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越黎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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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他說了你兩句?”
“身為藏鋒派弟子,那些人也隻會埋怨他幾句罷了,不會要了他的性命。”祁鈺想想忽而笑了:“最多被孤立。”
雲錦書滿臉不可思議:“你怎能視人性命如同兒戲?”
“小丫頭。”祁鈺斂起笑容豎起一根手指:“其一,你手上不見得比我幹淨多少,就不要來指責我了,你不配。”說著又豎起第二根手指:“其二,被欺負的人不是你,你沒資格替我原諒。”
越黎孤零零躺在弟子房中的榻上,他身上除卻被彈開那一下受了點內傷以外並無其他傷勢,隻是被煞氣控製時修為耗盡,有些虛弱罷了。
一間弟子房通常住著六名弟子,可此刻這房中除越黎之外的其他五人竟都不在房內。
半夢半醒之間,越黎仿佛見一團紅色的東西要將他吞噬,口中連呼救命,卻無人回應。
好容易睜開眼睛,隻覺得嗓子如同被煙熏過,又幹又啞十分難受。
想要喝水,可是喃喃了半晌也無人應答。
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這確實是他平日所住的地方不假,那些同門都去哪了?
強撐著下了塌,可是渾身無力,竟一下撲倒在地上,嗆了滿嘴的灰塵。
又呼喊半晌,房門緊閉,無人進來。
越黎隻得硬撐著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挪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灌入口中——茶水早已涼透,又苦又澀。
越黎下意識想要噴出去,可又忍了忍,默默咽下。
還是口渴。
費力端起茶壺,卻隻倒出半杯水來。
一顆心不斷的下沉,如同墜進冰窖之中,整個涼透。
沉默一會,越黎摒棄雜念就地運轉修為,過了許久才終於擺脫虛弱的感覺,提起力氣站了起來。
一步步邁出屋外,朝弟子們平日練功的廣場走去,剛一進廣場便有弟子發現了他。可迎接他的卻非同門之間的關切,反而將他視如洪水猛獸一般避之不及。
“那天就是他,忽然發瘋,打傷了不少人!”
“連掌門都險些被他傷到!”
“掌門師兄對我們多好,他也下得去手。可真是個白眼狼!”
“平日瞧著不苟言笑的,還以為有多正人君子。背地裏不曉得偷練了什麼邪門功法,要不哪能那樣?”
看著平日裏對他欽慕有加的同門此刻對著他指指點點,私語不斷,越黎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過了許久,又似乎隻是一會,越黎憤然甩袖離開。
小黑鳥身上不知何時長出幾根羽毛來,那幾根羽毛若不細瞧隻覺得黑亮,但仔細一看便能發現竟隱隱有些泛紅,隻是並不明顯。
他與顏回曾答應過要讓此鳥平安長大,在此之前不會讓人知曉它的身份。而這幾根異樣的羽毛若惹起旁人注意,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祁鈺伸手一招,抽屜裏飛來一柄小刀落在他手上。本想以此刀將那漸漸泛紅的羽毛斬去,不想這小黑鳥看起來混不起眼,細小的羽毛竟然刀過無痕。
小黑鳥偏著腦袋衝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然而這在祁鈺看來簡直是嘲諷!
“你看好了!”祁鈺不服氣的擼起袖子,指尖凝出一點煞氣,小心翼翼的控製著煞氣將那幾根羽毛切斷,而未傷及小黑鳥半分。
小黑鳥“嚶”叫一聲,在他掌心歡快的蹦躂兩下。
“你若是照照鏡子就不會這麼開心了。”說著不禁瞧著小黑鳥“嘖”了一聲:“更醜了!”
正猜測顏回見到小黑鳥這副模樣會是什麼反應,越黎忽然破門而入,手指祁鈺怒目而視:“是你搞的鬼!”
祁鈺左右瞧瞧,撫摸著小黑鳥絨嘟嘟的小腦袋咧嘴一笑:“原來藏鋒派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
“你少扯其他!”越黎怒火衝天:“我接觸過的生人隻有你們幾個,得罪過的唯你罷了,不是你還能有誰!”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那不妨再猜猜。”祁鈺索性也不裝了,擎著小黑鳥起身來到越黎麵前:“略施手段就能讓你發狂至斯,這個對你下手的人,你傷得了他嗎?”
見越黎氣的渾身直抖,祁鈺暢快的吸了一口氣:“被人指責的滋味如何?昔日同門的白眼可還好受嗎?”
“你找死!”
越黎一掌劈出,祁鈺輕鬆躲開。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裏輾轉騰挪,卻因祁鈺施法而使外邊看不出半分異常。
越黎使盡解數,可永遠隻差那麼一點,每次都是擦邊而過。一次兩次便也罷了,可次次如此,即便越黎再傻也看出了祁鈺是在戲弄他。
一掌劈碎茶案,小黑鳥驚得“嚶嚶”直叫。
祁鈺安撫的摸摸,又朝越黎開口:“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既然越黎已經起了殺心,祁鈺也不打算再與他客氣。左右手上已不知染了多少條人命,也不差再多這一條。
然而剛要動手,神魂之中胤真的魂魄驟然發難,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與胤真魂魄的融合本應已經過了最危險的階段——通常來說,每次渡魂之初是生魂執念最深、掙紮最狠的時候。隨著時間推移,融合的魂魄意識漸漸歸於混沌,化為精純的魂魄之力供他保持殘魂不散。
而距離胤真魂魄上一次反抗已經過了許久,祁鈺本以為胤真已經“不在”了。想不到他剛要對這名藏鋒弟子下手,胤真就忍不住出來搗亂。
他倒是挺寶貝這名弟子,可真會挑時候!
胤真拚盡最後的意識想要給祁鈺致命一擊,可祁鈺怎能讓他如願?
未免太小瞧人了!
“改日再陪你玩!”
祁鈺躲過越黎的攻擊之後閃身消失不見。
顏回回來以後隻見滿屋狼藉,還有打鬥過的痕跡。而祁鈺與小黑鳥則不見蹤影,當即心下一沉,連忙跑出去尋。
藏鋒後山林中少有弟子過來,祁鈺背靠一棵大樹坐在地上,隨手布下一道結界隱匿氣息與蹤跡。
神魂之中胤真擾亂不斷,他的記憶如走馬般在祁鈺腦海中一一浮現。
有那手擎曼陀花的黑袍男子在,祁鈺倒不擔心會忘記自己是誰。可胤真的意圖也並不隻在擾亂,他隻是要祁鈺分心罷了。
胤真的魂魄是完整的——渡魂之術妙就妙在此處,可缺憾也在此處——
正因其魂魄完整,一旦祁鈺壓製不住,極有可能反被奪舍。
先前渡魂的那些人本事有限,除卻痛苦之外,遠遠無法對祁鈺構成威脅。而胤真則全然不同——他本就擅長陣法及封印之術,正克祁鈺那半份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