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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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
周維緩緩地睜開的雙眼,有些迷茫,看著眼前明亮的地方,一片白色,半天沒回過神,
哦,對了,那個怪物,看來我真的死了,所以這是天堂麼?
“維維,維維,”
維維?媽媽的聲音,好親切。誒,不對,媽媽怎麼會在這裏?周維猛然回過神來,
“維維,維維!你醒了?嚇死媽媽了,你如果有事,媽媽可怎麼辦啊!”
媽媽拉著他的手,這時他感覺到了肌膚上的濕潤感而且還有點熱熱的感覺,定睛一看,手上是媽媽的眼淚。他趕忙起身,由於動作幅度太大,“嘶”的一下扯住了傷口,
“維維,不要動,你昏迷了整整兩天,醫生說你是貧血,”
“貧血?兩天?”有些詫異,這時才看到身上竟然完好無損,明明記得被那個男人打的渾身是傷的,怎麼會?看著胳膊上依舊潔白無暇,有點難以置信。
這時,才看向眼前的女子,女子鬢角斑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前那個風姿綽約的女子蒼老了這麼多,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媽媽了,不由得眼角濕潤了,
其實爸爸那件事真的不怪媽媽,而我因為不懂事,隻會一味著埋怨她,對她也真的不公平,有多久沒有好好和媽媽近距離待在一起了?明明從小就隻有媽媽陪伴著他,爸爸工作太忙,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麵,明明也最喜歡媽媽了。
周維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媽,對不起,”聽到兒子的話語,媽媽有些發愣,半晌沒有說話。
周維補充了一句,“因為爸爸的事情,”
媽媽聽了之後,眼角不自覺得流出了淚花,手捂著嘴巴,嗚咽抽泣著,仿佛吃了蜜糖一般,笑著哭了,仿若壓抑著很久的悲傷從這一刻開始釋放了出來。
看著媽媽哭的這麼傷心,周維將手放在媽媽的背上,輕拍著。此時,他的臉上的陰鬱已經消散了,眼中的淚水也噴湧而出,儼然又恢複到了當初那個明媚生動的少年模樣。
媽媽看到周維不再死氣沉沉了,更加激動的哭了。
“維維,你終於變了,媽媽我很開心,”媽媽摟著周維,小聲地說道著。
夜深了,母親回去了,周維還得要留院觀察一番,索幸媽媽為了他的身體著想,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期,而此時,靜靜地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他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拉開,看了看腹部,輕輕地摸著,真的什麼痕跡也沒有,仿佛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象,但他百分之百肯定,那些事情絕對發生了。正當百思不得其解時,眼睛有些酸澀,抹了一下眼睛,然後接下來的一幕,怪異十分,隻見手裏一團血色,周維原本就慘白的臉色,變得更加嚇人,趕緊下了床,沒有穿鞋的小跑到房內的廁所,
“啪嗒”打開燈,鏡中的那個樣子令人驚悚,隻見鏡中的一個少年,眼角充滿了血液,但詭異的是眼中的血色仿佛有生命一般,就隻繞著眼眶打著轉,順手摸了上去,確確實實摸到了濕淋淋的東西,那東西不是旁物,正是鮮血,精神都要崩潰了,猛然一抬拳,鏡子碎了,但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並沒有感受到疼痛,隻見血順著手腕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連成了一條線,這線不正是那個肌肉男手腕裏的東西麼?拚命的揮動著手,想要把血線抹去,可是血線連著手腕,怎麼都甩不掉。
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我怎麼了?他發瘋了一般低吼著,難道他要變成那種喝人血的怪物?他才不想變成那種怪物!
又想到那天清晨巷子裏看到的一幕,愈加憤怒的錘動著洗漱台,洗漱台早已麵目全非,他不想要這種血,真的不想要,絕望的低吟著。
仿佛感應到他的意願,隻見血線緩緩地倒流回到了手腕裏,看到這一幕,仔細的檢查著手腕,又是完好無損,沒有一絲的痕跡。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好歹現在恢複了正常,長鬆了一口氣。踉踉蹌蹌的走到床邊,再也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床上,眼角默默地流著淚水。
所以我要變成怪物了麼?那媽媽怎麼辦呢?我的人生該怎麼辦?周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不知道的是即將迎接他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第二天,一聲“驚叫”將沉睡著的周維給吵醒了。隻見一個護士不可思議的看著滿是狼藉的廁所,“天啊,這是土匪進村了麼?怎麼成這副鬼樣子了,”
病房內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四處的好事者們,大家看到廁所那一幕,也不由得有些詫異,再看看悠悠轉醒的周維,護士生氣的說道,“04號病床的周維,你即使再不滿,也不應該破壞我們的廁所啊,這是公共設施,你必須打電話叫你家長過來賠錢,”
他這才緩緩的回過神,想到昨晚廁所的確是他破壞的,也不免有些被抓包的尷尬,這時,媽媽過來了,
“唉,護士小姐,我們家周維最近情況有些不好,可能有些脾氣,你一定要見諒,該賠多少,我賠就是了,”說著還不忘給周維使著眼色,
“維維,”
周維也不再裝死,“對不起,最近壓力有些大,”聽到男生的道歉以及她家長也同意賠付,即便再生氣也不會再把別人怎樣,隻是語氣還是很冷淡,
“周維你身體無礙了,你今日就可以出院了,剛好可以把病床騰出來了,”
媽媽一聽急道,“誒,這位護士,醫生不是說要再觀察觀察麼?”
護士沒好氣道,“是啊,這不是觀察出來了麼?你家孩子生龍活虎的把廁所都整成那個樣子,這還不能出院,行了行了,趕緊去辦理出院手續吧,順便把損壞的設施錢給賠了,”說完,便“哼”的一聲轉身離去,
見護士走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不好意思繼續逗留,於是四散開來,隻是嘴裏不時地嘟囔著,“現在的小孩子學習壓力真大,以後我可不能再對我家娃娃再過苛刻,不然要是像這個小夥子一樣失了心瘋,可就不好了喲,”
旁邊的人趕緊拉了拉他,“好了,小聲點,他家長還在呢,”
聽到這些話,媽媽也擔心的看向自己的兒子,“維維,沒事吧?”
“沒事,”他直接蒙住了腦袋,腦海中還在想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媽媽隻好趕緊給周維辦好離院手續,讓他能早早在家休息,在家休息休息也好,這樣自己也不用兩頭跑,隻在家裏專心給他調理一番就好。
回到家中,“維維,餓了吧?等著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媽媽高興地去廚房忙活了,勢必想要做一頓豐盛的一餐,畢竟他們母子倆真的好久沒有坐到一起吃飯了,想想眼眶又不由得濕潤了,想及此,收起眼淚,精神奕奕的做著飯,嘴裏還時不時哼兩句歌,這是自從爸爸走後一個月以來,第一次家庭的溫馨。
……
周維真的餓了,不知道為啥餓的異常厲害,胃裏感覺一直特別空,現在特別渴望吃東西,想必是兩天以來一直沒有吃東西的緣故。
“維維,嚐嚐媽媽的手藝有沒有退步,”說著便夾起之前周維特別喜歡吃的魚肚到他的飯碗裏麵。微微的笑了一下,連忙夾起那塊魚肚,隻是剛吃到嘴邊,聞到魚肚的味道,明明已經沒有任何魚腥味道,但是還是惡心不已,捂著嘴幹嘔著,
媽媽見狀,擔心的看著,“維維,是不是媽媽做的魚肚不好吃?來,嚐嚐素菜,”又夾起一個娃娃菜遞到了他的碗裏,壓下心中的惡心,再次嚐起了娃娃菜,可惜事與願違,幹嘔的更厲害了,頓時,捂著嘴,跑到衛生間,反手把門關上,再也忍不住了,於是,“嘔”的吐出一灘深紅的血液,
看到這一幕,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絕對是自那一夜開始出了大狀況了。他一手扶著洗漱台,另一隻手按下衝水鍵,怔了怔,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仿佛鏡中的那個人在對他詭異的笑著,趕忙甩甩頭,再定睛一看,鏡中的自己正常了,用手摸了摸鏡子,沒有了異常,這才定下了心。
這時,“維維,怎麼了?你別嚇媽媽,快開開門!”媽媽在廁所門外焦急的敲著門,正敲著,門開了,周維扯著一絲笑容,“媽,沒事,就是這幾天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吃不下飯,”
聽到沒事,媽媽一顆心放了回去,“那就好,是不是還是沒休息好,要不你去上床再休息休息,”媽媽撫摸著他蒼白的臉心疼的說著,“都怪我,要不是我,維維也不至於成這個樣子”,媽媽將一切的問題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媽,這不是你的問題,”周維臨走前和媽媽說道,
回到房間,摸著自己的肚子,再一次感受到了嚴重的饑餓感,飯也吃不下,到底要怎麼緩解這種渴望“吃”的症狀呢?麵色愁緒的盯著天花板,腦海中莫名的想到了那天清晨那個男子做的事情?血?不可能,自己不是個怪物,也許自己早就發覺這點異樣,但他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突然,從樓下傳來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周維趕忙跑了下去,發現媽媽不小心把盤子打碎了,正想著讓媽媽小心點,別受傷,就突然聞到了一股異香,霎時,他肚子也不餓了,隻是任憑自己隨著異香追隨而去,隻見異香的出處便是媽媽的正流著鮮血的手指,
“好想吃,想喝鮮血,”體內的渴望,仿佛爆炸了一般,一直叫囂著過去趕緊吮吸鮮血,眼看著他越來越接近,
“誒,維維,媽媽沒事,你趕緊上樓休息吧,”媽媽的聲音如同一眼清泉,瞬間將他拉回到了現實。
嗬,好險!竟然有一瞬間想要喝血,一旦出了這個想法,他恐懼地再也坐不住了,趕忙起身,飛快的打開家門,狂奔了出去,就連媽媽在後麵一直叫著,周維也全然不理,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一直跑下去,一直跑下去,真想跑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他不想傷害媽媽,不想傷害任何人,不想成為那個隻想喝血的怪物。
不知過了多久,他跑到了家背對著的高山之中那片樹林裏,看著四周寂寥一片,不由得哀嚎的大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