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傷情卷?相見爭如不見 】  第026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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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環著她的腰緊緊地貼著他,蒙蒙細雨中,一對璧人相擁而行,身後繁花似錦。
    霧氣自窗中淌進,在屋內氤氳成淡淡的溫暖,綺羅紗帳隨著卷動的氣流旋轉飛舞,構造出一副夢幻般的美景,開著的窗戶中偶爾會飄進幾片花瓣和青綠的葉子,落在窗前的桌椅上。
    他拿起木架上的帕子覆在她頭上,揉擦著她被雨淋濕的發,她的手摸到他放在她頭上的手,連同帕子一同從頭上拉下,別扭地把帕子塞到他懷裏,“喏,你先擦,小心把我衣服沾濕了。”他在雨裏淋了那麼久,肯定比她還冷。
    看到她因羞澀而心口不一,恍恍惚惚憶起曾經的她,那時她也是這麼別扭的性子,分明關心,卻礙於她公主的尊貴麵子,總是掩蓋自己的心意。“是你把我衣服沾濕了。”
    她抬眸,伸手摸摸他的白袍,又摸摸垂在胸前的銀色發絲,愕然道,“你身上怎麼一點兒雨都沒有?”
    帕子迎麵而來,遮蓋住她的視線,她再次感覺到頭頂上大手溫柔的動作。
    他另一隻手探進她的袖口,握住她藏在袖口下略微冰冷的手,“明日我要出遠門,你留在這裏,不要亂跑。”
    出遠門?要去哪?他把她帶出宮,卻留她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想到他要離去,從未有過的慌亂瞬間襲上她的心口,她驀地扯下帕子,纖指摸上他領口的盤扣,指顫如秋風落葉,“你要去哪?你把我帶出宮,現在卻要留我一人在什麼聽都沒聽過的破宮裏?!”
    他沒料到她如此激動,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隻能淡聲道,“我過些天就回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讓你走!你每次都是這樣丟下我離開!有想過我的感受麼?!知道你走後的日子,我一天天是怎麼過的麼?!我幾乎天天噩夢,夢到你再也不會回來!我不管!你不許走!”端木萱萱‘霍’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狠狠將帕子摔在他身上,想也沒想地一股腦傾口而出,說出口的話,她甚至不曾想過。
    脫口而出的話不僅讓他震驚,同時也震驚她了自己。她剛才說了什麼?端木萱萱踉蹌的退後一步,垂首望著自己的腳尖,回想方才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她剛說“每次”?但這是她喜歡上他後,他第一次說要離開啊……
    她低著頭不想看他,更不想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她的頭垂得很低,一頭烏發流泉般滑下,露出潔白如玉的頸象,分外動人。她穩住自己的情緒,在心底猜測所有的一切,然每種劃過心頭的猜疑都讓她心驚。
    忽地,一陣風吹開了門扉,站在門口的她水袖和裙擺隨著風卷起,在風中翻舞。
    花飛時雨殘,簾卷處春寒。
    幾時睚徹淒惶限?
    他坐在那裏,抬眸望著她,內心並不比她好很多。她記起來了麼?他一瞬不放地盯著她,仔細地凝視著她臉上的變化,她的眸中閃著淚光,困惑,淒涼,哀傷,不解,不可置信……短短的一瞬間,她的眸中閃過很多情緒,最後她抬起淚光點點的眸,一片茫然。
    “為什麼我會說那些話?”她望著他喃喃低語,似是詢問,又似自言自語。自他出現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失常的情況了,前幾次聽到的聲音也是,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是因為我的病麼?我是不是病的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
    細雨絲絲柔柔,內心惶惶淒淒……
    他站起身,將她顫抖的身子摟進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安撫著她,聽著她的呼吸由急促變得平穩,他的眸色也由淡薄幾近透明的顏色變為墨黑,提起的心逐漸放下。
    “你隻是太累,想太多了。”
    一室的寂靜中流淌著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哀傷,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悲慟,卻又在悲慟中隱著無聲出芽的希望。
    他摟著她,臉上毫無表情,似玉似冰,雪樣白的肌膚在氤氳的霧氣中散發出瑩瑩白光,卓越的仙人姿態,冷淡而清雅。他望著她身後輕卷的紗幔,眸光幽幽,沒有情緒,然而輕顫的睫毛終是泄露了心底的恐慌。
    從窗吹進的風拂著他的發絲,身上原本清淡的藥氣,混合上外麵飄進來的花香,熏染著整個屋子,也將他被她的反映而攪亂的思緒熏染地更加暈眩。
    白袍輕揮,他關上了屋內所有的窗和門,隨風起舞的紗幔也逐漸平息下來。
    一如他們逐漸平息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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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細雨不隻飄灑在南部,連位於西南部的皇宮也被柔雨洗刷了一遍。細雨過後,月影星稀,比平日厚重的雲遮掩了一部分月光,星星也似離地麵越來越遠,點點光亮隱隱約約。
    丞相府安然的籠罩在這夜色下,子夜整個府邸早已悄然無聲,除去一間房外燈火俱滅,這間就是丞相獨子柳錦的臥室。
    柳錦坐在桌前,盯著忽明忽滅的燭光,明亮的眸有著沉著和冷靜,而深鎖的劍眉泄露了他此刻並不平靜的思緒,像是被什麼天大的難題困擾著,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眉頭卻依然不見展開。他起身在屋內踱著步子,又拿了幾個燭台一一點燃,整個屋子頓時明亮起來。
    在宮內已經搜查了整整四日,偌大的宮裏隻要有人的地方差不多也搜查盡了,如此容易沾染上味道的毒花在宮內竟然沒有絲毫氣味,像是蒸發掉一樣尋不到蹤跡。
    他坐回桌前,手肘撐在桌上,食指支在雙眉之間揉了揉簇的酸痛的額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明日一天就能將剩下的地方搜查完,看來所有的希望都隻能壓在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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