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其實我們一樣自私 遇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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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常常戲言希堯患有嚴重的社交障礙:她在陌生人麵前所表現出的冷漠拘謹與麵對熟人時的開朗健談簡直判若兩人。
從小到大每個第一次見到她們的人都無一例外的認為鐺鐺更好相處一些,而希堯則充滿了距離感。然而日後他們又會無比懊惱的抱怨自己當初看走了眼:一個冉鐺鐺已然活潑到讓人吃不消;再加上一個比她還要麻辣數倍的希堯,簡直就是讓人絕望。
希堯的大學學姐莫如就說過這樣的話,“我第一次見著你就想,‘我靠,這女的怎麼這麼拽!傲什麼傲啊?是胸比別人大,還是屁股比別人圓?這麼目中無人!’本來我都打定主意要對你敬而遠之,誰知道時間長了才發現,其實你比誰都三八!”
當時的希堯滿臉無辜,繼而搔首弄姿擺出深沉狀,“這說明我比較有內涵!藏而不露型!”
全寢姐妹皆做嘔吐狀。
希堯不為所動,堅持認為對待陌生人就該有陌生人的樣子。
莫如被她氣得不輕,“不熟你就擺張冷臉給我看啊!你這傻丫頭,保不齊因為這張冷臉得罪了多少人而不自知!”
希堯聳聳肩,過後依舊我行我素,見到陌生人還是一付金枝玉葉高高在上的拽樣。
好在最後鐺鐺說了句公道話——其實她不過是不善於跟陌生人打交道而已!無所謂拽不拽傲不傲。
今晚的情況又是如出一轍。
送走了李大鍾,鍾司和希堯返回包廂,鐺鐺已然跟Ken聊得相當投機。原來夢之幻的那幾個造型師跟Ken也都相熟,幾個人正好湊成一桌。在座的除了鐺鐺,希堯隻認識鍾司一個,但又唯恐別人說她犯花癡,幹脆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這點小動作當然瞞不過鐺鐺,當即便指著希堯向鍾司嚷道,“桑榆先生,你們家就是這麼招待救命恩人的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戲似的看向兩人,鍾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起身坐到希堯旁邊,轉頭問鐺鐺,“能不能問一句,為什麼是桑榆?”
鐺鐺聞言哈哈大笑,希堯窘得不行,不由想起鐺鐺先前“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戲言。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又不好發作,她倒了滿杯的啤酒塞給鐺鐺,惡狠狠低語道,“你要是敢胡說一個字就試試看!”
鐺鐺狐狸一樣笑得曖昧,連連道,“非禮勿言!非禮勿言!”
鍾司也不深問,隻向希堯說,“你的朋友很有趣。”
心虛的應了一聲,希堯並不去接他的話頭。這時有人提議幹杯,她便稀裏糊塗跟著舉了杯。一杯過後又是一杯,當她端起第三杯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鐺鐺拉住了她,“姑奶奶,你以為是在喝白開水呀!”
希堯慢慢眨著眼睛,反應慢半拍的問道,“你說什麼?”
鐺鐺做狂暈狀,向鍾司道,“桑榆……呃,不,Wallace,我們去跳舞了。你不去是吧……希堯就交給你了。那個,一會兒千萬不能讓她再喝了。她這人酒品相當不好,一旦超過三杯就該撒潑了。”
說完鐺鐺拉著Ken鑽入舞池,舞曲響起她又折回來,好心叮囑道,“呃……忘了告訴你,加上之前在外麵喝的一杯,她今晚已經喝掉三杯酒了。”
鍾司唇角莫名揚起笑意,微微點了點頭。
此時的希堯臉上湧動著異樣的酡紅,看起來頗有些醉態。聽到兩人的對話,她皺眉向鐺鐺道,“閑時勿論他人非!你居然當麵嚼我舌根!我酒品不好,你RP更低!”
鐺鐺嘿嘿一笑,以最快的速度沒入舞池中。
個把分鍾內先前門庭如市的包廂內就隻剩下他們兩人,麵對著尚屬陌生人的鍾司,希堯微有些不自在,想說點什麼又找不到話題,幹坐著又似乎有些尷尬,便試探著問道,“你……不跟他們一起去玩?”
鍾司靜靜地打量她,將她的不自在一並收入眼底,搖頭道,“懶得動。”玩味的看著她,鍾司反問道,“你怎麼也沒去?”
希堯比劃了下心口又指指外麵震耳欲聾的音響,“太吵——心髒會不舒服。”
鍾司了然地點點頭。
希堯失了話頭,又無以為繼,隻得訕訕縮回沙發裏百無聊賴把玩著耳環。
鍾司若有所思地笑著,突然想起什麼,忙低頭在衣袋裏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拿出一個白色的飾物,“這個,應該是你掉的吧?”
看著他掌心裏白色雪花形狀的耳環,希堯陷入怔忪,在霍家發生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酒精放大也氤氳了她的感傷,過了許久才啞著聲音道,“謝謝!不過那是沒用的舊物了,留著也是礙眼。”
鍾司眸光微閃,猜測道,“跟那個摩天輪之約有關?”
希堯默然。
想著那個似酸又甜的橙子,和那個若無其事說著“挺甜的”的男人,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聊。甩甩頭,借著七分酒精壯起三分色膽,她直勾勾看著鍾司,發出這輩子最為花癡的一句話——“說實話,你的眼睛真的挺漂亮的。”
“呃……謝謝誇獎。”鍾司費了好大力氣才跟上她跳躍的思維,“你眼光挺獨到的……”
“當然。”希堯歪著頭,話一句比一句多起來。“我對男人隻有兩點要求:眼睛和手。”
“哦?”
“我喜歡有著像陽光一樣溫暖目光的男人,隻要看著他,哪怕發生天大的事情,我也可以在那樣的目光中找到依靠。”希堯定定的看著鍾司,渴望的,深切的,哀痛的,卻又仿佛看的不是他。
鍾司被這樣的目光刺痛,下意識伸出手,卻被她牢牢抓住,連同她的手一起貼在她臉頰上,“修長,溫暖,但沒有很粗的大骨結的手。”她的聲音低低的,近乎喃喃自語,“那樣的手……也可以很有力,也可以帶我去想去的地方……”
包廂裏漸漸隻聽得到她深深的呼吸聲,他的手停留在她的眼睛上,盡管看不到她的表情,鍾司卻感到掌心一點點的濕潤了。
“怎麼辦?”她說,“要怎樣才能從他那裏畢業?”
微微歎息,鍾司抽回手,避過她通紅的眼睛,扳過她的頭靠在自己頸窩,“如果實在畢不了業,那就轉學吧……”
“嗯?”
“我說,後天我有空,我們去坐摩天輪。。。。。。然後,轉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