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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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前線信使快馬加鞭,累死兩匹馬終於把戰報送進皇宮,自己也累暈在甘露殿前。
皇帝看完戰報激動地手直發抖,半晌才興奮地說了一句:“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一定會贏的!”
“太好了!”
一個月後,忠武將軍錢靳率領大部隊回京,卻不見輔國大將軍李容瑜,當初皇帝緊急傳喚他讓他直接趕去北上坐鎮,說錢靳做事優柔寡斷,身手可以,戰略不行,希望李容瑜抽身過去幫忙,於是他從東南一路趕去北上,臨時坐鎮。
皇帝問前靳:“他回東南了?”
錢靳一臉難堪:“他……死了。”
皇帝震驚:“犧牲了?”李容瑜是皇帝叔父的兒子,幾乎一年到頭都在外麵很少回來,皇帝也很久沒見到他了,一直傳他回京,他沒搭理。
錢靳道:“不是犧牲,是違反軍令,被…處死了!”
“什麼?李容瑜是輔國大將軍,你們品級都沒他高,誰敢處死他?”
錢靳直接跪下:“是我的主意。”
“不,跟錢將軍無關,這事是我幹的!”李玦突然衝進來說道。他在門口站了許久,猜到皇帝會問什麼,特意不請自來。
皇帝瞪著他:“你區區一個上都尉哪來這麼大權利以下犯上?朕讓你跟著錢將軍打仗,不是讓你去胡作非為的。”他指著錢靳道:“你也是,不能因為他是皇子,就縱容他遷就他!他犯錯該罰還是得罰!”
錢靳道:“不是這樣的,這事是李將軍的不對……”
“那你倒是說說他有什麼不對,他堂堂一個輔國大將軍能做錯什麼讓你們下此狠手?他要造反?”
“他在戰場上做了逃兵!”
“逃兵是死罪啊,陛下,這是開國以來就定下的軍令,先皇說過的,就算是驃騎將軍做逃兵抓到也要處死!誰都不例外!”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李容瑜怎麼可能做逃兵?”
這事得從李容瑜趕到北上說起,他來的那天,眾人就覺得他精神狀態有點奇怪,他說他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趕來的,比較累,大家信以為真,趕緊攤開戰略圖分析戰事。
既然李容瑜職位最高,經驗最豐富,就按照他的策略迎戰。結果首戰失利,狼狽撤退。
李玦當時忍不住說出他的策略弊多於利,李容瑜根本不把他當回事,還是錢靳給李玦機會讓他道出想法。半個月後迎來一場小勝利,成功把敵人逼退一步。
再說那個李榮瑜,每天在自己的帳篷裏吞雲吐霧,還蠱惑昭武校尉一同抽大煙,完全無心戰事,他說反正都有李玦在了,你們聽他的吧,他這麼有能耐,他爹還叫我來幹嘛!
錢靳後來發現他抽的根本不是煙,那個被蠱惑的上尉居然上癮了!整個一癮君子狀態,渾渾噩噩的。找來軍醫查看煙成分發現竟然是罌粟!
原來這個輔國將軍在東南部太安逸竟然染上了毒癮,之所以不回去,是因為怕回京後斷了“精神食糧”的來源,這玩意兒不能斷,隔三差五得抽一回,不然渾身難受。
這哪行啊,堂堂國家二品武官怎麼能如此墮落?於是眾人一分析,決定給他強製戒斷。可惜這人癮史時間過長,大半年過去沒效果還差點死掉。
以此同時,李玦在做過兩次正確分析後,大家已經默認他是軍營裏的軍師,錢靳開玩笑說他應該和李玦換個職位,他才像個年少有為的將軍,錢靳打仗那麼多年還沒一個毛頭小子拎得清。
副校尉說:“李玦有軍事天賦,皇帝難得做了個正確的決策!”
騎都尉道:“你可真敢說,不怕掉腦袋!”
副校尉道:“山高皇帝遠怕什麼!”
有天半夜,軍營裏傳出女人的聲音,伴有野貓般撓心的嚎叫,眾人被吵醒,李玦率先衝進李容瑜的帳篷,卻被不堪入目的場景驚到趕緊跑出來。錢靳本來挺生氣的,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樣子突然笑出聲:“還是個雛吧!”
那天為了慶祝白天的勝利,晚上小小的喝了幾杯,大家點到為止,清醒的來清醒的回,隻有李榮瑜最高興,喝得最多,也沒人管他,根本管不住!
他興致高,命令自己從東南隨同而來的跟班給他去找些女人玩玩,他跟班還真聽話,給她找了兩個女人。可是第二天早上,其中一個女的發現另一個女的已經涼透,嚇得尖叫——那女的被他玩死了。
錢靳是真生氣,直接把他軟禁起來----你當軍營是什麼地方,娛樂場所嗎!
有人問:“他可是輔國將軍,不怕皇帝問責嗎?”
李玦出頭:“這裏是戰場,不打仗的人留著就是浪費軍餉!這事回去後我會和父皇說的,有事我擔著!”
錢靳也道:“隻要我們打贏這場仗,證明沒有這個廢物我們也能行,陛下絕對不會說什麼!”
於是李容瑜不僅吸不到煙,連飯菜都改成一日一頓,他的跟班剛開始還偷偷塞煙進去,被發現後,李玦威脅他交出大煙藏匿地點,然後一把火燒毀。
李容瑜受不了了,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從挖了一個月的地洞裏鑽出去,逃走了。
李玦隻用一天時間就找到了他,以他的精神狀態根本逃不遠,很快被抓回軍營。李玦說:“戰場上做逃兵,按律應該處死!”
錢靳沒有以下犯上的膽子,說給他一個機會,李容瑜也說他願意贖罪,上戰場廝殺,功過相抵。
結果上了戰場,還是趁亂逃了,再次被抓回來,錢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玦二話不說拔劍抹了他脖子!
錢靳驚呆:“你…”
“軍令如山,沒有例外!”
皇帝聽完錢靳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突然想起已經被貶為庶民的李乃玨,怎麼感覺朕的兄弟都不是好貨色,一點也不靠譜!
“罷了,你們起來吧,別跪著了,好歹是功臣,回去歇會兒,待會兒還有慶功宴要參加……”
“是!”
李玦一離開甘露殿就想跑去見李玥,發現自己還穿著盔甲,有些灰頭土臉的,又趕緊跑回鹹英殿,急匆匆洗漱,換衣服。
李瑒已經搬到鹹英殿住在以前李珹的屋子裏,看到大哥回來了興奮不已,叫太監去把李珹找來,告訴他大哥回來了!
於是李玦剛想出殿,就被兩個弟弟逮住,強行噓寒問暖半天,在屋裏聊了一個多時辰,聊打仗的事,也聊宮裏發生的事,弟弟們眉飛色舞拉著他不肯走,李玦心急如焚,臉上卻還得帶著溫和的表情,聽他們說話調侃。
弟弟們還沒走,淑妃也帶著兒子來看他,這下他更走不掉了。
他無奈的笑著歎氣,這是鬧哪樣啊,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來。
後來慶功宴開始,李玦也沒去成雲水閣。
在宴會上心不在焉的待著,等到沒人注意他的時候,他才悄悄抽身離去。
越靠近雲水閣,心跳得越快,他知道,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腳步著急,在雲水閣門口差點與人撞到,李玦無心管來人是誰,直往裏頭走,一心念著那個嬌小的身影。
第五宇回頭,一看到他心突然猛跳一下,這人是……
“玥兒!”
李玥正坐在台階上看月亮,聽到熟悉的嗓音,她愣住了。
還以為今天他不會來的,他很忙,他是大功臣,陛下一定不會輕易放他走……
“玥兒!”李玦又叫了一聲,在院子中間站定,腳步沉重,不敢再往前踏去。
這會不會是幻影?是夢境?他一靠近她,她又會消失?
李玥衝過去抱住他,淚水無聲滑落:“李玦!”
是真的,她有體溫,眼淚是熱的,她抱著自己,他感覺到她的重量,這不是在做夢!
李玦用力抱緊李玥,眼眶裏忍不住滲出淚水。李玥覺得他再這麼用力抱下去,肋骨都能被他勒斷。
但是斷了就斷了吧,隻要是被他抱著,死也甘願!
“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也是!”
玥兒,我為你打下了那片領地,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