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蕭條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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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光透過那薄薄的窗紙竟很是刺眼。如絲抬手遮了下那抹光亮。隻記得昏昏沉沉中,有人告訴自己——她,終究被舍去了。如同商品般的被舍去了。舍給了那抹豔黃的很在乎很在乎的弟弟。
很可笑是不是,原來——可以那麼簡單的,就被拋棄。
想要揚起嘴角,卻隻是感覺著嘴角的淡淡的牽強的苦澀。
撫上胸口,想試著感受一下心中的涼薄。卻也隻是空落落的平靜。
是不是,是不是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被拋棄。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隻是以前的自己從來就是先拋棄別人,隻為不會在被別人拋棄。一如當初那樣自私決絕的自殺…就是為了不再被拋棄——嗬~如今的她倒是沒了那份勇氣。
為愛而死的“勇氣”。
可是,她還是要跑。即使已經無力無心尋死,就算傷痕累累,她還是想活著,在這個靜默的年代好好的過完自己的餘生。
有些單純的。她想,說不定哪天百年歸來之後,一睜眼是那個笑著溫雅清朗的他,那個自己有些淡忘的人。
那樣,該是很美的吧?
隻是,經曆了那麼多以後——是不是她還可以笑得一臉春光明媚呢?她,自己也沒那份把握。
“如絲,昨兒個他就都交代好了,等明天11爺府上的人來接你,你就渾水摸魚逃出宮去。宮外他都幫你打點妥當了。不會出什麼事的。”一踏進屋,冷韻便急急的交代著。故意忽略過那張小臉的孤獨,是習慣了吧,習慣了那個嬌生慣養的人兒一人靜坐時呆呆的望著某處深思,一如此時的她。有著淡淡的哀傷,隨著光圈一圈一圈的向外擴散開來。
明天麼?竟是這麼快——這麼快,是因為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甩開自己了麼?
那樣思緒奔騰的她,沒有察覺冷韻臉上的表情。抬眼時隻是望見她一閃而逝的堅定。沒有細想,她哦了一聲。聲音中滿是疲憊與匱乏。
冷韻再說了些什麼她也沒在聽進去,依稀間該是一些交代的話。
渾噩中,她又沉沉睡去。
床頭,冷韻久久佇立。終究轉身離去,在她輕輕掩門的那一刻,愰然可見,臉上的——竟也是那樣倔強的堅定。
有一種淡淡的香氣環繞著自己。隻覺得的夢好長,船好軟。暖暖的竟不想醒來,有多久了,多久自己沒有那般安逸的睡著了。
不記得了,想來該是好久好久了吧。扯起嘴角,她依舊浮遊在那金色的陽光下。
“砰”一陣顛簸,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暈眩的看清那個搖晃的屋頂在震動著。
搖晃?屋頂?
使勁搖搖頭——不,這是馬車。看起來不是很豪華的馬車,卻簡單舒適,看得出來這車的主人很細心。
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自己怎麼會在這?!在這動蕩的馬車內?!
是被接去月家麼?這樣普通的車是為了掩人耳目麼?車中被不值這樣舒適也該是那個心細如發的人囑咐的吧?
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就算是為了帝皇家的顏麵問題,自己也不該是昏睡的啊?他說要成全自己的啊?那個繁花似錦的他,何況,她不是說為了成全自己麼?
如絲皺起秀眉?原本就渾噩的腦袋竟有些疼痛。是什麼?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什麼?
又是一震顛簸。猛地,“嗵”的一聲,是腦門重重砸在車上的聲音。
疼痛由著那一點迅速蔓延開來“嘶”的她聽見自己的抽氣聲。
抬手撫上那腦後的痛楚,不意外的,起了個不大不小的包。
“怎麼那麼不小心的啊?痛麼?怎麼醒了也不吱一聲的啊?”
“噯?怎麼是你?!”如絲大驚,他——君北影,如今這個一臉看著自己滿臉緊張的人竟是那個如冰山般冷漠的人。”
“是我,有這麼讓你驚訝麼?”看著他嘴角漸漸擴散的笑意,如絲竟有些暈眩了。本就是一個壓抑的極美的人,如今這麼一笑竟是光芒四射,讓人移不開眼去。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如絲這才想起一個至關重要之事。
“怎麼隻有我和你?霏兒韻兒呢?怎麼沒見著她們的人?”有些焦急的,她問道。
“她們?如今該是在我哥那吧?”歎了口氣,君北影答道。
“怎麼會?怎麼可能?她們怎麼可能在月那?她們不是該跟我一道出來的麼?怎麼會在那的?怎麼會?你倒是說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她大聲質問著他。
“我知道你擔心她們,我何嚐不想帶她們一道出來。隻是——何其不易啊。況且,她們是心甘情願的。”
“你好殘忍,你該帶她們出來的啊,該帶的啊?等到事情被發現時,她們——就是死啊!是死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心甘情願,心甘情願,是心甘情願啊!要她們如何不心甘情願,在她們心中,自己也是她們的主子啊,要她們怎麼不做到心甘情願。如何不做到心甘情願。
歇斯底裏的,她捶向他堅硬的胸膛,每一拳都使盡全力。在她悲痛的哭喊聲中,那樣一拳一拳不知打了多久,終究無力的垂了下來。他殘忍,自己何嚐不殘忍,自己——有什麼資本說他?有什麼資本怪他?對不起她們的人——是自己啊!
輕輕的他拂去她臉上淚珠,靜靜的擁住了她“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兩個和你是最親的,要是沒有了她們,你以為我們可以那麼簡單的就出來麼?那個可是皇宮啊!”
是嗬~皇宮啊!那裏,是皇宮啊!深深的無力感襲來,如絲真是身心劇疲。
“那麼,我去把她們換回來,換回來,月就不會說什麼了?你幫我,你幫我好不好,幫我好不好?求你。我求你。”第一次,那個堅強倔強低頭苦苦哀求。
“來不急了,他們現在該拜完堂了,你去也來不急了。到頭來苦的就不止是她們了”還有你啊!輕輕的。他在心中加了一句。
“拜堂?”
“是,宮裏放出的風聲是我哥娶了太後的義女。說是我嫂子有孕在身,沒人伺候。太後就自己做了這決定的。”
“太後…”那個要自己有些分寸的人,怎麼會答應他們這麼荒唐的事,一女侍二夫。當朝社會,這是何等不齒的一件事。況且,那兩個都是她的兒子啊,她是怎麼會同意的,如絲不覺得她會不知道。
記得曾經,自己與君北月就在一起一會兒,她便知道了趕過來警告,這麼大的事,她怎會不會知道?她是如何允許的?
事情,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如絲不知,頭腦中,茫茫一片沒有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