要休息。於是兩人出了店門,漫無目的在絲毫不冷清的街上瞎逛。
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辛公母親的情況,得知已經好轉,她心裏舒了口氣。隨後兩人又談起那匹唯酒不行千裏的馬兒,逃婚那天的烏龍,還有今晚的詩會。
“其實,商夜你還是小孩子。”
小錦沒頭沒腦的給旁邊吃麵的商夜來了這麼一句。商夜吃麵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假裝驚訝的說:
“誒呀,被你發現了,人家才十四歲嘛~討厭!”
“哈哈哈哈!原來你比我更像那個~”
小錦故意壓低聲音說到。
接著兩人幹笑著緩緩吃完了麵前那碗隻有自己知道是什麼滋味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