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重陽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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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看著海棠倒下,生死不明,憤怒至極,嘶吼著問道:“為什麼?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兩人纏綿的場景,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昨日自己還寫了一封家書,讓信使帶了回去,信中寫著自己是如何思念李明月,如何想念自己的孩子,可現在的這一切到底是因為為什麼啊?
李明月看著雙目紅赤的趙淳,心理也有點難受,兩人間雖然有血海深仇,但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很動人,很美,很讓人向往,李明月要是沒有一點動情,那肯定是假的,趙淳離開之前,李明月說不想讓他離開,這裏麵沒有摻和一點假。
李明月不再直視趙淳的眼睛,她的視線下移,她就看到了手中的這把仇人劍,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爺爺為何讓自己拿著這把劍了,是怕自己心軟啊,愛情雖然很美,但是父親和哥哥的仇,不共戴天,十年來,自己忍受非人的訓練,忍受嚴寒和酷暑,忍受孤寂和疼痛,自己的眼淚和仇恨,鎮北侯府的鮮血和人命,必然需有人為此付出同等的代價。
“好叫你死個明白!十年前,鎮北軍與契丹大軍在三關口血戰,雖損失慘重但大獲全勝,鎮北軍活捉契丹王,俘虜五萬契丹兵,何等的功勞啊,可是誰能想到,他們沒有得到他們的榮耀,卻等來了死亡,慶功還沒有開始,就有人在軍隊的飯菜中下毒,士兵們中了毒,戰鬥力下降,契丹俘虜在此時逃脫了牢籠,雙方大戰,鎮北軍拚死誅滅契丹軍,但鎮北軍也就剩下幾千活口,可那監軍長孫晟,竟然帶著人在背後放冷箭,鎮北軍俱死在長孫晟之手,他是誰的人,他又聽誰的命令,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趙淳得知真相,很是震驚,“這絕無可能!”,晉王也同樣不相信。
鎮北軍為大周立下赫赫戰功,李玄齡跟著皇帝起於微末之時,數次救過皇帝的性命,李家三代忠臣良將,李明月的哥哥不到十歲就跟著上戰場,李家的嫡係旁係很多條人命都扔在了戰場上。
李明月冷笑著道:“這有什麼不可能,你那慈祥的祖父,我們大周的皇帝,他就是一個小肚雞腸,嫉賢妒能的陰損小人,他該死,李家的血賬,鎮北軍的血賬,我會一條條的向他討回,你們兩個,一個是他最喜歡的孫子,一個是他的小兒子,我真該把你們帶到他麵前,一刀刀的剮了,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李明月想想那副場景,就覺得多年的黑暗,有了光明。
李明月身邊的黑衣甲衛,不讚同的提醒道:“將軍!”
李明月點頭道:“明白,祖父說了,絕對不可以做蠢事,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嗬,帶著你們的屍體回去,也可以讓我稍感寬慰了”
李明月回頭下令道:“殺了他們!”
黑衣甲衛舉到上前,已經重傷的二人根本無力抵抗,晉王大喊的道:“殺了我也就罷了,可趙淳是你的夫君,你孩子的親生父親,你這樣,怎麼對得住趙乾”
“什麼夫君?說白了,我不就是他的一個妾室嗎,可不敢妄稱夫君,至於趙乾,他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你得感謝你們的長公主殿下,沒有她,我可不願意生一個流著你們趙家人血的孩子”
趙淳道:“此事,又和長公主有什麼關係?”
“嗬,這個問題,你們可以留在黃泉路上,問問長公主的夫君,他又是怎麼被我們的皇帝陛下給害死的”
“別再問話了,我現在沒有任何心情和你們說了,這話我得留著,在皇帝陛下麵前說”
黑衣甲衛不再留情,舉刀刺向趙淳和晉王的心髒,這時,本以為死了的歸海,突然暴起,他以肉身撲向那黑衣甲衛,大吼道:“王爺快走”
趙淳架起晉王,朝東山而去,東山下的那條河流,此時就是二人逃出生天的唯一途徑。
兩人跳下東山,印入趙淳腦海裏最後一幅畫麵就是,李明月的劍刺穿歸海的胸膛。
李明月命人一路搜索二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並命人偽裝現場。
第三日,消息終於傳到長安城,臨淄王帶兵追擊晉王,雙方在青銅關驛站相遇,晉王激烈反抗,最後竟然喪心病狂的一把火燒了驛站,正在驛站和晉王打鬥的臨淄王逃脫不開,兩人竟然同時葬身火海,兩人的帶的兵,竟然也同歸於盡了。
直到途徑此地的百姓,發現慘事,才上報給了當地的衙門,最後在驛站中搜出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兩具屍體,雖不能在樣貌上判定兩人的身份,但根據攜帶的物品,就能判斷出這兩具屍體就是臨淄王和晉王。
皇帝收到消息當時就吐了一口鮮血,暈厥了過去。
朝臣們不勝唏噓,太子,楚王,晉王,臨淄王,這四人可都是承載著希望的人,這四人的死去,強烈的傳遞著一個不祥的信號,禍起蕭牆,大事不妙啊。
皇帝秘密召見陳旺,讓他秘密去調查真相。
整個長安城因著喪事和皇帝的怒火,變得寧靜起來,寧靜的可怕,像極了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九月初九重陽節,長樂公主見皇宮冷冷清清的,不忍自己的哥哥,沉溺於悲傷和憤怒之中,就向皇帝進言,重陽節這一天在皇宮舉辦重陽晚宴,皇親國戚們在一起聚聚,說說話,喝喝酒,賞賞菊花。
皇帝見現在的氣氛確實太蕭條,太清冷了,就同意了長樂公主的提議,他還向王思瑁下了聖旨,令後宮之中的嬪妃組織節目,到時候再提幾個高位的妃嬪,振奮一下人心。
這日,東宮的女眷們接到了進宮赴宴的聖旨,東宮的白幡才將撤下,李明月穿著一身簡單的青衣,交待塔塔好生照顧趙乾之後,就到陸知意的院子外等陸知意。
不一會,陸知意就出來了,她穿著素衣,雙目紅腫,厚厚脂粉的也沒有遮住蒼白的麵容,她身形委頓的出了院子。
她見院門外站著冷清的李明月,立刻正了正身子,維持一下自己的體麵,兩人無聲的走了一陣,陸知意最後忍不住嘲諷道:“虧著他一心向著你,如今他沒了,也沒見你多麼傷心”,陸知意說著話,又想起了趙淳,眼淚忍不住湧了上來。
李明月看了一眼陸知意,嘴角微笑道:“王妃如此情深義重,王爺在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陸知意指著李明月,道:“你!你可真是絕情啊”
陸知意身邊的侍女警告的扯了扯陸知意的袖子,陸知意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就不敢再和李明月做口舌之爭。
李明月和陸知意一路沉默的進了皇宮。
重陽晚宴的場所就設立在大明宮,兩人到的時候,長樂公主已經到了,一堆皇親國戚正圍著長樂公主唉聲歎氣,一連串的變故,讓這幫趙家的人,心裏很是惶恐,長樂公主和善的安慰著眾位親戚。
隨著太監的唱喝,除了被貶為庶民的梁王,壽王、越王、鄂王三位王爺和他們的王妃都到了。
這三位王爺除了壽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圍著長孫無垢轉之外,另外兩位王爺都有些野心壯誌,眼底含著興奮的目光,兩人對視之時,霹靂巴拉的火光四濺,如今物是人非,這二人走到了前台,已經暗暗爭鋒了數次,互有勝負。
皇帝是最後一位到的,皇帝一進來,眾人都磕頭山呼萬歲,皇帝笑著讓大家起來。
“今日是家宴,來的都是自家的親戚,不必拘謹,都起來吧”
“謝陛下”,眾人一齊感恩。
大家夥見皇帝的表情如常,心裏像吃了定心丸一樣,覺得自己底氣又足了呢,酒過三巡,晚宴過半,歌姬舞姬下場之後,長樂公主站了起來。
她一躬身行禮之後,道:“陛下,如今太子薨了,人心不穩,還是早日立下太子為好”
長樂公主的話音落下之後,晚宴之上的歡聲笑語立刻停止,大殿之上雅雀無聲,眾人心裏一緊:這大喜的日子,長樂公主為何處皇上的黴頭呢?
皇帝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案台之上,麵無表情的冷聲道:“那你覺得誰合適呢”,皇帝釋放出周身的氣勢,離得近的人,已經兩股戰戰,雙膝發軟,想要下跪,這就是天子的威嚴啊。
可長樂公主卻絲毫不懼,她目光直視皇帝,一字一句的道:“太子死後,原本最適合當太子的人就是晉王和臨淄王這二人了,哎,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想到這兩人竟然也死了”,長樂公主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大街上死了兩個不相幹的人,絲毫沒有同情心不說,語氣中竟然還帶著些許幸災樂禍。
陸知意和靖寧侯陸升,心裏都升起一陣恐慌,不約而同的在心裏道,她要幹什麼??
皇帝握緊拳頭,目光直視著長樂,“長樂!你是喝醉酒了嗎?”,說完這話之後,皇帝看了一眼陸升。
陸升趕緊站起來道:“陛下恕罪,我母親確實喝多了酒,已然醉了,我這就帶母親下去醒酒”
陸升走到長樂公主身邊,伸手要去扶長樂公主,卻被長樂公主一把推開,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叫我母親,我的孩子隻有一個,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