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帝王傀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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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趙惜影,自小就出生在三大帝國之一的金帝王朝的皇家。
父皇有很多嬪妃,除我以外卻再也沒有其他王孫公主。星向大人,也就是父皇的主祭祀大人,他有著叫人難以忽視的美麗容顏,與父皇整日形影不離。而我也很喜歡他,除了父皇和母後以外最喜歡的人了。他卻告訴我,我生來就是未來的君王。
我不想要做皇帝,與那冰冷的皇位相比,我更向往外麵那個精彩絕倫的世界。我沒有什麼雄心壯誌,我隻想向父皇與主祭大人那樣與喜歡的人幸福的在一起,這些就夠了。
可是,十七歲那年父皇還是去世了,隨著父皇的去世主祭大人也隨之而去,而我的母後早在我十三歲那年就與世長辭了。
沒有任何爭議,我也沒有任何選擇的坐上了那個讓我一直逃避的寶座,坐上了那個父皇曾經坐過的位置。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孤獨的人,孤獨又無助的坐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看著文武百官們向我下拜,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我登基那日我終於見到了我的主祭祀——星啟。
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眼睛,像是會勾人魂魄一般,讓人一眼看到就不能自拔。
他有著像星向一樣的裝扮,隻是他身上仿佛透著清冷的味道,就算離他這麼遠我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覺道。他身穿著主祭祀鑲滿了星鑽的華麗的長袍,長袍上散發著淡淡的藍光,長發用精美的白玉發冠束起,光潔的額頭上點綴著綴金的琥珀色的水晶抹額為他平添了幾分通靈的色彩。他如同一隻有著高傲血液的鶴,漠然的站在我麵前。
他沒有向其他人那樣向我行禮,更沒有按照規定向我宣告效忠。他隻是象征性的向我微微欠身,然後如同他人一樣清冷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他看著我道,“您還不是我的王,除了我的王,我不會為任何人效忠!”
然後他在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下離開,那日之後,整整三年他沒有再走出為主祭祀準備的占星居一步,我也整整三年沒有在見過他。
即位之後的半年我娶了顏興之女為後,我本不喜歡顏韻的,但這半年來的朝政大都是由顏興來為我操勞,作為報答我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
那之後顏興的勢力在朝野中再也無人能及,而我也不再理會朝政。我喜歡一個人在花園裏撫琴,琴是我十歲生日那年星向送給我的。有著純金打造的琴身和似水流銀的琴弦,豎立的琴身上還鑲嵌著兩顆如血液一般的寶石。
除了父皇,星向和母後沒人聽過我的琴,因為作為帝國儲君的我永遠是高高在上,除了他們,沒有人有機會,有資格聽我的琴聲。因為皇家的教育告訴我,這種取悅別人的行為如同妓子,那樣做是一種自貶身價的行為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直到那日,我依然是一個人在禦花園撫弄我的琴。遠遠的我就感覺到一道如實質一般銳利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我抬頭看去,一個人真真實實的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那樣直白的目光……
一時間的失神,使手下的琴弦根根斷裂。
他很美,雖不是我見過最美的人卻依然使讓人一眼見過就永遠無法忘記的美麗。
他看到我看他並沒有躲避,反而走向我。他大膽的走到我麵前看著我笑道,“陛下很寂寞嗎?”
麵對他的笑容我竟無法躲避,呆呆的望著他。為什麼,第一次見麵的人會讓我產生這麼強烈的依賴感?他一口道破我的心事,讓我無從逃避。
他的手輕輕附在我的手上,拉起我被琴弦弄傷的手溫柔的放在嘴裏甜食上麵流出的血跡。奇妙的感覺順著我的指尖流遍全身,我癡癡的望著他,有些羞澀,有些不知所措,卻又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他用絹帕將我的手指一一包好對我微笑道,“如果陛下覺得寂寞,我來陪你可好?”
於是,那日之後我的心便留在了他的身上。
我聽宮人們說他叫陸離,深受國丈的器重,不過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尚書而已。
正如他所說,他經常會來陪我。而我已經漸漸習慣身邊有他的日子,隻要一日不見他我就會心神不寧。我想我是愛上他了,他是第一個肯接近我心的人。
開始的時候經常會聽到宮人在私底下議論他的聲音,在他們的描述裏他是個極盡陰毒的人,他在朝中的勢力一升再升。僅半年的時間他已經得到顏興的信任,升到了一品丞相的位置。
我為他的成就感到高興,可我一點都不相信那些宮人的話。因為在我麵前他永遠是個溫柔,知我、懂我的人。隻要每天都能見到他,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的人換了幾循,關於他的留言也已經變了。說他已經失去了顏興的信任,因而受到顏興的打壓。
我心裏明白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他將像曾經那些與顏興對立的官員們一樣性命都難保,而這是我絕對不想見到的。
當天陸離來找我,他依然麵帶微笑,在他臉上我甚至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變換。他知道事已成定局,他已經放棄了嗎?可我不想失去他,再也見不到他的日子,我不敢去想。
強烈的不安和恐懼讓我不顧一切的擁緊他,我好怕好怕他會就這樣在我麵前消失。
他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微笑著拍拍我的手道,“陛下,您怎麼了?”
“不要離開我!”我悶在他懷裏道。
我感覺道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他歎口氣有些無奈道,“你已經知道了,我本想用最後的日子好好陪陪你的。”
他雙手抬起我的臉道,“惜影,你知道嗎?我不想要你為我傷心!”
再也沒有往日的矜持,我不再猶豫的送上自己的唇,“我喜歡你,我也不想要失去你!”
陸離沒有拒絕我,他同樣擁緊我的身體加深了這一吻。
唇分後我焦急的問他道,“要怎樣我才可以幫你?”
陸離的手輕輕撫過我濕潤的唇道,“國丈大人掌握著朝政,唯一可以讓他顧慮的就是你手上的兵權!”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唇邊,奇異的感覺再次流變全身。沒有過多的考慮,我就靠口道,“如果我把兵權給你?”
他對我展開一記燦爛的笑顏道,“那麼我會因為你而得救!”
“那麼我把兵權給你!”陸離再次吻上我的唇,失神間我沒有注意到陸離笑容裏的那抹怪異。
我將兵權交給陸離的第三天他便主動請纓去前線攻打一個不安分的小國,我自然是十分的不舍,但最終還是扭不過他的堅持,這一別就是一年。
在這一年裏我又變得寂寞起來,是比以前更加寂寞。不論白天黑夜,我發瘋一般的想念他。
也是在這一年裏,我認識了一個似水的男子,他像我一樣喜歡著音樂,於是在思念陸離之餘,我與他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我們談天說地,唯獨對陸離隻字不提,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怕我一開口心中的思念就再也關不住,攔不下了。
交談中我知道他是我的男妃之一,名叫水纖雲。他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水一般柔和,雲一般清淡,他比我更加讓人疼惜。
一年之後陸離回來了,一身戎裝的他英姿颯爽的站在我麵前。我撲進他為我打開的懷抱裏,那溫暖熟悉的懷抱,一旦進去就再也不想出來了。
陸離回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才想起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纖雲了,他就像我人生的過客,眨眼之間就再也找不到了。可對我來說,我真正在意的人隻有陸離,有他在的日子裏我才發現生命原來是那樣精彩。他總能給我帶來新奇的東西,他就像我的另一隻眼睛,透過他我可以看到外麵,那個我向往的五彩斑斕的世界。
然而安定的日子沒有過多久,猶豫顏興的強壓,半年後陸離不得不再次請兵外調,來躲避顏興。他告訴我,隻要他完全掌握了兵權,顏興就再也威脅不到他了。
他的離開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我卻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強烈的不安讓我從未像這般渴求他,我想要把自己給他,我要用這種方式讓他永遠記住我。
可是他卻拒絕了,他告訴我等他回來,等他在朝野上的地位再也不可動搖時他才會允許自己碰我。
我相信他,於是我癡癡的等待著他歸來的那一刻。
這幾天星空格外美麗,知道陸離這幾天就要回來我高興壞了。一年半的兩地分離讓我對他的思念急劇的膨脹,我每天都在盼著他的歸來。
然而我等來的卻是三年未出占星居一步的星啟,這三年裏他從未現身過,我幾乎都要忘記他的存在了。
他的出現使那種在陸離離開之前的強烈的不安再次出現,而且變得更為清晰。
“好久不見!”他仿佛沒有感覺到我的不安聲音依舊如三年前那般清冷,隻是現在的他臉上多了一層薄薄的麵紗,使他的容貌變得更加亦幻亦真。
他看著我的局促微微搖頭道,“異世界的靈魂果然連生存都無法適應,跟我來吧,時間不多了!”
更多的不安幾乎將我吞噬,我用力的搖頭。心底仿佛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如果跟他去了,我就再也無法見到陸離了。我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我不要再也見不到陸離。
看到我拒絕星啟歎息道,“還不明白嗎?你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在這裏你根本就無法生存。跟我走吧!”
雖然心裏抗拒著,但我的身體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製一般跟著他走進了占星居的深處。
我從未想過皇宮中會有這麼美麗的地方,穿過大片的竹林一排簡單的竹舍就出現在眼前。在竹舍前是雲霧繚繞的荷塘,如同仙境一般美麗。
不等我欣賞完眼前的景致,星啟已經走到一間最大的竹舍前停下道,“請進吧!”
我怔了一下,沒有任何選擇的跟他走進去。
一進竹舍,舒適溫和的氣息就撲麵而來,環繞在我身上,身體從未像這般舒適過。
這屋裏有一池清泉,水的正中心是一朵盛開的金蓮,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蓮花。空氣中那沁人心脾的香氣正是從那金蓮中散發出來的。
看我驚訝的樣子星啟解釋道,“這裏是整個金帝王朝的靈脈所在,池中的金蓮象征的便是這金帝帝國。國家繁盛昌榮,這金蓮就會綻放的更加美麗,反之就枯萎。若是金蓮完全枯萎之時,也是金帝王朝滅亡之時。
我心一驚,沒想到這一池金蓮竟是如此重要。
星啟轉過身看著我道,“這裏是地靈所在,靈氣旺盛。而今夜是星薈之夜,天靈凝聚。我以天地之靈為引介強行打開空間之門,將你送回屬於你的世界,迎回我王!”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烈,我不解道,“你……你到底再說什麼呀?”
星啟解釋道,“你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隻因空間的震動才使異世界的你與我王的靈魂發生錯位,導致你將於這個世界。現在我將要送你回你的世界,同時將我王迎接回來!”
我怔住了,“你……你是說……要將我送到另一個世界去?”
“是!”
“我不要!”我恐懼的後退,想要奪門而逃,卻發現我無論怎樣用力門都打不開。
星啟冷眼看著我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了,為了今天我已經足足等待了三年。若是再留你在這裏,不止你自己性命難保,這整個金帝王朝都要毀於你手中了。到時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難道你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不!”我倚在門板上淚如雨下,“求求你,我不想離開,我不想!”
美麗冰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異彩,星啟歎息道,“你真的以為陸離接近你的目的是那麼單純嗎?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比起顏興,他更加可怕。這個世界不適合你,我希望你能明白!”
“不,我不相信!”我才不要相信,陸離就要回來了。說過要我等他回來的,我要等他回來!
“為什麼這麼傻?“星啟歎息一聲,一陣異香傳來,我眼前變得一片黑暗。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可除了不甘心我還能怎麼樣呢?阿離,最後……好想好想……再看你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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