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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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玥趴在礁石上,一朵浪花打來拍醒了她,她睜開眼吐出一口水,看看四周,好像是鳴湖。
她往上走了半天,鞋子都磨破了終於走到了一處高台,才發現這是當初她跳下去的地方。
“李軒!”她喊了一聲,可惜無人回應。
大風一陣一陣刮來,吹得李玥瑟瑟發抖,她還穿著那天晚上的短袖短褲,在湖裏泡了這麼久出來冷得要命。
太陽照在李玥身上一點暖意都沒有。
我為什麼會在這?難道我就這麼回來了?宮鬥遊戲失敗就讓我退遊了?可是李軒怎麼辦?
李玥帶著一肚子疑惑和茫然回到老宅,老宅大門緊鎖,李玥沒鑰匙沒手機,最後掄起院子裏的斧頭才把門鎖砸開。回家先洗了個澡,還有熱水和電,原來沒離開多久。可惜冰箱裏隻有兩瓶可樂其他什麼也沒有,索性床頭櫃裏還藏著一包煙,李玥坐在家門口,麵朝院子點燃一根煙。
剛才洗澡的時候照鏡子,鏡子裏的李玥臉上有塊紅色胎記,李玥摸了很久確定搓不掉才明白過來她又回到了那個糟糕的身體裏。
“阿嚏!阿嚏!阿嚏!”李玥連打三個噴嚏,也許快要感冒了,不過她無動於衷,吸了一口煙,發現煙有點潮,隻好扔了。
天黑了,李玥坐在門口一個下午,沒人跟李玥說過一句話,她也沒開過口,總覺得嘴裏一股異味。
狠狠刷了一遍牙,還是有點味道,算了,不管了,睡覺吧!
也許醒來一切就恢複正常了吧,她想。
早上六點,樓下的鍾準時報時,李玥做了一晚上的夢渾渾噩噩,睡得並不好,一睜眼卻一個夢都不記得了,她發現她還是在老宅的床上,沒有李軒,也沒有小圓。
她開始懷疑自己一直在做夢,根本就沒有那個穿越,什麼小圓,太後,李玦都是她臆想出來的,至於李軒,很可能為了救自己已經命喪鳴湖。
想到這裏她感到深深的害怕和絕望,習慣性的摸手機想到報警,但是她的手機早已被她丟掉,她現在都沒辦法和別人聯係。
肚子裏空空如也,一天沒吃東西,饑腸轆轆。冰箱裏沒有食物,她又沒錢,隻好喝了半瓶可樂緩解饑餓。
家裏的幾個抽屜被翻了個底朝天,一分現金都沒有,隻有一張交通卡,李玥揣上交通卡出門去坐公交,碰上村裏的一位熟人,老大爺問她急匆匆上哪去,李玥問他現在是什麼日期,老大爺說剛過了中秋,今天是農曆九月十七,現在還在放國慶假呢。
什麼?還是十月初?她卻仿佛過了幾個月。看來那場宮廷生活真的是她在湖底做得黃粱美夢,隻不過極其逼真,仿佛都是認真經曆過的。
李玥坐公交輾轉來到城區,又坐兩小時地鐵跑到偌大的主城市,這裏曾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如今卻陌生又熟悉。她記得地鐵口原先有個報刊亭,小的時候經常幫爸爸買晚報,她也曾在這買過少女刊物,後來為了建地鐵,報刊亭就拆了。
她坐在便利店裏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裏空蕩蕩的悵然若失,她身無分文,餓著肚子,仿佛是被人拋棄的孩子,看著行人勾肩搭背或帶著笑容的從前眼前掠過,孤獨侵襲全身,鼻子一酸,再也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捂著臉小聲地哭了起來。
店員看她行為怪異,過來趕她走,她隻好道著歉離開便利店,再次在街頭遊蕩起來。淚水無聲的滑落臉龐,滾燙滾燙的,又馬上被風吹涼,變得冰冷冰冷。路人側目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上前幫忙。
她漫無目的的走到一個公園,蹲在茂密的植被裏委屈的哭著,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狠,還是餓過頭,有些反胃,跪在地上吐個昏天地暗,又被公園的保安罵了一頓,看她精神似乎有些不正常,懷疑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打電話找醫院的人來,嚇得李玥撒腿就跑。
還是回家吧,這偌大的城市早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就這樣輾轉回到小鎮,漫無目的的走著回村的路,卻沒有回到家門口,一抬眼發現自己鬼使神差又走到了鳴湖的高台處,李玥有些心驚,轉身想走,腳卻不聽使喚,他聽到高台外傳來呼喊,有個男聲焦慮的喊著她的名字:“李玥,李玥!”
是李軒的聲音,他還活著?
李玥跑到高台邊往下看去,迫切的尋找著弟弟,卻隻看到湖水焦急的拍打著礁石和高台,哪裏有李軒的影子。
“李玥,李玥!”李軒的聲音再次傳來。
李玥急哭了,朝著一望無際的鳴湖喊道:“軒啊,你在哪?”
“你快下來啊,李玥!”
要她下去?是要她再跳一遍鳴湖嗎?不可能,這裏挺高的,上次跳下去的時候已經把餘生的勇氣都用盡了,現在李玥腿軟的都站不直,哪還有勇氣跳湖。
“李玥,跳下來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快點呀!”
“狗軒啊,姐姐不敢跳啊!”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李玥趴伏在地上,抓著頭發不讓它遮蔽自己的視線,她還在努力找尋李軒的人影,深怕錯過。
“快點啊,我們不等你咯!”李軒不知道躲在哪裏,口氣卻極其認真。
聽到李軒要走,李玥很著急:““等一下,馬上,我馬上下來,別再丟下我了。”
“我們走咯?”
“不,不要丟下我,我跳,我跳!”
李玥咽了口口水,緊張的站起身,往高台邊挪去,淚水不斷從紅腫的眼睛裏溢出,她喃喃低語道:“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有什麼意思,我害怕一個人活著,不要丟下我,帶我走吧。”
如果沒有家人在身邊,孤獨的過一輩子是多麼絕望和無助的事情,李玥怕極了孤獨,與其一個人孤苦伶仃,還不如下去找自己的家人,隻要跳下去,一家人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軒,等等我!”李玥閉上眼,朝前邁近一步,小半隻腳已經在外麵了。
“李玥!回來,別跳!回來!”
李玥隻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聲音的來源,她的身體就已經朝外傾斜下去,來不及了。
她隻看到身後不遠處騎著山地車來找她的李軒,一臉焦急,滿頭大汗,但隻是一瞬間視線就變成了底下洶湧的湖水。
李軒扔掉車子朝李玥衝過去,可惜還是晚來一步!
“李玥!”
呐喊聲劃破藏青的夜,濃稠的夜色裏,皎潔沉默的月亮又大又圓,仿佛躲在樹梢後偷看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那秘密隻有它自己知道。