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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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路?那你前日在人前羞辱我五魔弟子的事要怎麼算?那小子縱是學藝不精活該被人戲耍,可你當時的話說得也未免太絕了吧。若是我五魔不好好懲戒你一番,豈不是要被江湖人笑話?”禿頂老大拉著臉,一雙死魚眼盯著假小子,臉上卻好似一副漫不經心。也是,對付一個毛頭小子哪用得著他親自出馬?
見大哥發了話,紅毛揮起手中的蛇杖便砸了過去,假小子哪是他的對手,不消三五招,假小子就已經招架不住了,琉璃見情勢危急,隻得大喊一聲“五位響當當的武林前輩欺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弱質女子,豈不失了身份?”
“你是誰?”說話的卻是那個怪模怪樣的女人,許是見琉璃生得比她還醜心裏高興,她的語氣似乎還可以說是難得的平淡。
另外幾個看了看琉璃又看看那個假小子,似乎為自己沒看出那個小丫頭的身份頗為不滿。那小丫頭則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醜女,確定自己不認識她,不過看樣子是在幫自己,便趕緊甜甜的一笑。琉璃一見甚是開心,遂更是決定要幫她。隻是眼前這五人不用看也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主,憑她的功力自保是沒問題,可再加上一個小丫頭的話就不妙了。她可從來都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看來還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她第一次為自己沒有好好練習對敵的功夫感到失策,她哪裏會想到自己會這麼多管閑事。她的手忽得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如今也隻能賭一把了。琉璃笑了笑,說道:“小女子不是什麼人物,說了大家也不認識。隻是看著這位妹妹頗為投緣,想跟幾位討個人情,還請放她一馬。”琉璃一抱拳,給足了他們麵子。
“哼,小丫頭少管閑事!憑什麼你說防我們就放?除非你打得贏我手裏的蛇杖!”紅毛一臉的不屑,舉了舉手裏的武器。
“小女子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琉璃嗤笑一聲,一臉的鄙視。隨手掏出玉牌遞給那個禿頭老大,“隻是不知這個夠不夠麵子。”
禿頭老大麵色一怔,狐疑的看著琉璃,沉聲問道:“這東西你哪兒來的?”眼神之中飄過一絲驚慌,雖隻是一閃而過還是成功的被琉璃捕捉到了。琉璃的底氣立刻就足了,看來爺爺的麵子還真夠大。
琉璃嫵媚的笑了,直笑得花枝亂顫,配上那張醜臉還真有些滲人。“那個是我出門前爺爺給我帶著玩的,怎麼您喜歡?如果是的話就送給你當作是贖金如何?”琉璃的臉忽的一沉,兩道寒光直射向禿頭老大。
“姑娘言重了。我等這就離去,還望姑娘向爺爺問好。”禿頭恭恭敬敬的將玉牌遞還給琉璃,不顧其他人的聒噪揮手離去。轉眼間就隻剩琉璃和那假小子兩人站在月光之下。
“你好厲害啊!你剛剛拿了什麼東西給那個糟老頭,瞧把他嚇得夾著尾巴就跑了。”假小子跑到琉璃身邊嗬嗬笑著,還真是個爽朗的女子。
琉璃也笑了,不知怎麼看著這小丫頭就是喜歡。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如今的身子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而已,幸虧多了個胎記才顯得不是那麼的稚嫩。“沒什麼,別人送的。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惹上他們的?”琉璃拉起假小子的手親切地問道。
“嗯,怎麼說呢。我叫林鳳,是從家裏偷跑出來找我哥哥的。誰知半路看到一個男人欺負老人,就隨手教訓了他一下。他當時自稱是月南五魔的弟子,我就隨口把月南五魔也羞辱了一番,誰知道他們那麼小氣竟追到這裏來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林鳳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引得琉璃一陣輕笑。
“我叫琉璃,你叫我雪姐姐就行了。”
“那好,雪姐姐,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林羽的男人?他高高的,看上去很冷的樣子。”林鳳轉而一臉的期望,琉璃不想讓她失望可著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林羽是什麼人。
“這倒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你確定他在這一帶嗎?”
“嗯,他應該就在這一帶吧。”林鳳的臉上明顯的充滿了失落,眼神也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好啦,今天都這麼晚了,你先跟我回客棧吧,明天姐姐幫你一起找。”琉璃拍拍她的肩頭,夜已經深了,看這丫頭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一定累壞了。她哥哥有這麼個好妹妹還真是幸福呢。
“那好吧,我還真得挺累呢。”果然是個爽朗的女子,不消一刻林鳳就又恢複了先前的活力。琉璃當下放心的笑了,“我們快走吧,一會兒還得跳牆進去呢。”
“跳牆?為什
琉璃睜開眼看到身旁林鳳安靜的臉孔,微微一笑。她向來習慣早起,當然除了身體不舒服或者太過勞累的情形之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梳洗完畢,找出一套女裝放在床頭,然後悄悄離去。
已經有四天沒見到消逸了,想到那個長得一臉精明樣卻有些傻得可愛的男子,琉璃不禁笑出聲來。不過這次可不是為了拿他開心,而是求他幫忙,既是有求於人,當然要有點禮貌。所以在來到肖逸的房門外之後,她破例沒有橫衝直撞的直接進去,而是抬起手準備敲門。可在聽到裏麵的談話的時候她卻已經忘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手呆呆的懸在半空。果然,好奇心是要不得的。
“主子,您就看在十年來我們姐弟對您忠心耿耿的分上,饒了他這次吧。薔而願意替他受罰!”一個女人苦苦哀求的聲音伴著撲通的跪地聲傳了出來,琉璃愣住了,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可是卻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的。
下跪?這位主子也太不人道了吧?動不動就叫人下跪,身分不簡單嘛。可是這明明是肖逸的房間啊,看他的樣子不像那麼不通人情的主子,或者是他有一個不通人情的主子?琉璃正納悶著卻聽又是撲通兩聲。
嗬,感情裏麵還挺熱鬧,那麼大點屋子到底裝了多少人啊,不嫌擠嗎?琉璃不由覺得好笑卻沒敢笑出聲。
“主子開恩!”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倍兒齊地說道。
琉璃有些明白了,好像是某位主子想要處罰某個奴才,然後奴才的姐姐和其餘的奴才幫著求情呢。可那位主子也真沉得住氣,人家都跪下了他硬是哼都不哼一聲。琉璃心裏開始鄙視他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肖逸辦事不力,理當受罰!”說罷便是刀劍出鞘的聲音。
肖逸!?琉璃驀的一驚,難不成那個可憐的奴才就是肖逸?他要幹什麼?琉璃腦門一熱,哐的一聲踹開了門,趁著大家一楞神的功夫,一腳踢飛了肖逸手中的劍,然後伸手就是一巴掌。隻見肖逸的臉上立刻呈現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你找死啊!沒事拿著把劍耍什麼耍!你死了叫你姐姐怎麼辦!”琉璃來不及看清情勢劈頭一陣亂罵,邊罵邊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四個人。
咦,難怪剛才聽著耳熟,她竟然又看到了一個熟人。那個跪在肖逸旁邊一片驚喜外加擔憂地看著她的分明就是那日王都客棧同她說話的綠衣女子。難不成他們的主子……琉璃沒有來得感到一陣寒意,不會那麼慘吧。
不理會地上四個人驚詫的注視,琉璃轉頭看向床沿。果然,一雙凝了千年寒冰的眼眸正冷冰冰地看著她,看不出任何情緒。一襲開領黑袍,漏出裏麵黑色的中衣。琉璃有點心虛,又有點緊張,但轉念想到自己沒做錯什麼,就算這個人再有權有勢且武藝高強,他也不能蠻不講理吧?
琉璃昂起頭挺起胸也直直的瞪著他,滿臉的無謂加不屑。沉默,慢慢充滿了整間屋子。肖逸和肖薔的臉上掛滿了憂慮之色,而另外的一男一女也是頗為替她捏了把汗,畢竟敢在主子麵前如此放肆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即使這個醜姑娘可能會有些特別吧。
琉璃隻覺得好冷,再不說話自己就快變成冰塊了。於是狠狠地白了他一下之後開口說道:“喂,你看夠了沒有,很冷唉。”說完還用手搓了搓胳膊,一副快要凍僵了的表情。話一出口,她就分明感覺到了地上射過來的目光中明顯加深的擔憂。難不成她會因為得罪了這個南極大冰山而死得很慘?
豈料那個冰山還是連哼都不哼一聲,竟然自顧自的喝起了茶。地上的四人不由略發驚慌,今天的主子不太一樣,這醜姑娘估計會死得很慘吧?
琉璃登時火冒三丈,剛要開口卻見肖逸拉了拉她的裙擺,示意她少說兩句。他不拉還好,一拉琉璃的火氣更大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她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在幫他唉,他不支持也就算了,竟然還拖她後腿,這人是不是男人啊!滿腔的怒火就全衝肖逸砸了下去。
“你拉什麼拉!有話就說,你長嘴幹嘛用的!除了跪地認罰你還能做什麼?就算你真做錯了什麼事也都不用以命抵錯吧?還是你就真的覺得自己的命那麼賤!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要是每個人犯了錯都要死要活的估計人類早就絕種了!”琉璃正在氣頭上,膽子也分外的大了,見肖逸白了臉冷汗直流,遂轉過頭對著那大冰山噼哩啪啦一頓訓斥。
“你以為你是他主子你就可以隨隨便便的掌控他的生命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呀,就算是當朝君王也沒有權力隨意否決一個人的性命!你難道就沒犯過錯嗎?你做錯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以死謝罪啊!他跟了你十年了,你就算再冷血也該記得十年來他對你的付出吧?我告訴你,今天你敢動他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估計琉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見她臉色通紅,雙手叉腰,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毫不理會地上哀求的目光還有大冰山愈發難看的臉色。
“哢嚓!”一聲清脆的破裂聲終於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琉璃清醒了一下,隻見黑衣大冰山的手上一個茶杯碎成幾片掉在地上,滿臉的寒意讓人恐懼到不行。琉璃不禁開始後悔自己過激的言行,畢竟這個人是高高在上的。如今自己已經成功激怒了他,看地上那四位驚慌失措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
出乎意料的,冰山並沒有采取什麼實質性的危險動作,隻是寒著臉,噴著冷氣問道:“你有什麼理由讓我放了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差點壓得琉璃喘不過氣來,真是要命的氣勢!我怎麼偏偏惹上他?!琉璃忍不住在心底哀號。
什麼理由呢?我跟你們又不熟,我怎麼知道有什麼理由讓你放了他?說得好,可以救人一命,可要是說得不好,估計連自己的小命都得搭進去。這家夥也不像是江湖中人,估計爺爺的玉牌也用不上。這可怎麼辦呢?要不然就不講義氣一點,自己開溜?估計還是有成功的可能的,可是那樣不就更害慘了肖逸?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急死人了。琉璃在心裏暗暗抽著風,麵上還強裝鎮定,隻是額頭細密的冷汗毫不留情的出賣了她。
她斜眼看了大冰山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感覺那大冰山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冰寒的眼眸中竟似乎有一絲淡淡的笑意。笑?他是在嘲笑我的緊張嗎?好小子,等著瞧!
麼?”
琉璃當下把心一橫,拚了!大不了撕破臉,殺出一條血路。“你想要理由是嗎?”琉璃飄然的一笑,如果不是臉上的胎記過於張揚,這一笑可以說是相當迷人的。她坦然地看著那冰冷的眸子,淡淡地說:“那好,我就給你一個理由。”琉璃走到肖逸的身邊,伸手扯開他的衣襟露出大大小小的傷痕,還有仍舊包紮著的傷口。
不理會他的掙紮,琉璃繼續說道:“你看到他的傷口了嗎?你知不知道他的傷有多重,如果不是他堅強的求生意念,恐怕他早就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也就用不著你再思量怎麼處罰他了。”琉璃眼皮微挑,挑釁的看了冰山一眼,“其實當時如果他選擇死亡會比活下來舒服得多,可是他寧願痛苦也要選擇活下來,這是為了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冰山大人!”
看著眼前的冰山麵色稍稍一動,琉璃趕緊一股作勢繼續說下去。“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給了他一個相當重要的任務,對吧?就為了這所謂的任務,他寧願忍受一月的噬心之苦,留下性命做你的奴仆。這份忠心難道不值得讓你留他一命嗎?我的理由就是他獨一無二的忠心!”琉璃說到最後已經可以說得上是慷慨激昂,連她自己都為那份忠心動容。
“哈哈哈……”卻見冰山一陣狂笑,直笑得琉璃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就連長期跟在他身邊的四個人也摸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的主子,是在笑嗎?而且似乎還真的是很開心?
“好啊,這個理由的確不錯,肖逸的過失可以就此作罷。不過,”冰山收斂了狂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寒的微笑,讓人頓覺深處陰謀之中。“你屢次出言不遜,著實可惡。所以,”冰山頓了頓,抬眼看了看有些驚慌的琉璃,笑意更深了,“我決定處罰你!”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了,她似乎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容顏,他本以為她會抬出那次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就是那麼特別,讓人琢磨不透。他開始想要好好的耍耍她,誰叫她那麼囂張。
看到冰山突然寒下來的臉,琉璃象是掉進了冰窟窿一下子從頭涼到腳。真的是在劫難逃嗎?救了肖逸卻賠上了自己?琉璃驚恐得張大了嘴,卻不知說什麼好。
“主子,……”還算肖逸有良心,開口替她求情,隻是那冰山隻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所有人閉嘴,除非真的活膩了。
既然無人來救,那就隻有自救了。琉璃咬咬牙,憤恨的看了冰山一眼,顧不得矜持,衝上前去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好你個南極大冰山,你就這麼點氣度?虧你還是個男人,小氣鬼!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你就這麼聽不得真話嗎?好,那你盡管罰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罰我!”琉璃仰著頭瞪著眼,毫不示弱。
冰山的臉似乎抽了一下,隨後捏住了她的下巴。琉璃驚得出了一身冷汗,然後開始埋怨自己的失策。以她的個頭還不到冰山的肩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那無異於是找死,被他抓住她還逃得了嗎?
“你說我小氣,是嗎?”冰山靠近她的臉,聲音中聽不出喜怒。熱氣吹在她的臉上癢癢的,原來冰山也有溫度的嗎?
下巴上傳來一陣疼痛,冰山加大了力量,琉璃不禁痛苦的扭曲著五官,眼淚開始打晃。不過她不會給它們流出來的機會,她琉璃怎麼可以在敵人麵前示弱呢?“放開我!”一聲怒吼,琉璃一拳揮向冰山的肚子,同時飛起一腿直踢他的腿肚。沒辦法,誰叫那座冰山太過高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