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傷情卷?相見爭如不見 】 第0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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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不同於紅雨苑的苑落,沒有桃花爛漫,沒有歡聲笑語,在苑落正中央有一個翡翠色的湖,微風拂過,波光粼粼,整座苑落給人一種幽淡素雅的韻味。這便是端木於若的住處——鏡湖苑。
端木於若側躺在軟榻上,看起來嫻靜又自適,然簇起的眉頭泄露了她的憂慮。
“容兒,你說,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端木於若偏首,似是給身旁的丫鬟說話。
“啊?公主說什麼?”身旁的綠衣小丫鬟緊張地問道,滿臉疑惑,誰是容兒啊?
端木於若微怔,看了看身旁的丫鬟田心,她竟然忘記,三年前就把與自己最親近的丫鬟容兒逐出宮了。她黯然垂眸,現在,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知,容兒在宮外過的可好?當年她也是不得已,必須以防萬一,她可是一點都輸不起。
“怎麼,看起來心神不寧的。”乍聽之下關心的話,語調卻無任何關心之意。
端木於若一驚,驀然回首,急忙從榻上起來,手忙腳亂地整理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理了理臉頰旁的發絲,白嫩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像一朵嬌羞的花兒。
“你,來了。”她有些遲疑地開口。短短三個字,隻有自己知道那裏麵的盡是思念和心酸。她已經三年沒見到他了啊,這張在她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俊顏。隻是,他為何會回來?直覺告訴她,他如今出現在宮裏,肯定不單是因為端木萱萱的病。
褚臨靜看著端木於若慌亂的模樣,麵無表情地走到茶幾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瓷杯細細端詳,那是一個精致地瓷杯,胎輕薄,釉溫潤,色彩鮮明,模樣清秀地有點兒羞澀,卻又隱著傲氣,一如它的主人,看似簡單卻讓人捉摸不透。
“你似乎對我的出現很驚訝。”褚臨靜一身月牙白,更顯清雅和瀟灑。
端木於若微微張口,又苦澀的笑了笑,“這是你第一次比我說的話還多。我才說了三個字,你瞧你就說了兩句。”而這些話,卻是對她的懷疑和質問。
“我自然不是來跟你懷舊的。你身邊的那個護衛呢?”他的指尖沿著杯口畫著圈,視線也在屋內環繞了一圈。如果他沒記錯,隨若對端木於若,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不會輕易離開,除非逼不得已。
“這兩天穀裏有事,娘招他回去了。”她神色微動,沒有對他說謊,對他,她一向是誠實的。
她雖為公主,卻不是在宮內長大,母親也不在宮內。六歲那年父皇北上,無意間尋見了她和母親,母親一向不喜歡宮內的爭風吃醋,明搶暗鬥,而父皇一心想要將自己接回宮,母親不忍父皇為難,便允許自己入宮,母親則留在白雲穀裏,而隨若則是從小便跟在她身邊的護衛,進宮後也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她。
他抬眸,進屋後第一次正眼望向她,然而眼神卻讓她心痛,“端木萱萱三年來昏過六、七次,這事你不知?”
端木於若微愕,“確實不知。”
難道他以為是她所為?
他仍舊盯著她,想要在那張看不出絲毫破綻的臉上找出一些自己想要的線索,片刻後,他斂眉深思,重新考慮自己的猜測。
三年前,端木萱萱的病是他醫治好的,三年後會出現昏倒的情況也是在他的預計之內的。然而在這三年間竟也昏過數次,這隻能說明有人在不知不覺中對端木萱萱下了藥。但是究竟是什麼藥,目前雖有端倪但還不能確定。
端木於若見握著杯身的指隱隱發白,試探地開口,“萱萱的病出什麼狀況了?”
“沒有”。他簡單答道,將深深地擔憂和憤怒掩埋於心底。隻有他知道,端木萱萱中的毒,完全打亂了他三年前的初衷,甚至會毀了他所有的計劃。
“三年前,我們已經說得很明白。希望你不要做什麼蠢事。”他隨手拿過桌上的詩集,翻了一翻,淡淡的紙散發出檀香的味道。如果真的如他猜測那般,端木於若的屋裏應該會留有柳葉桃遺留的香味。柳葉桃本身帶有一種奇特的香味,會在碰觸過的一到三個月內留在接觸過的人身邊,這屋裏的東西上,並無此種香味。但是從不離開端木於若的隨若卻離宮外出,萱萱昏倒也是最近的事,他不得不懷疑那個隨若是因他進宮,避免被懷疑才離開的。
她垂眸不語,似是陷入了對三年前的回憶。
斂眉神思,黑眸輕轉,掃到她唇角微綻的一朵笑顏,那抹笑看在他眼裏分外刺眼,仿佛是在提醒他,無論他多麼努力,都無法改變發生過的事實。
眉骨陡然一聳,他霍地從椅上起來,失常地驟然拽住她的腕,冷冽的語氣,像灌注了比天高比海深的仇恨,“三年前的那件事,你最好把它永遠忘了!”
好痛,她已經分不清是腕痛,還是心痛。三年,她以為早已變得堅不可摧,沒料到,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還是能令她芳心俱碎。
端木萱萱嗬,永遠能令這個冷若冰霜,靜如深海的男人為她發狂。
澀然一笑,她不若以往的怯懦,而是迎上他的眸,望著他變得愈來愈淡的眸,心也愈來愈疼,諷刺道,“我忘了又如何?縱使我忘了,也無法改變它已經發生的事實。”
窗外一陣清風,頓時,屋內死寂。
他凝住她,眸光猶如星火,閃爍不定,臉上寒冰又深了一層。
她將手抽回,悠悠道,“怎麼?不殺了我麼?殺了我,我就不會有說出口的機會。”
袖袍裏的手,關節吱吱作響,然他卻放開她,神態冰冷卻悠閑自得,“殺了你,白雲穀的藥草,恐怕以後我是拿不到了。”
聞言,她失魂地坐回椅上,他一句話,便將她的悲哀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麵前。
是啊,他們之間,永遠隻有交易……
“你這次回來,不隻是因為萱萱的病吧?”見他要走,她一心急追到門口,脫口而出。
他凝眸回視,冷眸精光燦然,“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端木於若沒有在她冰冷的注視下退縮,隻是的懊悔地閃閃眸,嘴角扶起一抹淡淡的自嘲,輕聲道,“是我逾越了。”
待褚臨靜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端木於若這才深深的吐了口氣,有些恍惚地斜靠在門框上,輕輕的閉上眸,心中苦澀。
飄然而來,淡然而去。
他又走了……她永遠都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銳利的疼痛在心口炸開,她低眉淺笑,笑地淒涼,笑的滲骨。她是得不到他,但他就真的以為他和端木萱萱能重新在一起麼……
聰明的人,果然最容易犯傻。
許久後,隨若出現在端木於若身旁,恭敬地垂首,“小姐。”他從不叫她公主,或許是因為在白雲穀他早已習慣‘小姐’的稱呼,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她也從未追問過。
不睜眼,她也知道是隨若,隨若身上和他一樣,也有淡淡的藥香,卻是和他不同的味道。隨若的味道讓她安心,而他的味道,隻會讓她心痛。
端木於若幽幽睜眸,望著不遠處的湖心,“娘還好嗎?”
“穀主很好。”隨若剛毅的唇微啟合,“穀主隻是很想念小姐。”
端木於若的臉上出現矛盾的掙紮,娘真的想她麼?她真的很想相信隨若的話,但又清楚的明白隨若隻是在安慰她而已。
想念?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種美好的期望,對她,那是一種在心間日積月累的痛,一經碰觸,便像驚鳥般騰散開來,疼地四分五裂,收也收不回。
隨若抬眸望著她,眼中有著不該有的愛慕,他不想看她痛苦,但她卻總是在傷心,小時候是穀主,後來是褚臨靜。有時候,他在想,什麼時候她會因他而痛,那他也不枉此生了。
“他出現了?”他開口詢問,沒有避諱。她的事情,他比誰都清楚,她對褚臨靜的感情,他也比誰都明白。
“恩。”
“他這次進宮一定有別的目的。”
端木於若轉首望著他,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他倆的想法總是能不謀而合,“你也這麼認為?”
“恩。”
方才和他說每一句話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句出錯,在他能洞悉一切的眸前,她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小姐放心,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被騙到,”隨若看出她的擔憂,唇角扯出一抹笑,在旁人看來滲冷的笑,看在端木於若眼裏,隻有安心,“隻是,要看用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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