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情字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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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遠帶著雲錦書來到一間客棧,為她定了間上房:“派中弟子對你的身份多有成見,我不便帶你回去。這段時間你先住在這裏,等找好了房子,我們就成親。”
“成親?”雲錦書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怎麼?”白修遠眉頭微皺:“你不願意?”
“不……”雲錦書低下頭琢磨了半晌:“會不會太快了些?我們彼此還不算了解……”
“難道你隻是與我玩玩,從未想過以後?”白修遠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並非如此!”雲錦書連忙解釋:“我隻是……”
“別隻是了,你若不喜歡我便算了,我也不愛強求!”
白修遠說完甩手就走,雲錦書一時情急幾欲落淚,連忙從身後把他抱住,臉頰緊緊的貼在他背上:“我喜歡你!我願意與你成親!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白修遠掰開她的手,回過身來捧起那張臉——那張本應嬌豔、高傲的臉,現在為了他變得素淨、謙卑。
雖不及初見時驚豔,但總算比尋常女子要美一些。
可就是這麼一張臉,卻惹得白修遠無故心煩:“你憑什麼說你喜歡我?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那,那你要我如何證明?”一滴血淚落下,染花了白淨的臉,更顯幾分病態。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煞氣會傷人?”白修遠輕聲說著,放開雲錦書的臉,緩緩舉起手腕。
解開係著袖口的袖帶,任長袖滑至手肘,露出裏麵血痕遍布的胳膊:“可知每次與你接觸我是承受怎樣的痛苦?但你又是如何對我的?”
“我……我不知道會……”
未及雲錦書說完,白修遠已經自顧自的說道:“你所見到的隻是一處,身上的需要看看嗎?”
雲錦書淚如雨下,連連搖頭:“不,我不是有意的……”
看著那流滿血淚的臉,白修遠忽然放下衣袖重新係好袖口,從懷中掏出一枚鎖魂釘扔到地上:“你若當真喜歡我,就把這鎖魂釘釘上,壓一壓那傷人的煞氣!”
雲錦書害怕的坐到地上,顫抖著伸手去撿鎖魂釘,可誰知剛一觸碰就被刺的生疼。
那疼痛深入骨髓,竟使她魂體一震,有些不穩。
“怕疼?”白修遠高傲的站在那裏,俯視著雲錦書:“我所承受的痛苦,可不比這少一絲一毫……還是說,你心中仍惦記著你的顏公子,與我隻是逢場作戲?”
“我沒有!”雲錦書含怒抓起鎖魂釘,仰起頭直直的看著白修遠:“我於顏公子隻是感激,所喜歡的人從來都隻有你,隻有你!”
話音未落,揚手將鎖魂釘刺入肩頭,用力一拍,徹底沒入軀體之中。
鎖魂釘上傳來撕扯之力,似欲將渾身煞氣吸盡。
雲錦書痛苦地倒在地上劇烈抽搐,額頭及脖子上青筋暴起。
五指成爪,皮膚迅速幹癟下去,如枯屍般失去光澤。
那是她於停放萬棺的山洞之中,初成鬼母之時,以戾氣為骨、煞氣為肉,凝成的軀體。
四肢百骸的煞氣被吸收殆盡,雲錦書前所未有的虛弱,連身形都開始變得透明。意識漸漸模糊,疼痛至極過後居然是麻木——那具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她竟再感覺不到。
哪怕僅是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在意識徹底崩潰之前,雲錦書模糊看到那個男人終於放下高傲的身段,於她麵前輕輕蹲下,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好了,我會娶你的,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末了,將她抱起,放到旁邊的榻上,俯身在她額前輕輕印下一吻:“這是乖孩子才有的獎勵。”
顏回接連數日避開祁鈺,祁鈺開始變得煩躁不安,格外易怒。
這天顏回剛回到寢殿,卻見祁鈺居然坐在裏麵喝酒。原本轉身欲走,可觀祁鈺神態像是醉了,竟沒坐穩,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顏回連忙衝過去將人接住,奪過他手裏的酒樽放到桌上:“別喝了。”
“嗯?”祁鈺雙眼微眯,似醉非醉:“你就那麼扔下我跑了,還不許我難受嗎?”
說著推開顏回,見顏回腳下不穩又連忙去扶。
結果一個沒站穩、一個醉鬼,兩人摔成一團。
幸好,祁鈺墊在下麵,沒有摔疼顏回。
“你看。”祁鈺撅起嘴指了指自己:“醉了,就不會難受了,心就不痛了,知道嗎?”
“是嗎……”顏回想扶祁鈺起來,榻上也好、椅子上也罷,至少別躺在地上:“你先起來,在地上會著涼的。”
“我不起!”祁鈺把頭一甩,居然開始耍賴:“起了你就把我趕出去了,外麵冷!”
顏回無奈,隻得耐下性子如哄孩子一般摸摸他的腦袋:“不趕你,起來好不好?聽話。”
“聽話要有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
眸中光彩一亮,眨兩下眼睛,忽而翻身把顏回壓在身下:“我想要你。”
顏回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在裝醉戲弄自己。
“你醉了。”
是試探,也是警告。
那雙眸子重新暗了下去——是啊,他現在是醉的,否則顏回怎麼肯見他?
他還真是卑鄙!為了接近,居然利用顏回的心軟!
扯起笑容揚起一張笑臉:“我沒醉,你才醉了呢!你都摔倒了!”
顏回輕呼一口氣,拍拍祁鈺的背輕聲安撫:“好好好,你說的對,你沒醉,我們先起來好不好?”
“嗯!”
祁鈺幹脆的點點頭,跌跌撞撞的拉起顏回把他扶到塌邊:“你睡吧,我也睡。”
說著似站立不穩,一把將他撲倒在榻上。眨眨眼睛,笑眯眯的看著他:“睡覺吧,我會乖乖的,不亂動。”
說完,沒敢看顏回的反應,緊緊把眼睛閉上。
顏回看著祁鈺——有些孩子氣,卻異常可靠。他的虎牙尖尖的,一對梨渦隻有笑時才能看到。
他堅強、愛鬧,待人體貼且又周到。
這樣完美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顏回痛苦的閉上眼睛,輕輕拍拍祁鈺的背:“睡吧,睡著了,就不會難過。”
祁鈺把顏回圈進懷裏,頭深埋在他頸間,貪婪的享受著難得的親近。
這一夜,他們一個裝瘋,一個扮傻,誰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