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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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避暑山莊待了一個多月,本來預期是兩個月的,因為之前拖延了不少時間,才耽誤了今年的避暑工作。
在中秋來臨之前得回到京城,離開山莊之前還有場煙火大會,盛況空前,美輪美奐。
除了歌舞表演還有雜技雜耍,最讓人拍手稱讚的就是變戲法,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操作原理,很多人都相信他們是真的會法術。
眼見著中秋將至,李軒的心也開始越吊越高,看看周圍的人都在看煙花,李軒拉拉李玥的袖子,道:“回去以後我們得去趟大湖。”大湖就是馮念生重生的地方。
馮念生寄來信件,說這個月他去了趟大湖碰到一個白發白胡子的老頭,是個高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尋常,馮念生把姐弟倆的情況跟他一說,高人一捋胡子說要見見姐弟倆。
李軒一讀完信,心立刻飛走了,恨不能坐上和諧號飛奔回到京城,奈何這古代通訊條件差,交通更差,來回太耽誤時間。
李玥勸她不要急,來得及來得及。
“啥?”李軒沒聽清。
因為煙火大會動靜不小,氛圍太過嘈雜,李玥隻好湊近李軒耳邊大聲說道:“你這一走很可能我們姐弟倆就永遠見不著了,現在多待一刻是一刻,你急什麼!”
“李玥你真不想回去?哪怕這裏有人想害你?”
“回去可能也是死,還是這裏生存幾率大,有這麼多人保護我,沒事的。”
“好吧,這是最後一次問你,以後不問了。”
李玥捏了捏弟弟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目光裏是無奈和不舍。
“不能看到弟弟結婚好可惜呢。”
“不能送姐姐出嫁也很可惜呀!”
“弟弟!”
“姐姐!”
要不是人多,差點抱在一起痛哭,還是不舍啊,一路經曆那麼多,連生死都一同經曆過,結果卻還是要陰陽相隔。
李軒道:“呸呸呸,什麼陰陽相隔,我又不是去送死!”
李玥打自己嘴巴:“口誤,口誤!。。。。。。還是看煙花吧,多美啊!以後每當我們看到煙花,無論在哪裏,都會想到彼此的,對吧,小軒!”
“必須的。”
磅礴璀璨的煙花仿佛覆蓋了整片天,絢爛的星火印刻在每個人的眼眸裏,目不暇接,卻又轉瞬即逝,此刻的浪漫如果能永存就好了。
一束煙火衝上天,在天上迸發卻沒有開出炫麗的花朵,而是拚出了一個大大的金色的“賢”字,這是送給皇帝的禮物,他很開心,道:“有心了。”
身邊的皇後把目光從天上放下來,看向不遠處的李玥,她正和邊上的太監聊天聊得興起,臉上表情異常豐富,偶爾還動手動腳的,甚是熟稔,這對主仆什麼關係,怎麼瞅著有點不對勁呢。
德妃早就注意到那對主仆,起身走到皇後身邊道:“娘娘也覺得很奇怪吧,一個公主和一小太監關係親密,屬實不正常。”
“此話何意,你是說她和一個小太監……”
德妃把趙公公看到的事在皇後耳邊一提,皇後當即皺起眉頭,差點拍桌:“成何體統!”
“雲水閣裏一宮女也說了,那個叫小軒子的太監在他們雲水閣地位極高,公主讓他與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還撞見過公主蹲著給他捶腿的畫麵,簡直不堪入目!毫無章法!”
皇後道:“早就知道她不懂規矩,沒想到如此下作!”
“那您看?”
皇後冷冷瞥了德妃一眼:“不用問我,你自己看著辦吧。”
煙火大會結束,散場的時候,李玥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李瑒,身後是她的母後賢妃,李玥隻跟著太後見過她一回,後來就沒怎麼見過。賢妃寡言少語,氣質冷淡,見到李玥微微點頭不多言語。
李玥揉揉李瑒肉乎乎的臉,道:“你好像瘦了點,減肥去了?”
李瑒委屈道:“父皇命我天天學習,我都吃不飽!”
李玥笑了:“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多看點書沒壞處,乖!”
“知道了,玥姑姑,晚安!”
賢妃經過李玥身旁,突然壓低聲音道了句:“小心德妃。”就走了。
話說得沒頭沒腦,李玥不解,難道又是什麼新的宮鬥?
賢妃不爭不搶,隻被皇帝臨幸過一次就生下了李瑒,之後因為為人冷淡不受皇帝喜歡,不再被翻牌,一直深居簡出,後宮的陣營她沒興趣加入,索性有太後作為母族撐腰,也沒人敢動她,她自己也識相,不爭寵,所以形同空氣。
不過她耳力很好,又有眼力見,皇後和德妃目光都不約而同望向李玥,她聽到了他們的一些對話,知道德妃大概想出手了。
德妃一直恨太後,恨得要死,因為太後間接害死了自己唯一的親哥。可是太後位高權重,她動不了,就把目標轉向太後的心頭肉——李玥。既然讓我們梁家絕後,那也讓太後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比讓她自己死更難受!
賢妃本無心插手於此事,可是她看得出來李玥是個好孩子,對李瑒也很好,她動了惻隱之心,反正隻是口頭提醒一下,並不參與,李玥隻要有所警覺就好。
剩下的看她自己的運氣了吧,她身邊這麼多人保護她,相信她能再次化險為夷。
煙火會結束的第二天就準備回京了,回去的時候速度快了很多,天沒那麼熱,三天的時間就抵達了京城。
李軒真想立刻溜出隊伍去找高人,可是這麼多人盯著,溜不掉,隻好晚上再說。
這一個月李玥表現良好,還會背列女傳裏的故事,皇帝對她似乎不再戒心重重,她想著又可以溜出去了,隻不過這次不是出去玩,而是有正事要辦。
晚上出門就算是求太後她也不會同意的,李玥隻好喬裝打扮成小太監,李軒偷來太監總管的出入證,天還沒黑兩人便溜了出去。
小圓擔心的提醒他們早點回來,她怕自己露相。李玥讓她躺在床上裝公主,如果有人來找她,就說公主身體抱恙已經睡下,能打發就打發,不能打發就讓人遠遠看一眼床上有人就可,千萬別放人進來!
李玥和李軒按照馮念生的地址匆匆往大湖趕,路上看天氣有些陰沉,烏雲密布似乎要打雷下雨了,天氣悶得很。
兩人後背都濕了,終於找到大湖,沿著大湖走了一段路,看到馮念生說的草屋,裏頭亮著燈,看來高人在裏頭。
高人稱呼他為風先生,年齡不詳,看起來很老,但精神奕奕,似有武功底子,一見到姐弟倆也不驚訝,隻說等了很久。
他看向李軒,道:“你不屬於這裏,你身上有團霧氣。”
李玥問道:“那我呢?”
風先生道:“你原本就該屬於這裏,隻是出生的時候魂魄被天地靈氣震碎,三成留在體內,另外七成投胎去了別的地方。”
李玥一頭霧水:“啥意思?”
“意思就是說,你現在的靈魂才是完整的,之前是破碎的,你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現在回來了。”
李軒道:“難怪這個公主是個傻子,我姐姐人也不聰明身體不好,是因為魂魄殘缺的緣故,是嗎?”
風先生點頭:“是這樣沒錯。”
李軒問道:“那她要是屬於這裏,她現在還能回到另外一個世界嗎,還是說一到那個世界,靈魂又會馬上破碎?”
風先生若有所思道:“應該不會吧,我不太清楚。不過以前有先例,早年我見過一女子,也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後來聽聞她與她的眷侶私奔無處可逃,最後竟在中秋夜雙雙投湖留園。我猜測這是她孤注一擲的做法,若是成功便在另一個時空廝守一生,若是不能,便死在一起。”
李玥道:“結果呢?”
風先生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回去,但是抓他們的人差點把整條湖翻過來也沒找到兩人的屍首。當初他們在大湖搜查的時候還來查過我家呢,一無所獲。。。。。。坊間都說他們的屍體是被魚吃了,我看,應該是成功了。”
李玥鬆口氣:“成功的話就好,真是苦命鴛鴦。”
李軒道:“這樣也好,李玥你以後要是沒了退路,就還是回來吧。”
李玥點點頭,又問風先生:“先生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您認識那對情侶嗎?”
“不認識,隻是與那女子有過一麵之緣。他們的殉情在當時的坊間流傳了好長時間,幾乎無人不知,在團圓的中秋投湖也是讓人印象深刻。。。。。。中秋的月亮靈氣最重,適合捕捉天象。”
李軒道:“馬上就是中秋了,我也要回去了。”
風先生喝口茶道:“如果中秋那天天氣不好,那你依然是回不去的!畢竟月亮的靈氣都被厚厚的雲擋住了。”
李軒傻眼:“不會下雨吧,那連月亮都沒有了,千萬別啊!”
“未必要等中秋嘛,月亮每個月都有月圓的時候,隻要靈氣達到一定程度還是可以穿越的。”
李軒鬆口氣,問道:“那先生知道什麼時候靈氣最足?”
風先生道:“不知道,反正近幾年沒看到過除中秋以外的日子月亮靈氣足過,我一直靠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修煉來著,我很清楚。”
也就是說還是得靠中秋那晚的月亮才行?!
先生這說話大喘氣的樣子真想掐死他!
李玥歎氣:“那還得指望中秋夜了,千萬別下雨。”她看著窗外的天,道:“老天爺救救孩子吧!”
風先生也看向窗外,風大了許多,他關上窗,窗戶被風吹得噠噠響,該修修了。
“要下雨咯,趕緊回去吧!”風先生起身收起桌上的茶壺茶杯,是送客的意思。
臨走前,李玥問風先生是來自異世界嗎,風先生搖頭:“我一直是這裏的人,我今年已經100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