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血月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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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顏回點點頭:“那些厲鬼死前便為煞氣所侵,其凶悍程度已無法再按常理推斷。且錦書心思純淨,善有餘而怨不足,也就相對弱了些。”
講到此處,欲趁勢解開兩人之間的隔閡,便道:“錦書性子柔弱,想來是誤以為你要傷她,才會對你出手。”
祁鈺毫不客氣的瞪了雲錦書一眼:“才不是呢!她拋繡球招親還不是為了引人入局?否則弄這些做什麼?”
“誰要設局害你了!”雲錦書氣的直跺腳,生怕顏回信了他的鬼話,連忙向顏回解釋:“那些厲鬼愈發難以壓製,我隻能設下巧計吸收一些魂魄之力化為己用,否則一旦百鬼暴起,我豈不要遭反噬?還有啊,我哪裏占到什麼便宜,倒是你!傷我……”
“誒喲——”祁鈺呲牙咧嘴的捧著胸口直哼哼:“你害我險些散魂,卻還反咬一口……顏回,我好疼啊……”
見祁鈺眨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顏回不禁一陣頭痛。
“你若不見色起意,縱使設局,又如何誆得了你?”
並非是偏幫雲錦書,而是顏回十分了解她的性格,知曉她沒有膽量害人。
“哼!”雲錦書得意的昂起頭,似炫耀一般。
祁鈺眼珠一轉,衝著顏回眨眨眼睛:“原來,你是在介意我與她成親呀?”
顏回嘴唇動了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若解釋,好像越描越黑;若不解釋,又好像默認一般。
“嘻嘻……”雲錦書情不自禁的抿嘴一笑,笑的眉眼彎彎,害羞的偏過頭去不敢再看顏回。可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猛一跺腳回過身來:“呀!險些把正事給忘了!”
“何事?”顏回神色平靜的開口,似乎剛才的事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我與這座城一起經曆過無數個輪回,終於發現這座城的”結”在哪裏!”不待二人追問,雲錦書便已開口解釋:“每當血月降臨,便會有煞氣洶湧而出,屠盡全城。所有人死狀皆如淩遲一般,血流成河,連空氣都是腥的,駭人非常。”
講到此處不禁抱住自己的胳膊:“起初我以為是什麼陣法所為,後來才發現,皆因一人而起。”
“誰?”不止祁鈺往前傾了傾身子,就連顏回也為之動容。
“確切來說,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縷殘念。”雲錦書皺皺眉頭,仔細想該怎樣才能解釋的更清楚一些:“我看不清他的模樣,隻知道他似乎是在尋什麼人。然而當他看到那副棺材以後,血月升起……當一切結束以後,血屍遍地,而那殘念則不知所蹤。”
“你可去查過那棺材?”祁鈺難得正經起來:“若能提前救下棺中人的性命,或許會有什麼不同?”
“我試過,不行的。”雲錦書搖搖頭:“棺中人的魂魄不在城中,或許於屠城之前便已轉世,也或許已經消散了。我曾自輪回開始便守在那裏,可棺中人從未出現過。那棺材忽然憑空出現,我卻無法靠近,想來是屠城之人動手之前曾立下禁製對棺材予以保護。”
眼見走進了死胡同,祁鈺又開始不正經:“那你剛才慌慌張張的進來做什麼,打擾我與顏回親昵。”
“你胡說什麼!”
“你胡說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斥得祁鈺有點發愣:“我就隨口說說,你們那麼激動做什麼。”
“哼!”雲錦書握緊拳頭瞪著祁鈺,紅羽折扇被她重新捏在手裏:“你這不要臉的登徒子,我方才看到那殘念了,你想死便也罷了,可不要耽誤顏公子活!”
“這是何意?”
顏回神色恢複平靜:“你我俱在這城中,屆時煞氣屠城,若不能逃出,便也要如這城中千千萬萬的魂靈一般,被縛於陣中,永受輪回之苦。”
知曉問題的嚴重性,兩人立刻跟著雲錦書去尋那縷殘念,遠遠便見一抹煞氣恍若實體,黑紅之氣不斷翻湧,已經漸漸有了人形。
雖看不清麵容,可幾人卻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情緒——他來時煞氣翻湧,興高采烈。可當看到門口掛著的白綢時,煞氣翻湧的速度漸漸慢了。“他”似乎有些猶豫,在門口待了良久才慢慢進去。
雲錦書有些害怕,猶豫著不敢上前。念及她是鬼母,不會受輪回的太多影響,兩人便留下雲錦書追了上去。
祁鈺剛邁進門檻便看到殘念兩手撐在棺材上,雙肩耷著,連煞氣都凝滯不動。
門外,一輪血月升起,將整片天空都映成了紅色。
那殘念開始發抖,似在極力忍受著什麼。不多時便有兩枚釘子一樣的東西自“他”體內飆射而出,兩眼也變得猩紅。
“我要你們……全都為他陪葬!”
黑紅的煞氣噴湧四射,如刀子般割在祁鈺身上。
顏回快步過來擋在祁鈺身前,金光一閃,如盾牌一般將煞氣擋住。
祁鈺眼神逐漸渙散——那些煞氣初碰到身上確實有些刺痛,可不一會他就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仿佛再不是自己的了。耳朵聽不到顏回在說什麼,眼皮直沉,隻看到黑紅的煞氣將那金色的禁製衝出一道裂縫,緊接著金光破碎四散、黑紅的煞氣將他們包裹起來。
一名男子黑袍紅紋,十分激動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我終於找到你了!”
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眨眨眼睛一臉天真:“找我?”
男子情難自禁,小心翼翼的靠近幾步,不想少年的身體竟像被刀子割過,出現道道血痕。
鮮紅的血染汙了潔白的衫,少年“嘶”得一聲捂住傷口,男子連忙退開幾步:“對、對不起,我身上煞氣太重,傷了你。”
“為何要說對不起?”少年眨眨眼睛,笑容如同暖陽:“我知你並非故意。”
“好、好。”男子歉疚不安,竟比那少年還要局促幾分:“你等我!等我能控製住煞氣再來找你!”
少年一愣,含笑點了點頭:“好。”
少年的話仿佛是天大的恩賜,給了男子莫大的勇氣,祁鈺能清楚的感覺到男子此刻有多高興!
似乎他就是那男子,又似乎隻是個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