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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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跟上次差不多的情況,天還沒亮,馮念生住的客房被人一腳踹開,他連眼睛都來不及睜就被人拽起身,迷迷糊糊一路拖進皇宮,他抬頭看到高大威武的城牆欲哭無淚----怎麼又來了!他上輩子跟這幫人有仇啊!
這次李玥又幹了啥?
不過這次不是李玥,是皇後!
晚上她如廁的時候發現褲子上落了紅,過了半個時辰她開始出現微微的腹痛,一陣一陣的並不強烈,這是要生了的跡象啊!
清寧宮上下一片沸騰,所有的太醫產婆都聚集到宜春殿,為她接產,可是宮縮跡象並不強烈,甚至一度消失,太醫不得不讓她喝下催產藥,加快產程。結果宮縮是有了,羊水卻破了。產婆搖頭說開得太小,沒到時候生產。可眼見羊水源源不斷,迫在眉睫,她說了句“娘娘得罪了!”伸手用力按壓她肚子摸位置,另一隻手往下一探,立即臉色大變:“孩子太大,而且是屁股朝下……”
屏風後頭----皇後難產!
這可咋整?
找馮神醫?
於是馮念生就來了。
清寧宮的事吵得滿皇宮的人都醒了,李玥趕緊穿上衣服去清寧宮找馮念生。馮念生在宜春殿前被人拽著死活都不肯進去。
“怎麼了?”李玥跑過去問道。
“他們說皇後難產叫我救救她!李玥,你知道我是急診科大夫吧,我沒婦產科的經驗啊,這我怎麼幫忙!”
太監急道:“您是神醫,您一定有辦法的,快進去吧。皇後筋疲力盡了!”
李玥道:“要不你就進去看看吧!”
馮念生直搖頭:“不行不行,這個我沒經驗,真不行!”
皇帝姍姍來遲,衝過來對馮念生說道:“神醫你想想辦法,這裏就屬你的醫術最高明,你一定要救救朕的孩子,朕的皇後!”
“陛下,草民沒給女人接生過孩子,真的沒經驗啊!”
李玥著急道:“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吧!不管結果如何,相信陛下都不會懲罰你的,你不要顧慮過多!”
皇帝為難道:“這…”
產婆跑出來:“皇後暈過去了!”
皇帝心一橫道:“行,死馬當活馬醫,朕跟神醫你保證,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為難你,你快進去吧!”
馮念生猶豫道:“可是我的助手小柳不在這,我非常需要她的幫忙!”
李玥拉著他進門:“先進去吧,這裏還有太醫呢,他們都會幫你的!”
馮念生隻好答應幫忙。
皇後的情況不容樂觀,胎位不正,胎兒過大,羊水已破,這是能看到的情況,沒看到的情況就不知道會不會更糟糕了,要是臍帶繞頸已經兩圈以上,胎兒很可能窒息而死。沒有現代化設備,b超,胎心監測都做不了,情況非常模糊。
“那怎麼辦,擱現代隻能剖腹產了!”馮念生皺眉。
“那就剖!”李玥堅定道。
馮念生愕然的盯著她:“你會?你來?”
李玥道:“你是醫生,當然你來!”
“你認真的嗎?我哪做得了這個,你真把我當神醫?”
“你不是做過不少手術嗎?”
“都是小手術,再說了就算醫不好他們也不會砍我頭,可這個產婦身份不一樣,我得罪不起!”
“你失誤過?”
“那到沒有。”
李玥點點頭一臉肅穆:“那就行了,時間不等人,開始吧,有什麼後果我來擔!”
“你確定嗎,我能跟你簽保證協議嗎?”
“別廢話了,你再拖一分鍾胎兒就多一分危險,你是不是醫生啊,有沒有醫德!”
“可是手術需要麻醉啊,小柳不在這……我都說了,我非常需要小柳,現在接她過來就晚了!”
李玥急忙跑到外間,對屏風後麵的太醫叫道:“你們誰會施針麻痹穴道?”
有個太醫舉手:“我自學過一年,可以試試!”
“就你了,快出來!”
“這……不方便吧,皇後鳳體尊貴----”
李玥氣得大吼:“草,你特麼真囉嗦,皇後要是有事,你們所有人跟著下地獄!”
那個太醫立即被眾人出賣,一把推了出去!
太醫哆哆嗦嗦被帶進裏間,一直不敢往床上看,李玥拿手術刀威脅他再不抬頭睜眼就先戳瞎他的雙眼!
馮念生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刀:“剛消完毒別瞎擺弄!”扔給她一副羊肚手套,讓她戴上。
李玥詫異:“我給你當助手?我不會啊!”她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她應該在外麵,不應該在裏麵,看到你們有多專業!
馮念生斜她一眼:“要死一起死!”又對太醫吼道:“你倒是快施針啊,墨跡什麼,有沒有醫德!”
太醫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攤開金針布袋,用燭火仔細燒了一下便開始施針。
皇後感到一絲疼痛,悠悠轉醒,看到奇怪的組合站在她床前,她虛弱道:“你們要幹什麼?”
李玥安慰她:“娘娘,我們不是在害您,請相信我們,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您千萬要配合,別亂動!”
太醫最後一針下去,皇後頓時全身麻痹,瞪著眼說道:“我怎麼了,沒知覺了!”
馮念生說:“這是暫時的,您忍一忍!我們開始吧!”他已經在皇後下腹部做了記號,讓太醫暫時退下候命,怕把他嚇死。
皇後有些恐慌道:“大夫,您這是----”
“噓,別說話,我也是第一次,我比你還緊張……”
皇後隻好聽天由命!
看到她肚子上劃開一個口子,一條血緩慢溢出,李玥怕的腿軟,腳指頭都沒力氣了,但是她拚命自我麻痹說這沒什麼,什麼都不是,不用在意……仿佛阿Q的精神勝利法,自我洗腦。
“過來,捏著鉗。”馮念生低聲說道。
李玥咽口唾沫,腦子一片空白的接過他手裏的止血鉗,馮念生一臉認真的看著創口,讓李玥千萬別動。
皇後仰著臉落下一滴淚,緩慢地說道:“李玥,我希望你們能保孩子,不要管我,隻要他平安健康,我這個母體犧牲掉也沒關係。”
李玥安慰道:“不會的……您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馮念生說道:“按我們醫院默認的規矩,都是先保大人的。”
“不都是問家屬的意見嗎?”
馮念生嗤笑:“難道不應該尊重本人的意見嗎?為什麼自己的生命要由別人掌控!”
李玥覺得他說得太有道理了,聯想到外麵的皇帝,她認同道:“對,絕對不能問丈夫,他心裏隻有孩子才不管大人死活!”
“麻煩你專注點,我汗都快滴下來了,擦汗!”
“sorry!”
半個小時後,李玥抱著一個嬰兒踏出宜春殿,一幫人圍過去,李玥哭著把孩子交給皇帝,自己腿一軟,再也站不起來。
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她撐了許久,忍到現在!
裏麵的每一個人都不容易,母親不容易,醫生不容易,封建社會下的太醫也不容易,萬幸的是他們的堅持成就了這台不被看好的手術,挽救了一個健康的寶寶!李玥很激動也很後怕,一聽到孩子的哭聲自己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太偉大了,新生命,新希望!他是個幸運兒,以後一定要好好成長,學會感恩,不要辜負母親辜負醫生的一番心血,這心血可是建立在每一個人的生死之上的,差一步便是全軍陪葬!
皇帝把孩子交給乳母,看到李玥手套上和身上都有血,嚇得一把拎起李玥悲憤的叫道:“你哭什麼,是不是皇後出事了!!!說話呀!”
李玥抽抽噎噎的說不出話來,短短半個小時就讓她覺得筋疲力盡,當醫生太辛苦太偉大了!
戴青怕李玥又被皇帝打,不得不以下犯上從他手裏搶回李玥,不客氣道:“陛下,冷靜點!”
小圓也著急道:“是啊,馮大夫還在裏麵,別急,再等一會兒!”
“那她哭什麼!嚇死朕了!”皇帝甩袖走遠。
小圓給李玥擦眼淚問怎麼回事,李玥稍稍平複下來說:“馮念生讓我先出來的,沒事了。”
馮念生在給皇後縫合傷口,因為麻醉已經失效的緣故,馮念生是給她生縫的!皇後咬著布巾汗如雨下,硬是沒叫出聲。
馮念生自己也是一身的汗,給她處理完傷口,纏上紗布,才算鬆了這口氣!他朝臉色蒼白的皇後豎起大拇指:“你是個偉大的女人,偉大的母親。”
皇後露出一絲虛弱的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