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們之前還認識來著……”
    回想著黑子說過的這句話，元零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荒謬的猜測。
    有沒有可能，林放本就是Z市幸存者中的一員？
    是了，林放本身就是出現在Z市的。雖然林放身上有很多疑點，但正是這些疑點反而讓人忽略了最基礎的可能。
    如果林放是Z市幸存者中的一員，那林放一直留在他身邊，難道是為了替Z市的幸存者群體查探他的危險性，然後決定邀請他加入，或者，除掉他？
    這想法來的突兀，細想卻讓元零背後發涼。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誰讓黑子把他們引到地下實驗室去的呢？
    這會不會是他們早有預謀的一切，而不僅僅是個意外？
    林放，又到底知不知道這一切呢？
    想到這裏，元零緩緩轉身看著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林放，無論如何也不想相信是這樣的結果。
    不，雖然沒有證據表明林放不是這樣，但同樣，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表明事實就是這樣。
    一切還有待確定。
    元零一口一口嚼蠟般的吃著原本焦香無比的肉餅，雙眼虛無地盯著窗外的某處。
    其實如果真是這樣，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他和Z市幸存者的合作會更順利。
    但如果真是這樣，他和林放，以後連朋友都不算上了。
    他無法接受他視作親密同伴，付出真心的信任的人，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來接近他的。
    哪怕，隻是一開始的時候。
    元零沉默地吃著肉餅，腦海中已經開始思索如果真是這樣，該如何用應對了。
    總不外乎兩條路，要麼留下，和當地人一起把灰狼傭兵團這個威脅清理掉，有一個容身之處；要麼走人，一個人離開Z市，到南方一點的位置去等元九找來，然後兩人再一起去找下一個容身之處。
    雖然他對季教授那麼精明的人會派出林放這種迷糊又馬虎的人來觀察自己保持懷疑，季教授應該不會犯這種錯，但他又派了腦袋有坑的黑子跟蹤他們，這說明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了林放可能是季教授的人這個想法之後，好像林放的大部分行為，都可以作證這一點。
    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
    比如，比如……
    元零絞盡腦汁地想找到點什麼來反駁，想證明他沒有信錯人，也想證明林放不是這樣的人。
    比如，林放被感染了！
    元零猛地站起身來，對，林放被感染過！
    就在和季教授他們見麵之前不久，林放還是一隻“有意識的喪屍”，是誤打誤撞地得到了那怪異喪屍的赤色晶核這才恢複過來。
    元零開始回憶一開始遇到林放時的情景。
    剛見麵沒多久，他就發現林放出現了被感染的跡象，但是他們相處的過程中林放根本沒做過什麼可能被感染的事，可能林放在見到他之前就被感染了。
    一個在Z市長大的幸存者有可能會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莫名其妙的被感染？
    季教授有可能派出一個被感染的隨時可能變成喪屍的人去執行這種觀察任務？
    沒可能。
    至少沒必要。
    元零無意識地輕笑出聲，他真是想太多了。
    走到床前細細打量著林放的睡顏，伸出手摸了摸他額頭，還在發燒。
    沉默著把剩下的肉餅用幹淨的油紙包好放在林放看得到的地方。
    隔壁黑子叫他的聲音恰好在這時響起。
    元零離開了這個房間。
    門被從外麵關上，房間裏的人還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