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幸福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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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在公路上的跑車,一閃即過,伊穎帶著一種後悔、無奈、期盼、慶幸的複雜心情前往A市的廷緯機場。她後悔自己為何如今才發現她仍是這麼地思念著冰朔,她無奈的是冰朔幾乎已經被判了死刑,她期盼的是讓她心心念念的冰朔會再一次出現在她麵前,她慶幸的是她可以回頭。
機場候機廳的廣播一遍又一遍的播報,一波又一波的國外旅人與回國的人陸陸續續地出現在候機大廳,然後,又消失在大廳的盡頭。兩個小時了,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可是冰朔的身影還未出現。
“下麵播報一則通知,航班號為JDT5468的飛機在太平洋上空與機場失去聯係,請等在候機廳的乘客家屬、朋友到機場辦事處確認。”廣播裏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相同的內容,伊穎不予理會,隻是專心的坐在凳子上等著冰朔的出現。
可是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冰朔的航班號,“JDT5468”多麼諷刺的一組數。維亞見伊穎久久沒有反應,還是選擇了自己去一趟,他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緩步走向機場辦事處。
維亞離開了,伊穎忍不住抽泣起來,她知道冰朔一定會上那架飛機,也一定會為了不在她的婚禮上不遲到而上飛機。
不久維亞就回來了,伊穎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維亞會親口告訴她,冰朔沒有上飛機。隻是事實永遠是殘酷的,“已登機”三個字讓伊穎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放棄一切的想法。
“伊穎,我們該走了。”維亞推了推目光呆滯的伊穎,她絕望的樣子讓人好心疼。維亞多麼想安慰她,隻是他永遠都代替不了那個人。這是他有了一種後悔的感覺,他如果聽了冰朔的話,那麼伊穎也不會這麼快就知道冰朔飛機失事的事,他也不會這麼絕望,他會一直一直瞞著她,讓她的世界裏不再出現冰朔。即使她的心從未停止過對他的思念,即使她會恨他,他都不在乎。
伊穎笑著說:“說的飛機還有很久才會到,我不能走,我要等他。”笑,這可悲的笑。伊穎隻是在騙自己,因為隻有騙自己她才能夠找到一絲精神的寄托。冰朔如果死了,她的世界也會瘋掉,她會崩潰!
“伊穎······”維亞口中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我們先回家好不好?”維亞連哄帶騙地把伊穎帶回了別墅。
一到別墅他就把伊穎帶去了她的房間,她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就把維亞推了出去。一出門,維亞立即撥通了柳筠的手機。“喂,是小筠嗎?”維亞急切地問道。
“恩,是的。維亞哥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柳筠輕快地回答著。手機的另一端,柳筠正在為伊穎能與冰朔重逢而高興。
“冰朔的飛機失事了,伊穎她現在心情很糟,她現在一個人在房間裏你······”維亞的話還沒有說完,柳筠就立馬接話。
“怎麼會做這樣呢?那我現在就過來一趟。”說完柳筠就掛了電話。維亞合上手機,走到沙發前走下,冰朔的死對伊穎的打擊,不知她何時才能修複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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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筠你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別墅,一進門她就開始詢問伊穎的情況,伊穎和她還有悠夢雖然都有學心理學,但是伊穎因為父母是飛機失事死的而一直對飛機失事有著恐懼,現在冰朔也遇上了飛機失事,伊穎有極大的可能會壓力過大造成崩潰。
維亞詳細地說了伊穎的初步情況,柳筠的判定是伊穎極有可能會得憂鬱症,她要給她進行心理輔導。柳筠準備打開門與伊穎交流一下,去舒緩一下她現在的心情,可沒想到的是房門被反鎖了。她連擰了幾次都沒有反應,“維亞哥哥,你快來啊!穎姐姐把房門反鎖了,你快去那備份鑰匙啊。”柳筠焦急地喊道,心中祈禱伊穎不會做出什麼事。
維亞匆匆拿來了鑰匙,柳筠已經在一旁急得敲門了。柳筠打開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伊穎,“姐姐。”柳筠發現伊穎的時候,她安然地躺在床上,地上是安眠藥的瓶子。柳筠一下花容失色,立刻跑到伊穎的身邊搖著搖她。
伊穎睜開眼,一臉莫名。“小筠,怎麼了?”
“姐姐,你沒事,嚇死我了。”柳筠差點哭出來,淚水在泛紅的眼眶中打轉。
“又怎麼了?我隻不過是睡不著,吃了片安定,別哭。”伊穎姐姐般撫摸著柳筠的頭,安慰道。
維亞也鬆了一口氣,剛才還以為伊穎真的選擇了自殺這條路,現在確定沒事也就安心地離開了房間。
連這幾天柳筠一直都陪在伊穎的身邊,給她進行心理減壓。伊穎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反而給了柳筠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原本擔憂的心也就放了下來,至少她現在可以確定伊穎絕對不會作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對伊穎的安全是絕對放心了。伊穎原來是下午要開董事會,但出於柳筠的建議,會議有維亞代替出席。
漣澤集團與雅誼集團的勢力社會輿論對伊穎忽然與維亞取消婚約沒有任何的反應,更沒有出現跟蹤報道的現象。一切都顯得很平靜,就連兩個集團的內部也沒有一個討論的人。
這天下午,維亞出席會議、柳筠接了個電話就匆忙出門了。空蕩蕩的別墅裏隻剩下伊穎一個人,她倒是樂得清閑,一個人安靜地回到了房間。
那一份安靜就像是暴風雨來的前夕,安靜地讓人害怕,害怕在這之後會失去一些最重要的東西。可是世事永遠是不如人意的,命運永遠在一次又一次地開著玩笑,沒有人能猜到,下一刻它會怎麼樣沒人能夠回答。他們無法去控製,隻能盡力去做。
意外永遠發生在計劃之中,所以它才會有意料之外的解釋。
······
別墅的們再次被打開,已是夜晚。A市的深秋顯得有點蕭瑟,但因為地處南部,氣溫卻不是很低。和春季一樣愛下雨,但卻比連綿的春雨來得少,同樣也與春雨密密形成了反差。空氣中帶著濕潤,同時也帶著秋季獨有的氣味。
柳筠走進別墅,維亞還沒有回來,整個別墅太過寧靜,讓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伊穎,雖然伊穎的心情好了許多,但還是讓她有點擔心。輕輕地推開房門,房門沒有鎖上,而且還露出了一條縫,柳筠不安的心稍稍平靜。
看著早已熟睡在床上的伊穎,柳筠微微一笑,想要湊過去看看伊穎的睡容,一下驚呆。伊穎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慘白的臉色讓柳筠呆住,安眠藥沒有少,掀開被子才發現被單上血跡斑斑,被割開的手腕滲出鮮血。拿出手機就撥打急救電話。接著又撥通了維亞的手機,“維亞哥哥,不好了,穎姐姐自殺了,快來去中心醫院。我和穎姐姐這就去。”
救護車很快就到達了別墅,柳筠握著伊穎的另一隻手,淚流滿麵。“都是我的疏忽,都是我的錯······”柳筠在心裏一次次懺悔,她後悔為什麼要出去,為什麼這麼放心的讓她一個人呆在家裏,為什麼忘記了她們三個人都是那麼地喜歡裝出快樂的樣子。
柳筠在心裏為伊穎同時祈禱了千萬次。
白色的病房裏,維亞剛剛趕到。“小筠,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以為姐姐她已經······”柳筠擦著淚,哽咽地說著。比維亞先趕到的泠風站在柳筠的身邊,摟住痛哭的柳筠。“好了好了,姐姐她不會有事的,醫生不是說了嗎,她已經脫離危險了。”泠風一語雙關,一邊是在安慰自責的柳筠,一邊也是在告訴焦急的維亞伊穎她沒事了。
維亞沒有再說什麼,他對自己的失態表示抱歉,畢竟這件事不能夠全怪柳筠,他也有責任。悄悄走到伊穎的床邊,臉色毫無遺漏地表現了她的失血過多,血漿一滴一滴地輸入她的體內。心疼的感覺湧上心頭,他不能再讓她有事了,他要一直保護她。
翌日。
清晨的陽光透著清新,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消失殆盡,代替它的是“紫迷”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的香味。昨夜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天氣越來越冷了,病房裏開起了恒溫的暖氣。
“病人已經好多了,估計很快就能清醒了。”醫生平淡地說著伊穎的情況。維亞點了點頭,問道:“她不會有什麼事吧?”
醫生點了點頭,“真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好勸勸她,做什麼想不開呢?”
“我會的。”送走醫生,維亞又坐在了伊穎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沉重的眼皮緩緩抬起。
“維亞。”蒼白的嘴唇張開,叫出了他的名字。“穎兒,你沒事了。”維亞興奮輕聲地說道。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笨蛋,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就算是他走了,他也一定不會希望你輕生的。至少你要為他好好地活著,讓他看到你的笑顏依舊,這樣他才會安心,不是嗎?”
伊穎點著頭,忍著淚,“嗯”了一聲。她要為他繼續活下去,她要為他與她的夢想繼續走下去,她要為他能夠快樂而快樂。
“漫長的過去
我也常懷疑
有什麼值得我去追尋
你卻無意裏
闖入我生命
臉上一抹淡淡笑意
你的愛你的壞
多無奈放不開
終於我才明白
我來這世上隻是因為你
隻為這一場命中的相遇
用我每一個呼吸去愛你
然後再眼見你離去
······”一切都隻因為你,為你而笑;為你而活;為你而,從世界的盡頭繼續向前走······決不再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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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澤集團亞洲總部的頂層。“怎麼樣了?”伊穎冷冷地發問。
“報告總裁,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恐怖分子在飛機上放置了炸藥,等到機組成員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另外就是星音集團已經在邁開它下坡的第一步了。”
“很好。”伊穎就像是個複仇女神一般,笑得肆意,“我要讓它一步錯,滿盤皆輸。”
“是,總裁。”
短短數月,五年前的那些人早已被伊穎清理得幹幹淨淨,她不是一個有仇不報的人,恰恰相反她是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犯我,我必滅人。”的人。
蔣憲已正式成為亞洲總部的總經理,而另一個伊穎器重的龔毅接收了蔣憲原來的職務。設計部隻有何意幾人沒被裁,其他的都over了。內部的清掃結束,伊穎又回到了美國,好好地打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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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女子美麗的臉上多了幾絲成熟,手裏拎的是B&M這一季的主打款包,長發隨風揚起。她又來到了A市,一個秋季的A市。她很熟悉A市秋季的天氣情況,一出機場一把傘就已打起,仿佛知道今天會下雨。就像她已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很久很久,連這裏的天氣情況都記憶深刻。
坐上車,女子一路上以超速向她的目的地前行,終於銀色的跑車駛進了一個綠意盎然的莊園。在莊園裏,它永遠不會變黃、變枯,所有的植物都是四季常綠的,就像他在她的心裏永遠不會改變是一樣的。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永遠回不去了,但他們的美好、他們留給人的難忘是無法拭去的,同樣也是亙古不變的。
墓碑是維亞去選的,照片也是維亞去挑的,她很滿意,照片上的他笑得很快樂。女子纖長的手指撫過這張撫弄了無數遍的照片,今天她又來看他了,像對著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說著這一年來發生的每一件事,與他分享著自己的快樂。
在她的心裏他沒有死,隻是消失了,但他的心還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她勇敢地說著:“我想你,我愛你······”她真的是很懷念過去,有他的時光。
女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從包裏翻出一張設計稿,紙上的服裝是當年她與他兩個未完成的作品。“朔,你不是一直畫畫想想,問我,這套婚紗應該叫什麼名字嗎?現在名字我已經想好了,你知道嗎?這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件設計應該叫什麼。現在我告訴你。”她刻意地頓了一下,拿出火柴點燃這張複製品,然後接著說道,“它的名字叫做憶,冰,之,夢······”
秋雨依舊在下,設計稿慢慢燃盡,她對他的思念就像這套設計的名字一樣,憶冰之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