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成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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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仍是春日的晴天,笑著跟月哥哥說再見的那一瞬,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月哥哥也是笑著的,他說過一段時間再去接她,可是過了這一刻,她就不再是她。那一刻除了笑容沒有流淚,因為淚已經落在了心裏,因為要讓月哥哥看到開心的飄兒。
馬車駛離山莊進入一片樹林之後停了下來,琉璃跳下馬車,手裏攥著一張白紙。雲雨樓背對著她,兩個人就那樣沉默的等時間過去。
“真的不能留下來嗎?”雲雨樓的聲音裏飽含了悲傷與無奈,甚至有一絲的哀求。
“真的不能停手嗎?”琉璃望著那淡定的背影,幽幽地說。雖然明知結果如何,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琉璃先開了口。她抬起手,手中的白紙不知何時已經變作一件五彩的短衣,短衣的背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白如冰雪的羽毛晶瑩剔透,火紅的雙眼妖媚四射。“你要的東西。”
雲雨樓轉過身,看著琉璃手中的短衣,沒說什麼,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隻是那麼看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你出門的時候我弄來的,我拿假的換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對它施力試試看。”琉璃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淡淡地說出口。
“這是他貼身穿著的吧。”雲雨樓蒼涼的笑了,那笑落在琉璃的眼裏比哭還痛。琉璃沒有辯解什麼,因為謊言已經壓得她再說不出什麼話語,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竟那麼沒用。
雲雨樓的手停在短衣的上空,一股氣流壓下,短衣泛起了五彩霞光,火紅的鳳眼水波流轉。雲雨樓收回了手,歎了一口氣。
“我該給你自由嗎?你自由了我怎麼辦?”他伸手整了整琉璃略有淩亂的發絲,然後拿起短衣上了馬,“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扔下這句話之後奔騰而去,不再回頭。
琉璃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壓抑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噴湧而出。雨哥哥,對不起,我是個騙子。琉璃不住的呢喃著,眼神飄忽迷離。
對不起,雨哥哥,你和月哥哥都是我的哥哥,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原諒我,雨哥哥,月哥哥那麼溫潤善良,他一定會原諒你的,你們都會幸福的,你們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的……
月哥哥,你一定要原諒雨哥哥,不要讓他受到傷害,你們都要好好的,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
你們永遠都是雪兒的好哥哥,雖然雪兒不是飄兒,可雪兒會和飄兒一樣為你們祝福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樂……
對不起,綠兒,我說過要讓你幸福,而今我卻成了一個逃兵。我帶走了你的小姐,帶走了你的梅姨的女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風吹在她的臉上,吹幹了淚痕,然後再潤濕,然後在北風吹幹。琉璃別靠著一棵樹坐著,望著手裏雨哥哥留下的銀子,茫然四顧,悵然若失。他們,都會沒事的吧?
琉璃不止千遍的罵著自己的自私,如果她不曾提出這筆交易,那麼雨哥哥也許會壯誌難平,但至少他和月哥哥還會是一對兄弟,可是從今往後,他們要如何自處?就算月哥哥原諒了雨哥哥,那他們還會快樂嗎?這件事會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傷疤吧?
如果萬一……琉璃強迫自己不去想那個萬一,她寧願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的。
琉璃掙紮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攏了攏頭發,將包袱背在肩上,騎上雨哥哥留給她的白馬。晚風吹起她的頭發和衣衫,她漠然地往向來時的路,一滴清淚,毫不留情的墜下。
月哥哥,雨哥哥,我要走了,你們多保重。忘了我吧,我已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我能去哪裏呢?琉璃向四麵望了望,不知該去往何方。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她去哪裏又有什麼分別呢?可是現在,她不想離開得太遠,因為她想知道他們都平安。
目光落在雨哥哥留下的錢袋上,裏麵有一張紙。琉璃打開它看著上麵的字,是雨哥哥留下的字。
“如果不知道去哪裏,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半個時辰之後即可以到王都,那些銀子你留著用吧。好好保重。雨哥哥親筆。”眼淚一滴一滴的地在紙上,自己有些化開了。謝謝你,雨哥哥。
琉璃將紙條折好貼身放著,擦幹眼淚,策馬朝王都方向而去。終於逃離了傲雲山莊,沉羽飄若已經不在了,如今隻有琉璃。
天色漸暗,抬眼又是紅霞滿天,美不勝收,隻是此時的琉璃再無心欣賞。遠遠的已經可以卡到高聳的城樓和進進出出繁亂的人群。
琉璃翻身下馬,走到河邊掬水洗了一把臉。看著水中清麗的倒影,眉頭一皺。頂著一張沉羽飄若的臉招搖過市似乎會有諸多麻煩,雖說沉羽飄若也都不曾拋頭露麵,這裏又遠離沉羽府,可有些時候,美麗也是一種罪過。
念及此,琉璃打開包裹,拿出胭脂在手上用力抹了抹,又沾了些河邊的泥土,輕輕擦在臉上。反複幾次之後,隻見琉璃白嫩的臉上,一個顏色暗灰泛紅的“胎記”占據了左半邊臉頰還一直爬上了額頭,讓人看過一眼之後絕對不會再想看第二眼就跑到一邊吐到虛脫。
琉璃探著頭在水中觀望著自己的傑作,好醜!琉璃皺起眉,頂著水中的自己。不過,眼睛還是很好看的,琉璃當下一笑。可以免去一些無謂的危機,醜一點又何妨。何況女為悅己者容,如今她孑然一身,一切都無所謂了。
琉璃悵然若失的坐了好久,夜色漸濃,行人漸少,水中映出暗沉的天空上三三兩兩的星辰。再不進城恐怕就該關城門了吧?琉璃連忙起身上馬,在城門關閉之前匆匆進城。
第一次見到古代的街道,琉璃一片茫然。應該去投宿吧,可是客棧在哪兒呢?街上行人寥寥無幾,星光之下,空曠的街上頗顯冷清。比之21世紀的城市這裏的夜生活似乎寥等於零,尤其是在這再平凡不過的一個夜晚。
琉璃的心也漸漸得淡了下來,放開韁繩,任憑白馬隨意的走著,她卻愣愣的出神。既是王都定是相當繁華,客棧自是不會少的,總歸會有一家客棧留有屬於她琉璃的一片天地。
琉璃癡癡的想著,馬兒也呆呆的走著。忽然,馬兒不動了,琉璃的耳邊傳來金屬相碰的打鬥的聲音。琉璃驀得抬起了頭,戰場赫然就在距她不足百米的地方。又是黑衣蒙麵!
琉璃看了看那六個黑衣蒙麵的彪形大漢,不由心生厭惡。她向來不喜歡管閑事,對打打殺殺之舉更是尤為不屑。當念之下,她就準備調轉馬頭,可目光卻忽然停住了。
好冷!琉璃直勾勾的盯著被黑衣人圍攻的未曾蒙麵的男子,也是一襲黑衣,不過不是那些人的緊身夜行衣,而是翩翩長袍,夜光之下說不出的神秘風度。一張獨具個性的俊臉更是讓人一看之下便忘記呼吸,那周身的氣勢也著實令人驚歎,這人不簡單!
似是已經苦戰了一段時間,男子的長發有些淩亂,但麵上依舊上毫無懼色,甚至看不出麥色的臉上是何情緒。偏生那份威嚴冷酷讓人生懼。
但將琉璃緊緊勾住的卻是那雙眼眸,深沉似海,凝著千年寒冰的黑瞳在夜光下泛著點點星光,眼波流轉之下,卻迸出一絲妖媚,四周的空氣卻不禁凝成寒冰。
看得出那六個蒙麵人均是身手不凡一等一的高手,而那個麵如寒冰的男子卻也不弱,若是一對一,說不定還更勝一籌。隻是如今群攻之下,男子的處境岌岌可危。稍一不慎,右臂之上便添了一道劍傷,鮮血濺了一地。他反手一揮,蒙麵人也掛了彩,不過似乎還是他更慘一點。
沒多久男子小腿就又中了一刀,隨著鮮血迸出,他的身體不禁歪斜了下去,好在他及時以劍指地撐住身體才不致倒下。而那六人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手,六柄利器一齊向他刺下,而他依舊是滿麵冰冷,毫無異色。
那一刻,琉璃忽然不想他死。於是飛身下馬,掏出三塊銀子拋向那六人,雙手拈花,腦中冥想,驅動幻訣。那三塊銀子在那六人眼中化作三隻猛獸,爪尖齒利,目露凶光,向他們撲去。
就在他們驚慌失神的片刻,琉璃彈起左手除彎曲的無名指外的四指,右手握拳展開,同時雙臂一振,驅動翼訣,飛身上前拉起受傷的男子上馬飛揚而去。
琉璃本就不認識路,於是見路就跑,見彎就拐,七拐八拐之下料定不會有人追來才勒住馬。不過她自己也早就已經暈頭轉向,再加上那是她第一次麵對真刀實劍,也是第一次使用冥術對敵,想起來也不禁心裏發虛,甚至有些後怕。
就在她發愣安神的那一刻,那名黑衣男子已然翻身下馬,一瘸一拐的走向街邊的牆角,靠著坐了下去,看都不看琉璃一眼,絲毫沒有道謝的意思。
琉璃不禁心生憤怒。好歹也是自己冒險救了他,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竟然對她不屑一顧的樣子,他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琉璃白了他一眼,忿忿地不想再理他,準備掉頭就走。可看到他又已經流了一地的血,還有那已經泛白的雙唇,依舊冰冷卻略有暗淡的雙眸,心又軟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再不止血說不定他就真的要掛了,那和不救他又有什麼區別呢?想罷,琉璃翻身下馬向他走去。
琉璃走到男子身邊蹲下,他仍是頭也不抬,仿若周遭的一切都是虛無的空氣。琉璃壓住滿心的怒氣,不理會他的冷淡不屑,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
琉璃低頭看了看自己沾了些泥土與血跡的白裙,想扯下一條幫他包紮傷口,可轉念想到自己費心勞力的救他,他非但一點情都不領還無視她的存在,憑什麼要再浪費自己的布料幫他包紮?
琉璃伸手拉起他黑袍的下擺,順著刀劍割破的缺口用力一扯,一塊布條出現在她手上,聽著那清脆的布料破碎聲,琉璃不禁偷笑了一下,有一種報複的快感。於是不理會脖頸上冰涼的目光,隨手又是一塊。哼,就你會裝作看不到嗎?本小姐也會!
琉璃扯開傷口周圍的衣料,小心的包紮著。布料柔軟舒適,該是上乘的料子,看來這家夥非富即貴,不是凡人。不過琉璃才不會理會他是什麼人,包好之後立馬走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琉璃騎在馬上仍是漫無目的的晃悠著,街道兩旁盡是打烊了的店鋪,她想找個人打聽哪有客棧都找不到人。一天下來她已是身心俱疲,如今隻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些東西,洗個熱水澡,忘記一些應該忘記卻仍是忘不掉的人和事。可是,她能去哪裏呢?
正在她漫無目的的亂逛加發呆的時候,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人攔住了她的馬。
“姑娘是不是想投宿啊?”店小二仰著頭,閃著精明的眼神。
“是啊,請問這附近哪裏有客棧啊?”琉璃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滿懷希望與喜悅的問道。
“姑娘跟我來吧。”說罷他便牽起琉璃的馬,先前走去。
拐過幾個街角之後,蘇學看到了一家燭火通明的客棧,名曰通城。
“姑娘,到了。這就是咱城裏最大的客棧兼酒樓。”店小二頗感自豪的說著,滿麵微笑。
“你是這店裏的……”琉璃還未說完,就見從門內走出一個頗有福相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同樣是滿臉的笑容,典型的生意人嘴臉,還是頗為成功的生意人。
琉璃剛下馬就聽來人說到:“姑娘可算來了,快裏麵請。房間已經備好了,姑娘先去謝謝,我馬上就給姑娘張羅飯菜。”他一邊說一邊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小兒便先將馬牽去馬廄喂料。
琉璃一愣,“你是老板?你怎麼知道我要找地方投宿?是你叫那位小哥帶我來的嗎?”這裏離她見到那小二的地方頗有些距離,就算是拉客也不用跑這麼遠吧,何況看著客棧的規模生意應當不差,怎麼會……
“姑娘誤會了,我隻是個掌櫃的。是店內的一位客官差遣的,連錢都付了,您還是快裏便請吧!”
看著那人笑得跟朵花似的臉,又想到自己的確很想找個地方休息,管他呢,先住下再說,既然那人有心幫她,她也樂享其成。有便宜幹嗎不占。琉璃隨即笑道:“如此便麻煩您了。還勞您帶路。”
穿過大堂的時候幾桌正在吃飯的人看到她不住的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琉璃也不在意,徑直隨掌櫃的來到一個相當清幽雅致的院子。
看來這個人還真闊氣,這個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這個人應該還有些權位吧,莫非是朝廷官員?可自己初來乍到不曾人是什麼大官顯貴呀!琉璃一邊打量著幽靜的院子,一邊琢磨著,可始終理不出個頭緒也便放棄了。
進了門先要了熱水洗澡,掌櫃的唯唯諾諾的應著斌出去準備了。不多久熱水就來了。泡在熱水裏的琉璃一副愜意的樣子。泡了好一會兒,水有些冷了,琉璃才戀戀不舍的起身,換了件幹淨衣裳,梳梳頭,然後不忘畫好臉。
剛打開門就見帶她來的那個小二站在門外,見她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姑娘休息好了麼?飯菜已經備好了,您是在房裏吃還是去前麵吃?”
“去前麵吧,剛好散散步。”這服務態度還不是一般的好呢,真是沾了光啊,琉璃不禁一陣暗笑。
菜肴很豐盛,味道也不錯,再加上琉璃也餓了,她便毫不客氣地吃起來。不過不論古代還是現代,她都算是個大家閨秀,因此縱使是早已腹中空空,她的吃相還是可以用優雅來形容,不過稍嫌吃得多了些。
吃飽喝足之後,琉璃抬眼問掌櫃的:“謝謝您的招待,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付的帳了吧?”眼神直接而淩厲,她不喜歡欺騙。
“嗯,這個,我……”掌櫃的一時之間竟有些語塞,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的醜女會有些微的壓迫感,看這丫頭穿得不錯可態度謙和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姑娘用好飯了嗎?”不知什麼時候琉璃的著邊多了一個綠衣女子,生得甚是貌美,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風流嫵媚。如果說她是一朵花的話,那坐在旁邊的琉璃無非就是那養花的爛泥了。
“是你幫我打點的嗎?”琉璃沒有絲毫的卑怯,毫不在意自己醜陋的容顏笑著說道,心裏卻不禁歎息欣賞這那張養眼的臉,同時可以肯定自己並不認識她,或者說從未見過她。
“是我家公子。她就住姑娘隔壁的院子。”綠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也並不回避,因為長得醜並不是她的錯。
“喔?你家公子?那就請姑娘代我謝過你家公子。天色已晚,我先去休息了。姑娘也請吧。”琉璃笑嘻嘻的起身,公子?沒興趣。反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綠衣女子滿臉疑惑的看著琉璃,怎麼會有這種人,她不想親自去跟主子道謝嗎?害我還不知怎麼回絕她呢。不過也好,反正主子也不想有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