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神秘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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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樓忽地回過神來,暗自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吃驚,但隨即又是一如常色。“既然飄兒不滿意,那就給你換一匹,我這匹你看還行吧?”
琉璃一聽心裏不知多高興了,隻是有了剛才的教訓,她說話也就分外小心了起來。“月哥哥,這匹真的可以麼?”她特意露出膽怯的神情麵向著雲月樓,果然雲月樓又恢複了先前單純的憐惜。琉璃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放心吧,有月哥哥在不會有事的。”雲月樓看著眼前的女子開始懷疑剛才的一切是否隻是幻覺,他的飄兒妹妹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表情,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謝謝月哥哥。”琉璃心下得意的一笑,麵上卻仍是沉羽飄若式若有所失的笑容。
雲月樓的騎術相當不錯,並且很有耐心,而琉璃也不乏聰慧,兩人一唱一和倒是不亦樂乎。
時近傍晚,夕陽拋灑著最後一絲餘暉不肯將天空完全讓渡於彩霞,略顯昏暗的光芒籠罩在略有汗意的琉璃身上,美人霞衣相襯,正是一副絕世風景。
琉璃已經能自己慢慢的騎了,她扭過頭對著雲月樓甜甜的一笑,那是從心中迸發出來的快樂,自信而明媚。晚風乍起,吹起她略有繁亂的發絲,衣袂飄飄,淺笑相迎,霞光之下宛若仙子。
雲月樓再一次看呆了,這真的是飄兒嗎?為什麼他不曾發現她一直以來憐惜疼愛的小姑娘竟是如此的迷人。隻是這次被迷惑住得不止雲月樓,還有前來尋他們的雲雨樓。
雲雨樓站在遠遠的回廊上,看著輕巧飛揚的蘇雪,又看看呆立一旁的雲月樓,驚豔之餘心中竟是有一股隱隱的不爽之意,似乎琉璃對著雲月樓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夾雜的眼神都讓他渾身不舒服。自己是怎麼了?雲雨樓的思想似乎變得遲鈍了。
琉璃在雲月樓的悉心教導下騎術日趨成熟,她和雲月樓的關係也愈發緊密,有人疼愛的感覺真好,隻是雲月樓對他似乎已經不自是疼愛,甚至已經接近寵溺。琉璃不想引出什麼不必要的糾紛,卻也舍不得就那麼放棄難得的快樂。畢竟這快樂是騙來的,是有期限的,時間到了她想留也留不住。不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嗎,那她琉璃又何妨醉它一下呢?
雲雨樓漫步走進別院,琉璃正在和丫鬟們一起插花。雲雨樓屏退了丫鬟,將琉璃帶入房中。
進入房中之後琉璃一改平日的謙卑溫婉,本性的問道:“有事嗎?”
看著琉璃冷冷的臉,雲雨樓依舊不改笑意,直笑得琉璃頭皮發麻。
“你有病啊!幹嗎一直笑?”琉璃不說話還好,她話一出口雲雨樓反而笑得更凶了。弄得琉璃莫名其妙,隻得奔向妝台查看自己的臉,直到確定自己的臉毫無問題的時候,不由滿臉怒意。
“你笑夠了沒有!如果你沒事的話就請出去,我很忙。”琉璃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怎麼我們溫順得飄兒妹妹也會生氣啊!還真是新鮮呢!”雲雨樓的臉上陰晴未定,琉璃一時之間也搞不清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意思。因為雲雨樓早就知道他不是沉羽飄若,在他麵前她也就未曾想過要隱藏什麼,隻是如今……
“我明天要離開山莊出去辦一些事情,大概要三四天左右才能回來。”雲雨樓終於收起了那滲人的笑,一本正經地說。
琉璃不以為意的嗤之以鼻,“你要去哪兒關我什麼事!難不成你怕我在你不在的時候漏了底?我好像還沒笨到那種程度吧。”
看著琉璃滿臉的不屑,雲雨樓的臉色愈發陰沉。“你就一點都不關心我嗎?你的眼裏就隻有雲月樓一個人嗎?”
琉璃隱約聞到了空氣中的危險氣息,趕緊正色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是合作的關係,而雲月樓是我們的目標,我離他越近不是越容易達成我們的計劃嗎?怎麼雨哥哥想要改變一下玩法嗎?”琉璃特意將雨哥哥三個字說得很慢,抬眼看著雲雨樓陰沉的臉色。
“你做得很好,不過,我希望你能速戰速決,我沒那麼大的耐性。”雲雨樓幾乎是惡狠狠的說道,看著他扭曲的五官琉璃不由的一怔,他是在吃醋嗎?吃她和雲月樓的醋?不過她立馬就將自己荒唐的想法移出腦外。
世人就是這樣,當現實與理想出現偏差的時候,人們往往選擇忽略現實,成就理想。其實不是人們想不到,隻是不願承認,因此而選擇逃避。不過通常逃避的確會讓心裏舒服一些。
“既然你這麼心急,那你就要下貼猛藥了。等你出門回來我會告訴你我的想法。我也希望盡快結束,重獲自由。”琉璃不再看他,而是歎了口氣望向窗外。
“那好,就這麼定了,我回來之後自會來找你。”雲雨樓說完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琉璃一眼,仍是沒說什麼開門出去了。屋內隻剩琉璃淡淡的發著呆。
第二天果然不見了雲雨樓的蹤影,她心下一鬆,不過想到他回來之後的猛藥,又不覺滿腹憂鬱。於是她決定去找雲月樓,趁著快樂還在,那就及時行樂吧。
她徑直去了雲月樓的書房,因為每天的大多數時候都可以在那裏找到他,可是這次卻撲了個空。無奈之下她隻得一個人亂逛。
不知不覺間逛到了大廳門口,她剛想離開卻發現大廳內站著一個人,正是雲月樓。於是她快步走了進去,喚了一聲“月哥哥”。
“飄兒,你怎麼來了?”雲月樓難得嚴肅的臉立刻戴上他的招牌笑容。
“我一個人無聊,想看看月哥哥有沒有空陪我去看花。”琉璃打量著雲月樓的舉動,很是不解,他沒事跑大廳來幹嗎?
“今天恐怕不行,一會兒會有客人來。”雲月樓柔聲說道,生怕琉璃會難過。
琉璃聞言笑了笑,“那我就不纏著月哥哥了,我一個人去看花也行。月哥哥是一莊之主當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對吧?”琉璃指向趕緊離開,能讓傲雲山莊的莊主親自在大廳等候,可見這位客人的身份有多大的分量,琉璃不想和這裏多扯上任何關係,因此最好去而遠之。
這是管家雲晉快步走了進來,對雲月樓說道:“莊主,客人來了。”
琉璃聞言趕緊說道:“月哥哥,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於是丟給雲月樓一個大大的微笑低頭轉身便走。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身著黑色衣衫的男人迎麵走了進來。由於琉璃低著頭,幾縷長發飄到前麵擋住了她的部分視線,她隻看到了來人衣衫的下擺便與之擦肩而過。
但就那擦肩的瞬間,蘇雪的心不由得一窒,好霸道的氣息!估計一定是個危險人物,看來自己的選擇還是很明智的。隻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裏會有隱隱的失落感,甚至有一絲的抽痛,她自嘲的認為是自己的幻覺,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在作怪吧。
琉璃一個人躺在那片淡藍的花海中間,依舊是那暖暖幸福的花草香,還有那飄逸變幻的流雲,淡朗的天空,物是人非麼?琉璃的心裏漸漸充滿了淡淡的哀傷,她不敢再看那清澈的天空,仿佛滿天都是那雙單純快樂者的眼眸。
琉璃閉上眼,一滴清淚偷偷滑落,沁入花草之中,悄然無聲。風輕輕的吹著,一如昨昔的溫暖舒適,時間久了,琉璃不禁淡然睡去。
再睜開眼,又是晚霞滿天。好在今天莊上有客,不然的話月哥哥一定又會著急了。琉璃幸福的笑著,眼中卻仍是揮之不去的哀傷,月哥哥擔心的不是我,是那個單純善良如綠兒的沉羽飄若,不是滿心欺詐的琉璃。
琉璃在自己房裏稍稍吃了一些晚飯,沒有胃口,但她需要保持體力,因為她要為將來的離開早作籌謀。真的是滿腹心機呀!琉璃毫無生氣的笑了。
想必沉羽飄若業是個喜歡安靜的女子吧,因此這別院之中永遠透著那古靜雅的味道,小丫鬟如非必要也都不會來吵她,真的是很舒適的生活,盡管早晚都要逃離。
月亮悄悄爬上天空,偷偷的望著靜謐的庭院,她也在羨慕吧?琉璃披了一件外衣漫步在諾大的庭院之中,倘佯過幽靜的花草,緩步走上翩然亭,在琴前坐下。
有多久沒有彈過了?記得上次彈琴還是洛哥哥的生日,她仍清楚地記得當時洛哥哥驚異的表情,因為她從來都是隻彈鋼琴的,洛哥哥是除父母之外的第一個聽她談古箏的人。那時候她臉上應該是幸福的笑容吧。
琉璃一手輕挑一手按壓琴,透著哀傷的曲子飄揚而出。琉璃從未唱過歌,但在她心裏卻早已不知唱過多少次。她雙眼望空,和著曲子微笑著歌唱。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
“天黑了
孤獨又慢慢割著
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愛很遠了
很久沒再見了
竟然也能活著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誰說的人非要快樂不可
好象快樂由得人選擇
找不到的那個人來不來呢
我會是誰的誰是我的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
溫柔的瘋狂的
悲傷越來越深刻
怎樣才能夠讓它停呢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
溫柔的瘋狂的
悲傷越來越深刻
怎樣才能夠讓它停呢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
溫柔的瘋狂的
悲傷越來越深刻
誰能幫個忙夠讓它停呢
就這樣
天黑得像不會再天亮了
明不明天也無所謂了
就靜靜的看青春難依難舍
淚還是熱的淚痕冷了”
花瓣幽幽的飄落不帶一絲聲響,卻又似輕聲的歎息,蟲鳴聲也都淡淡的,和著月光清舞。琉璃翩飛的長發襯著雪白的衣裙,月光下偷滴的淚珠閃著晶瑩的光華,唇邊的微笑不減初時的嫵媚。曲終聲不散,空氣中仍是寂寞的彌漫。
琉璃的手停在琴弦上兀自出神,仿若周圍的一切都悄然無聲消失不見,空蕩蕩的心裏隻剩那深入骨髓的寂寞。是了,難怪當時看到鏡中的臉會有一絲熟悉的相似,應該就是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吧,無論是琉璃,還是沉羽飄若,心中都是寂寞無依的吧。
院外的高樹上一抹黑色的人影直直的看著亭中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聞著空氣中淡淡的寂寞的味道,看著那滴眼角悄滑的淚珠,心抽了一下。
麥色的皮膚隱在樹影之中落上零星的斑點,犀利的紅唇緊閉,挺直的鼻峰,線條明朗如刀刻得臉,似海的深眸中暗含著千年不化的寒冰,細長的睫毛微翹,將微揚的雙眼勾畫得更加深邃,兩道劍眉直入鬢角,臉色冰冷毫無情緒可言,隻是那冰冷中又透著絲絲誘人的妖媚氣息,好一張誘人的容顏!
月光樹影中,一襲黑色開領長袍愈發沉溺,露出裏麵依舊是黑色的中衣。修長的手指輕拂著樹枝,長發束於腦後,烏黑的綢帶在風中飛揚。看著亭中兀自出神的哀傷,他悄然離去,不帶一絲聲響,不留一絲痕跡。
琉璃原就不知觀眾的存在,自不會在意觀眾的離席,仍是呆呆的悲戚的笑著。直到晚風撲麵,略有寒意。琉璃收了收神,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即使是欺騙也一定要繼續,寂寞,就讓她隨風去吧。她是琉璃不是沉羽飄若,所以她不會顧忌周遭的一切,因為她根本就不屬於這裏,她要離開,一定要。即使注定要為此做一個自私的壞女人也決不後退,因為除了前路,後麵已經毫無退路可言。
琉璃起身想要回去,怎奈做得太久腿有些麻木了,不禁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她及時扶住了琴台。她的左手好像碰掉了琴台下的什麼東西,她低頭找尋地上卻什麼都沒有。許是坐得太累了,感覺都有點遲鈍了吧。
琉璃歎了口氣,不再理會,轉身回房。她沒有發現衣袖之中左臂上的琉璃珠泛起了淡淡的光華,宛如夢幻。
琉璃回到屋內,坐在桌旁隨手倒了一杯茶。抬手之間隻覺得左袖似乎多了一些分量,她狐疑的抬起左臂,向內打量著。借著昏黃的燭光,她看到袖中多了一冊書卷,緊挨著那塊琉璃珠。
她抽出哪本書卷,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到底是什麼材料,還有到底是什麼時候放在袖子裏的。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感受著那份柔軟涼爽的觸感,心底一片寧靜。
琉璃瞪著那鵝黃色封麵上的藍色大字一陣眩暈,又似乎是一絲清靈。定了定神,她翻開了那本寫著“冥術”兩個大字封麵,頭腦霎時清醒,耳邊卻朦朧聽見一個女子的歌聲。
“青青草兮,碧瑤影,淡淡香兮,花嫣然;潭水動兮,清風起,潭水靜兮,春去來。花草歸去兮,萬世流芳;潭水不再兮,唯我心傷。花草歸去兮,萬世流芳;潭水不再兮,君在何方?……”那聲音似遠在天之涯際,卻又似乎近在耳之垂畔,輕靈縹緲,若有若無。
封皮的另一麵書有八個大字:八訣三術,逍遙天下。琉璃不禁有些興奮,看樣子好像是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吧,說不定將來離開之際能派上用場呢。興奮之餘她也就沒有在意耳畔的歌聲,任那聲音在耳畔飄蕩,反正也挺好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