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東宮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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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在南方忽然就收到了皇帝的急召,帶著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長安城。
在路上信使將事情大致告訴了趙淳,趙淳聽聞自己的父親被楚王射殺,簡直就是心肝膽烈魄散魂飛,趙淳日夜不眠,星夜兼程,終於在三日後趕回了長安城。
趙淳第一時間回了東宮,見東宮掛滿了白幡,大內總管王思瑁親自幫著辦喪事,他見臨淄王進來。
第一時間給臨淄王下跪,哭著道:“我的王爺,您可終於回來了”
趙淳來到棺材旁邊,見太子雙目緊閉的躺在裏麵,衣物都更換好了。
趙淳咬著牙,強忍著淚水,道:“王公公,到底發生了何事,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陳旺將軍已經審完了,香菱指認楚王是殺害齊國公府一家的凶手,太子領著香菱要去皇宮麵見陛下,在東宮門口就遇到了楚王,誰能想到,那楚王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不顧手足之情,當眾射殺太子殿下,他又招來了右驍衛,直接騎兵造反,殺入了皇城,幸虧陳旺將軍武力超群,羽林軍忠心耿耿,這才斬殺了楚王這個逆賊啊”
趙淳皺著眉頭道:“香菱?我派人找香菱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她是被誰找到的”
“她是自己出現的,她找了壽王妃,指認楚王是凶手,壽王妃核實了她的身份之後,就帶她見了太子殿下”
“現如今她人呢”
“已然在混亂中被楚王殺了”
趙淳握著拳頭,砸了一下棺材板,可惡,趙淳察覺到此事必定不會如此簡單,楚王怎麼可能就這麼倉促之間起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那天的事處處透著詭計,突然出現的香菱,去城外打獵的梁王,城中執勤的右驍衛,射向父王的那支箭,到底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一出手就毀了太子和楚王。
會是梁王嗎?梁王素來與楚王親近,這次跟著楚王造反的就有他府內的長史,皇上已經下令剝奪了他親王的封號,貶為庶民,這可是直接將他清除出奪嫡的隊伍啊,他不會這麼蠢的,除了他,還有誰呢?
“王爺”,李明月托著肚子,進了正廳,見趙淳站在棺材前,悲傷和憤怒縈繞著的周身,忍不住開口,喚了趙淳一聲。
趙淳聽見李明月的聲音,看見李明月脖子上青色的勒痕,走了過來抱住李明月:“明月,嚇著了吧,沒事,別怕,我回來了”。
李明月將頭深深的埋在趙淳的懷裏,聽到趙淳如此說,雙臂用力,緊緊的抱住了趙淳的腰,思緒紛雜。
王思瑁輕咳了一聲,“王爺,皇上讓您去一趟皇宮”
趙淳放開李明月,囑咐李明月去休息,趙淳則進了皇宮。
一夜之間失去兩個兒子,老皇帝的臉色能好才叫奇怪呢,他臉色陰沉,即使趙淳進來,也難展笑容。
除了趙淳,晉王,越王,宰相,六部尚書,中央軍的將軍們都來了。
太監宣讀了皇帝的旨意,令臨淄王趙淳領左驍衛將軍,晉王領右驍衛將軍,重新組建訓練這兩支軍隊。
丞相程伯獻向皇帝進言,“現在太子歿,整個天下為之震動,人心不穩,為防止有心人趁機作亂,臣請旨陛下早立新太子”
“那依卿言,當該立誰啊”
“此雖國事,但更是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議”
“朕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程伯獻拱手道:“那臣就鬥膽為陛下分析一下,太子歿,楚王死,梁王被貶為庶民,剩餘的最長的是越王,其次是鄂王、壽王、晉王,鄂王的母妃是契丹人,壽王腿有疾不可考慮,那就隻有越王和晉王了,這兩位王爺,越王有文采,晉王有勇武,就看陛下怎麼選了”
堂下站著的各位都心思輾轉,越王的母妃就隻是宮中的一枚宮女,身份低微,身後無強大的母族支持,可這晉王就不同了,他的母親麗妃出身江南富豪之家,晉王如今又是丞相的女婿,隨他怎麼說,他支持的肯定是他女婿,丞相背後可是整個文官集團啊,晉王平素好武,和這些將軍們都親近,現在又領了右驍衛的職,看他平素嘻嘻哈哈的,竟然悄無聲息的,這文臣武將的竟然全都有了,身後還有母族強大的財力支持,這?
皇帝焉能不懂這裏麵的貓膩,他沉默不語,下麵的大臣們都不再說話,靜默了幾秒鍾,禮部尚書出來道: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講”
“陛下,先太子和臨淄王殿下父子情深,臨淄王大婚之後,太子不忍父子分別,特將東宮後麵的宮殿劃給臨淄王殿下居住,本就與禮不符,臣多次諫言,都被殿下已不忍骨肉分別,給打發了回去,現在太子已歿,這臨淄王殿下住著東宮實在是情禮皆無,臣鬥膽請臨淄王殿下搬出東宮”
皇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程伯獻,道:“丞相怎麼看?”
程伯獻聽著皇帝波瀾不驚的問話,後背有點冒涼風,皇帝最不喜看一家勢大,這可有違他一貫的帝王之道,他喜歡看的是下麵兩撥人勢均力敵的鬥,他可不喜歡看一方勢大,打的另一方毫無還手之力。
程伯獻想到此,道:“先太子父慈子孝,令人羨慕,不如就將東宮後麵的宅院徹底劃分給臨淄王”
皇帝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淳兒在東宮出生,在東宮長大,在東宮大婚,以後就接著住在那裏吧”
禮部尚書還想說什麼,收到丞相隱晦的警告,就退了回去,不在說話。
皇帝讓眾人離開,獨留下趙淳。
禮部尚書在殿外追上了丞相,道:“陛下,讓臨淄王一直住在東宮,這實在是有違祖製啊,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隻有皇太子才可以住在東宮啊”
丞相默念一句,老古板,不知變通,這讓臨淄王繼續住在東宮,那自然有想立皇太孫的意思,原來太子還在,丞相不多想什麼,現在太子沒了,那這東宮的位置,丞相自然是願意為自己的女婿爭一下的,國丈的名頭,誘惑頗大。
眾大臣離開後,皇帝痛心疾首加恨鐵不成鋼的道:“朕就不該讓你去賑災,你父親就是個廢物,大門口都能讓人給殺了,枉朕這麼多年在他身上耗得心血”
趙淳忍著皇帝的罵聲,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怪隻怪背後使計之人心思毒辣”
“你這是不相信殺你父親的人是楚王了?”
“祖父,楚王平素雖然脾氣暴躁,和東宮不睦,但他怎麼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動,殺了人之後才想起去城外調兵,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
皇帝皺著眉頭道:“羽林軍調查的結果就是楚王衝動行事,殺了人之後,一想自己沒有退路,索性就反了,帶著兵攻進皇城,連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想放過,簡直就是沒有人性,死有餘辜!”
“祖父!”,趙淳還想說些什麼,被皇帝擺手製止。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淳兒,現在東宮可就你一個人了,祖父對你的期望一直很高,如今正是你擔下東宮重任,脫穎而出的機會,你可不要讓祖父失望”
趙淳回到東宮,將海棠叫了進來。
海棠進屋就跪在地上請罪,然後將那天東宮發生的事情詳盡的告訴了趙淳。
“那日,屬下在棣華軒正在和夫人聊天,忽然聽到前院有動靜,說是楚王刺殺了太子,我要上前去幫忙,夫人攔下我,說刺殺太子等同謀逆,楚王必然是反了,夫人讓我去皇宮報信,我見事態緊急,就去皇宮報信去了,當日值守宮門的那人,和我在奴兒營時有些仇怨,有意刁難,和我起了衝突,耽誤了許久,才讓我進去找羽林軍大將軍陳旺報信”
“那個人呢?”
“已經被陳旺按軍規處死了”,海棠低著頭道
“他那天為何在那輪崗,誰給他安排的”,怎麼又出現了一個巧合?還是有人特意為之?
“陳旺將軍去查了,說是就是正常輪崗,每個月的那個日子都是他在那裏站崗,王爺,奴才覺得這個事情應該就是巧合,在奴兒營的事情,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我們也沒什麼衝突,當年在奴兒營就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的仇怨,更何況是現在,應該沒什麼人知道我們從前的仇怨了”
趙淳奇怪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仇怨,能讓他悄不聲息的記到現在,往日裏也沒有找你麻煩,非得那天找你麻煩”
海棠見趙淳疑惑,就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趙淳,“在奴兒營時,教官經常對我們進行考核,一次我們對打,我一不小心把他的腿打折了,那時候正好碰到皇上為皇子們挑選侍衛,他因為養傷就錯過了那次機會,就是那次他就記了仇,平素我跟著王爺,他沒辦法找我麻煩,那日我自己急衝衝的去報信,他就鬼迷心竅的想刁難我一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要不是他攔著我,那楚王的軍隊根本不可能進來長安城”
趙淳的食指點了點書案,道:“這件事情處處透著巧合,巧合太多,不的不讓本王懷疑,這後麵有一隻手,正在操縱著這一切”
海棠不敢打斷趙淳的思路,她想的是那天李明月攔下自己,讓自己去皇宮求援,海棠見李明月大著肚子,怕叛軍傷著李明月的肚子,就想先將李明月送到安全的地方,李明月非常冷靜的拒絕了自己,雖然事後看,她當時這麼做沒有錯,但海棠就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符合自己對李明月性格的判斷。
海棠一直覺得李明月美則美已,但是個不能擔事的花瓶,在天水初遇時,她是躲在塔塔身後的,後來在長安城時,每每遇到權貴都是弱弱的,沒什麼心機,沒什麼爭權奪勢的欲望,海棠就想著,自家王爺已經是滔天權勢了,和一個沒什麼權利欲望的女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那個陸知意和長孫無垢可都是差點把欲望寫在自己的臉上了,但那天李明月的表現,讓海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