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就此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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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視若珍寶的人,你敢動!”
未見祁鈺任何動作,那挾持顏回的魔竟道道藍光透體而出,被魂火燒得連渣都不剩。
群魔大驚失色,祁鈺轉瞬來到顏回身邊將其護在身後,側首輕聲囑咐一句:“別擔心我。”
隨即迎著諸魔而上,與群魔打在一起。
魂火、煞氣、鬼符、血月,他一個都沒用——群魔詭計多端,若不小心傷到顏回,他寧願在這些魔身上多耗些時間。
群魔隨著祁鈺的橫衝直撞逐一消散,眼見那些魔在祁鈺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顏回忽然發覺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他竟把一頭餓狼,當成了溫順的綿羊。
怔忪之間,耳邊喧囂重歸於寂靜,祁鈺踩著血一步步來到顏回麵前,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眼睛:“對不起,可我若不殺他們……”
“我明白。”顏回搶道。
呼吸間有濃腥的血氣,豔紅的衣袍上難以分清究竟哪裏才是血跡。祁鈺直挺挺的站著,他若不說,旁人甚至會以為那些血都是旁人的。
顏回默不作聲的拉著祁鈺回到寢殿,輕輕剝下他的衣袍為他清理傷口:“痛嗎?”
“怎會?”祁鈺故作輕鬆地笑笑:“這哪裏算什麼傷?隻如蚊蟲叮咬罷了,你不要擔心。”
顏回冷下臉來麵對祁鈺,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怎麼可能不痛?你也隻是肉體凡胎!”
祁鈺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不過既然顏回生氣那必是自己不對,唯有可憐兮兮的求饒:“那我好痛,你能不能幫我揉揉?”
“這些傷哪是能揉的?”驚訝於祁鈺居然拿這個開玩笑,不過想想他向來如此,顏回也懶得與他計較:“收拾收拾快些睡覺!”
祁鈺“噗嗤”一笑:“你就這麼放心我?”
“你傷成這樣,難道我還能把你趕出去不成?”
顏回背過身躺好,豈料祁鈺磨磨蹭蹭的湊到他身後,小心翼翼的將他圈進懷中,把頭埋進頸窩:“你別太放心,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身子一僵,隨即又放鬆下來——他既然說了,便不會亂來。
祁鈺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就這麼信我?”
顏回若有若無的輕“嗯”一聲,算是回應。
不知祁鈺想到什麼,忽而低聲笑了。
溫熱的氣流撲在顏回脖子上,甜膩的情話鑽進耳朵裏,聽得人心亂如麻:“你總對我這麼好,我若喜歡上你可怎麼辦?”
喜歡……
顏回呼吸一滯,閉上眼睛極力克製想要回身抱住他的衝動,猛地揚手推開祁鈺下榻而立:“別開玩笑了!這並不好笑!”
“我沒……”祁鈺正欲解釋,卻見顏回竟然要走,連忙將其叫住:“站住!”
那些魔想殺祁鈺幾近瘋魔,顏回若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情緒努力使自己的語調盡量平靜:“你留在這,我走。”
說完,沒給顏回討價還價的機會,抓起衣袍套在身上起身離去。
祁鈺一走,顏回頓覺心口一陣揪痛,渾身力氣被抽之一空,疲憊的倒在地上——那一半魔魂又在影響他。
顏回固執的望著祁鈺離開的方向,可隨著心口越來越痛,隻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行!師尊說過,魔物最擅蠱惑人心,一旦情緒起伏被魔抓住疏漏,屆時身體將被魔所控,殘害生靈。
極力克製自己不去想祁鈺,不去想那雙漆黑的眼睛、不去想那溫柔的唇、不去想那火熱的胸膛……
“為什麼做不到,為什麼……”顏回抓緊了胸口,情緒幾近崩潰:“畜生!你怎麼敢!”
我不能喜歡他。
我不配!
雲錦書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才將魂魄穩住,恢複些許力氣。
強拖著傷重的身軀跌跌撞撞的回到魔域,見到顏回以後隻來得及牽強的笑笑,便又失去意識倒在他懷裏。
顏回隻得先將她抱回寢殿,為她療傷——不知究竟發生何事,竟使她傷重至此?
過了許久,雲錦書才悠悠轉醒。
一見顏回,心中委屈洶湧而來,再不受抑製,撲到他懷中嚎啕大哭。
祁鈺手撚一株野花興衝衝的進來——鳳凰修行之處,因沐其靈氣,周圍竟長出了幾枝野花。
花草在魔域十分罕見,祁鈺見之奇異,特摘來給顏回看看。
可誰知剛一進來,竟見雲錦書撲在顏回懷裏哭成一團。
手中的野花被煞氣絞散,笑容僵在臉上。祁鈺語調冰冷:“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顏回連忙把雲錦書推開,便見祁鈺的手仍虛舉著。隻是他的手裏空空的,原本拿著的東西想來已經不在了。
雲錦書淚眼婆娑的看看祁鈺:“什麼不是時候?”
“……”
注意到顏回在看自己已經空了的手,祁鈺握起拳頭背到腰後:“沒什麼,隻是沒想到顏公子竟是如此憐香惜玉之人。”
其實祁鈺明白,雲錦書心中始終未放下白修遠,且顏回也並非那種人。可見顏回懷中抱著旁人,他還是忍不住妒忌。
“祁鈺。”顏回猶豫半晌,最終開口:“我想走了。”
“走?去找你弟弟?”祁鈺稍加思索——若要現在動身倒也並無不可,隻需將先前囚起來的那些魔域長老們放出來。要不了多久,自會有新的魔尊繼位,屆時魔域也將重新恢複秩序。
不想顏回居然搖搖頭:“隻是累了,想離開這裏。”
“好啊,你去哪我都陪你。”
“隻我自己。”
祁鈺驚異的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顏回不再躲避,迎上祁鈺的視線,字字誅心:“無論哪都好,隻要沒有你。放過我吧,別來找我。”
“你……”一瞬間,仿佛天塌地陷。背在腰後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指節都被捏的發白。
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嘴唇蠕動半晌,想要問個清楚、說個明白。可千言萬語衝至嘴邊最後隻擠出一句:“可知,你方才說了什麼?”
顏回眉眼低垂,竟生出一絲安詳錯覺。
那一半魔魂又在體內叫囂,仿佛有一隻手將他的心用力攥緊、不斷擠壓。
可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異樣——一旦如此,祁鈺怕是無法安心放他離開。
“我厭倦了,惡心。”
原來,不被接受的關心不止多餘,還讓人厭煩。
祁鈺嘴唇哆嗦著,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卻力不從心。最後隻能昂起頭側身讓出路來:“我從未限製過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