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騰的一聲驚起。“蘇玉，蘇玉，快起來！外麵有人喊。”
    “什麼事啊···？”蘇玉揉揉眼睛，不耐煩的坐起來。
    “少爺，高書恩死了，衙門裏來人請你過去看看！”
    “死了！”蘇玉瞬間坐起來，“怎麼死了？”他顧不得穿上衣服，露著嫩白的前胸打開了房門。
    蘇蓮眼睛一閃，趕緊拉住主人的衣服，他後麵可是跟著一群的衙役呢，自家主人比花魁都好看，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粗老爺們。
    蘇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回屋穿上衣服。等他穿上衣服之後，衙門來的人略顯得不耐煩，但是礙於他的背景沒有發作，“蘇二少爺，今晚是否去過玉春樓？”
    “是！”
    “是否和高少爺見過麵？”
    “有！”
    “那請跟我們去一趟，我們家老爺有請。”衙門的人盡量保持客氣的語氣，看樣子若是普通人家，直接就上鐐銬了。
    蘇玉心急高晚的情況，沒有在意衙門的態度，拿起桌子上的風月，直奔玉春樓去了。
    走的時候還熱熱鬧鬧的玉春樓，再回來時卻是鴉雀無聲，而且被人圍的水泄不通。最外麵圍觀的人墊著腳的往裏麵看。
    衙役拿著刀從擁擠的人群，打開一條道路，“老爺，蘇家的二少爺來了！”
    高老爺抹掉眼淚，站起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他老了，沒有幾年就要辭職還鄉了，本想再幹幾年給兒子謀個生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啊！誰會想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今晚就沒了的！拜他所賜，今晚還是他高老爺人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兒子沒了，他也顧不得斯文人的高傲了。
    蘇玉走進房間，那股悠遠的香氣再一次衝入他的鼻子，這是花魁默娘的房間，房間很幹淨，桌椅板凳也都很整齊，而且上麵沒有任何血跡，床單被子也沒有過度掙紮的痕跡，高晚安靜的躺在被子下麵，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下去，不仔細看簡直就像睡著了一樣，除了他的胸膛靜止不動，毫無起伏。看來高晚直接在睡夢中就死了。仵作正在驗屍，看來一會兒就能知道死因了。
    “高老爺。”蘇玉向前見禮的同時，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奇怪，默娘呢？
    高縣令窮苦人出身，又是一個讀書人，所以即便再悲痛欲絕，也保持了著基本的氣度。“你離開玉春樓之後去了什麼地方？”
    他的聲音沙啞蒼老，儼然剛剛大哭了一場，傷了嗓子。
    “我直接回家睡覺了。”蘇玉如是說。
    “有人證明嗎？”
    “家丁們都能證明。”
    “你進了房間之後，家丁們還能證明嗎？”高老爺在玉州城的名聲不錯，不算是昏官，這些年他也審過大大小小的案子，思維腦筋一點也不愚笨。
    “沒有。”房內隻有風月，要是說出風月，估計在場的人都會嚇死！
    高老爺給旁邊書童一個眼神。書童會意從手中遞出一個白手絹。打開手絹，裏麵是一個上好的玉佩。玉佩上麵還刻著一個柳體的“蘇”字。
    “這個玉佩你可曾認識？”高老爺問。
    蘇玉一看，趕集腰間摸去，隻摸到一個紅色的掛繩，下麵掛著的東西不見了。今晚光想著默娘的事了，連玉佩掉了都不知道。
    “是我的玉佩。”
    “好，你承認了。抓起來！”高老爺不再繃著，怒目的瞪著他，枯樹皮般的手指，顫抖的指著，仿佛恨不得一指戳死他。
    身後的帶刀衙役一聽，一邊一個上前架住蘇玉。
    “怎麼了？抓我幹什麼？”蘇玉驚慌的說。
    “還裝傻，就是你殺了我的兒子，還裝糊塗嗎？”高老爺起身拽著蘇玉的衣領，氣氛的呼喊，他的聲音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哭腔。
    “我裝什麼傻啊？我跟本沒殺他，默娘呢？他不是和高少爺在一起嗎？讓她出來！”蘇玉甩開高老爺的手，正一正自己的衣服。
    “你還要狡辯！”高老爺氣的扶住胸口，書童趕緊上來給他順順氣。“默娘一介女子，而且已經被嚇瘋了，你還想賴給一個青樓女子不成。”
    “嚇瘋了？怎麼這麼容易就瘋了。”蘇玉納悶的說。“那當時情況到底怎麼一回事？”
    書童剛打算張口，又怯生生的看了高老爺一眼。
    高老爺知道蘇家有除祟的本事，於是點了點頭。看看他到底說什麼？
    得到了高老爺的認可，書童上前一步說起來，“當時情況是，所有人都休息了，我當時正趴在樓下桌子上小眯一會兒，一陣清香飄過，我就打了個激靈，起身去小解，回來後剛剛坐下，就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尖叫，抬頭看去，是少爺房間發出來的。
    我就趕緊跑上去，結果門是反鎖的。我就大喊少爺，裏麵傳來默娘的驚叫聲，說“死人了，死人了。”我去推門，卻怎麼推也推不開。聲音驚動了這裏的護院，我們擔心少爺安危，就直接破門而入了。結果···結果就看到，少爺···沒了！”說著書童又一次大哭起來。
    “門是反鎖的？”又是那股香，今晚我已經多次聽到那股香了，這門是反鎖的，要麼凶手手段高明，要不凶手不是人！
    風月震動了一下，喚起蘇玉的注意。
    在場人太多，風月不能太過張揚，隻好秘音告訴蘇玉，“高書恩怎麼死的？”
    “高兄怎麼死的？”蘇玉甩開架在他肩膀上的兩隻手，徑直走向高晚的屍體。
    蘇家是在當地，又很高的聲望，哪裏有邪祟害人，他們都會出麵擺平，所以對於檢查一些屍體什麼的，也是輕車熟路。
    仵作起身對著蘇玉見了一個拱手禮，他有多次和蘇玉的哥哥蘇絮共同驗屍的經曆，和蘇家也算有些來往，所以和蘇玉也算認識。“蘇小公子，恕在下眼拙，沒有發現一處傷口，不知道死因！”
    “不知死因？”蘇玉和高老爺異口同聲。
    蘇玉微微蹙起眉頭看向高晚，他身上竟也沒有明顯的煞氣。風月又一次震動了一下。蘇玉打開折扇，風月借機看向高晚，“頭部！”
    然而和風月說話的同時，屋外傳來一聲清冷徹人的聲音，“是妖所為！”這聲音澄澈透底，不帶一絲雜音，猶如那冬天山澗裏那潺潺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