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軒轅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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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的寅時,腹部傷口的疼痛感讓他想到自己剛出世的孩子,待看到睡在自己枕邊的嬰孩時,才慢慢讓心平靜下來。
臻一醒來,靈燁便去吩咐該準備的補品了。所以此刻,隻有臻和孩子這對父子呆在房中。提起仍有些沉重的手,臻輕撫著孩子的麵,感受到手掌處傳來的溫熱觸感,以及孩子轉過小腦袋的動作。臻不由得半年來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淚滑過臻微微上揚的嘴角,滴落在孩子枕邊。輕吻上孩子粉嫩的麵頰,臻低喃,“寶寶,為什麼,你和他這般的像?你又要我如何是好?我該怎麼告訴天下人,我軒轅臻的孩子長得像他杞國太子?”
正在這時,靈燁領著吉貴端著一碗碗補品走進了殿中,臻溫和的表情讓靈燁的心不由地輕顫。若這樣的表情是為了自己,他又還有什麼不甘的呢?但是,靈燁明白,這隻是妄想罷了!不禁疑惑,這奚戰怎會舍得讓如此精致的人落淚?若換了自己,定是受盡苦難,也舍不得臻為自己落下一滴淚……
注意到靈燁和吉貴,臻的臉上重歸平靜,隻是那淺淺的淚痕讓人無法忽略。靈燁從吉貴手中接過了碗,示意他退下後,快步走到床前,“大王,把這個喝了,對身體有好處。若是不調理妥當,往後是要落下病根的。”
臻任由靈燁將補品喂入口中,然後是可怕的沉默,臻注視著靈燁的臉若有所思。待靈燁端著空碗轉身時,臻低沉的聲音在靈燁身後響起,
“軒轅戎,孩子叫軒轅戎。”
靈燁的腳步不由地停頓,握著空碗的手漸漸收緊,似乎隻要再用些力,就可以將碗捏碎。不過幾個霎那,靈燁便恢複如常,將碗放在了桌上後又重新回到床邊。
“大王,我己經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乳母,孩子也餓了,讓臣帶過去吧。”靈燁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隻是他一直沒有看臻,隻是低頭注視著床沿。
臻看著靈燁低垂的頭,沒有說話。突然,一聲啼哭打破了沉默,臻收回視線,語氣是不帶感情的冰冷,“好生照顧戎兒。往後,便交托你照料了。”
“臣必當細心照料戎兒,大王放心便是了。”靈燁低聲應道。不再多說一言,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從臻的枕邊抱起孩子,便出了“華歆殿”。
看著緩緩關上的殿門,臻輕聲歎息,“我又怎會不知你對我的真心?隻是,此生此世,除了他,我真的沒有能力再去愛任何人了……希望戎兒可以讓你明白這一點……”
抱著孩子坐上了軟轎,將繈褓攏緊,靈燁抬起頭注視著前方。那雙惑人的美目早已被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浸染成赤紅色,強咬著下唇,靈燁瞪大雙眼凝視前方,希望借此將淚逼回。但是,淚水仍是不爭氣地湧出,淚珠低落,灑落在轎內,如那盛開的蓮,美豔,淒絕……
靈燁含著淚看向懷裏的孩子,此時,他正在向靈燁揮舞著白嫩的小手,口中咿呀這什麼。如此可愛的動作不禁讓靈燁破涕為笑,“戎兒,你知道嗎?你的名字,是你父王在告訴我,他愛的人隻有你的生父,永遠不會是我……嗬嗬,我靈燁現在怎麼淪落到為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落淚的地步了?可悲啊!唉。。。以後,隻有你能陪我了,是吧,寶寶?”靈燁捏了捏孩子的小手,左右揮了揮,看到軒轅戎發出“咯咯”的笑聲,靈燁覺得,隻要這對父子開心,一切都值了……
軟轎向離“華歆殿”不遠處的一處偏殿行去,那這是乳娘的住處。
戎,乃是兵器,而這兵器有寓有“戰”的意思。軒轅戎,這難道還不能說明軒轅臻對於奚戰愛得有多深嗎?這樣的愛,讓靈燁該如何擊碎?聰明如他,是明白的,臻的心全給了奚戰,而他,無權妄想可以擁有臻的一絲愛戀……
二十天後,軒轅臻開始例行朝議,隻是,他的第一條王令便讓那些大臣措手不及。齊洛王昭告天下,他的兒子名為軒轅戎,封齊洛太子。
滿座嘩然,半年多未見到大王,如今,大王竟然稱喜得一子,封為太子!這讓眾人匪夷所思。未曾聽聞大王有臨幸哪位女子,隻知道這幾個月來,大王從未踏出那個狐媚男子的殿門一步。這孩子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是那個男人所生?想想越發的可笑了,先不論這靈燁公子是男子之身,便是算算他入宮時間,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事啊!
那些大臣雖然對於軒轅戎有諸多疑惑,但是看到他們的王堅持說那是齊洛的太子,又有誰敢說不是呢?隨著時間的推移,看著長得越來越像齊洛王的俊美太子,任誰都要相信這太子的真實身份了!
隻是,這孩子的眉宇間,分明是齊洛原來的護國大將軍奚戰的樣子。這一直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從指尖消逝,軒轅戎五歲壽辰即將到來,齊洛王向盟國及屬國發出了邀請函,共同慶祝這位齊洛太子的生辰。
此刻,杞國王宮太子殿中,奚戰正看著手中的邀請函出神。眼中的哀傷顯露無遺,漸漸的,平靜取代了一切,奚戰似是下定了決心,關節因為緊握紙張的手而顯得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